第五章 食气
深夜时分，月全山下陈氏庄园后宅，一处安静的别院内。
虽然是后宅别院，但也不显狭小，其内正房一间，书房一间，院子里还有一座凉亭，种着一颗石榴树，花花草草也十分茂盛。
陈凡吃过晚饭之后，吩咐仆从将餐具收走，便坐在书房里翻阅书籍。
他平日就有读书写字的习惯，虽然并不想参加科考，但读书明理，写字静心，神怪志异可以开拓视野，增长见闻，倒也十分有益。
陈凡平日最喜欢看的两本书，一本是《千秋列传》，一本是《志怪异闻》。
《千秋列传》是一本传记体史书，其中记载了各个朝代的名臣武将，江湖侠客，圣者人师的事迹，而且对妖魔鬼怪并不讳言，记载了各种志怪事迹。
不过这本书并不被史学家所承认，甚至许多读书人也是强烈抵制，但却反而又传播更广。
《志怪异闻》则是一本短篇小说集，其中收录了类似寓言故事的短篇事迹，而且都是与神怪妖魔有关，但却模糊了朝代背景，只是单纯记载故事而已。
陈凡以前一直把这本书当做趣闻怪谈来看，纯粹是满足猎奇心理，但今日他竟然亲身遭遇了妖精，不禁心神震动，心中有了更多想法。
“陆展鹏说王家的命案破了，而且那几个囚徒两日之内就要斩首，肯定是知道一些内情，因此语气才敢如此笃定。”
“黄老在我提到王家命案的时候，忽然脸色大变，不敢深谈，显然是有许多忌讳……”
“徐大柱探听了一些消息，传言王家之人全部丧命，尸体又变成了大头娃娃吊在房梁之下……”
“如果这一切全部联系在一起……”
“那么就可以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今日囚车里被抓的几个人，只是王家灭门案的替死鬼。专门用来搪塞百姓的借口，以免民间因此产生恐慌……甚至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和忌讳……”
“而真正的凶手，则是……”
陈凡眼神闪动，鬼怪作祟四个字压抑在心头没有吐露，但心中却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
“算了，多想无益……”
“按照志怪异闻中的记载，妖魔鬼怪想要害人性命，其中必然要有一些因果关系，也不是随便就能逞凶作恶，否则这世间早就乱套了……”
一念至此。
他放下手中的闲散书籍，从怀里取出了今日购买的武学秘籍。
他摊开书籍摆在桌上，顿时看见古朴大气的五个篆字——莽牛大力诀！
呼！
陈凡吐了一口浊气，轻轻翻开了第一页，开始研读起来。
武学功法有先天与后天之分。
先天功法直接大练全身，统合皮膜筋骨血，脏髓丹窍神……直接将身躯化作一尊血肉熔炉，不断锤炼打磨，最终成就武道巅峰境界。
但后天功法却需要层层递进，对应不同境界单独修炼。
因此，修炼后天功法，便有了九重境界的划分。
武道第一重食气境界，意指调养身躯，充盈气血，如此才可以打熬身躯，锻炼体魄，否则气血跟不上消耗，便会损伤根本，甚至落下病根。
武道第二重练皮，第三重锻骨，第四重内壮，第五重凝髓，这四重境界讲究由外到内，逐步淬炼身躯，一层层壮大气血，将整个身躯锻炼到巅峰状态。
这个过程是一个水磨工夫，即便是天赋异禀之人，也需要长年累月的刻苦修炼，再借助各种药材膳食补充气血体力，才可以打磨圆满，晋升境界。
凝髓之后还有四重境界，分别是开窍，养气，炼神，先天。
顾名思义。
第六重开窍境界，是指身躯圆满，气血充盈，最终贯通一百零八个内窍，与丹田连通成一个整体。
第七重境界养气，意指炼精化气，周身循环。
第八重境界炼神，是指气血凝练颅脑，内劲锤炼意志，最终念头显现于外。
第九重境界先天，是指气血如烘炉，念头如刀剑，铸就纯阳无漏之躯，先天不坏之体。
“没想到修炼武功，竟然还有这么多禁忌和门道。”
陈凡感叹一声，继续翻阅武学秘籍。
莽牛大力诀这本书的内容并不多，洋洋洒洒不过万字有余，即便算上开篇介绍武学境界的内容，再加上其中的插画示意图，也只有二十多页而已。
陈凡很快便预览了一遍，心中也有了一些判断。
莽牛大力诀是一部武道第二重练皮的功法，通篇只有三招，但却变化繁多，易学难精。
第一招，莽牛顶角！
这一招是将身躯各处化作牛角顶撞挑杀，包括头、肩、肘、手、背、胯、膝、足所有部位都有独特的发力方式，以此来引动气血，淬炼体魄。
第二招，莽牛践踏！
这一招需要统合全身力量，以求在一丈之内爆发冲撞，好似莽牛一般从静到动，瞬间撞击奔袭，同时也会让体内气血更加凝练。
第三招，莽牛震荡！
这一招修炼起来十分艰难，不但需要身躯蕴藏庞大的力量和气血，还要细微到极致的肌肉控制，如此才可以在拳脚招式之中夹带一丝血肉震荡之力，一方面加深气血的淬炼程度，一方面也拥有更强的杀伤力。
陈凡耐心研读着莽牛大力诀，力求将其研究透彻，甚至背诵下来。
“不过修炼功法的事情到也不用着急，我现在精血不足，体弱气虚，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将身躯调整到最佳状态。”
“只有这样，才能开始修炼武功。否则气血不足，反而损害自身。”
“但是想要调养身躯，便需要大量的药材和膳食……”
“可我每个月的例钱只有三十两，对于普通家庭或许是一两年的花销，但用来修炼武道的话，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陈凡皱眉思索，心中忽然有了一些想法。
……
片刻之后，陈凡回到了卧房。
他脱衣洗漱一番，将莽牛大力诀塞到被褥之下，又将狸玉雕摆在枕边，这才爬到床榻上盖被躺下，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不知不觉间，陈凡彻底陷入沉睡之中。
也就在此时，狐狸雕像开始散发一丝丝纯阳之气，不断钻入他的口鼻皮肤之下，随着他的呼吸和血液流转全身，最终彻底融入整个身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