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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少爷就是无耻,小娘子能奈我何?”
话说多了,春和渐渐冷静下来。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天子脚下,处处都是行人,这位公子出言不逊却无任何人有胆量阻拦,想必家世极好。”
“没错。”
“大相国寺是皇家寺院,有的是豪门贵胄,公子就不怕被别的大人家的公子看见?而后告诉你爹?”
锦衣公子眉头微皱:“小娘子还挺聪慧,聪慧中偏又有些小孩子的傻气,本少爷真是越来越喜欢小娘子了。”
“你……”
“小娘子若是不满,何不去告官?”锦衣公子轻摇折扇。“本少爷也不是什么歹人,也不会像话本中的那些登徒浪子强抢民女。小娘子又如何去告官?”
“公子不抢民女,只是拦着不让离开?这难道不像抓了小鱼养在池塘却不许小鱼回到河中?”
“小娘子别急着逃,本少爷不过是只是想要和小娘子聊聊。”
“喲,聊聊吗?你们打算聊什么高兴的事情呢,说出来,我们一起高兴一下?”
听见那个声音,春和眼中有了光。
果然是纪初霖,他乐呵呵站在锦衣公子身后,春和见他来了,用力推开锦衣公子,死死抱住纪初霖。
纪初霖轻轻拍拍她的头,笑着将她拉至身后。眼角睨了锦衣公子一眼。
“告辞。”
偏是锦衣公子招呼手下又将他二人团团围住。那群手下个个一脸凶神恶煞。
春和越发不安,反倒是纪初霖,终究笑着笑,眼珠子一个劲转。“这位公子是想要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锦衣公子摇着折扇,笑得轻浮浪荡。“本少爷的确想聊,但不是和你聊。你走,你娘子留下。”
“先前我娘子说,大相国寺是皇家寺院,今天又刚好赶上了庙会,我相信在场也不至于只有你一个高门家的公子。”
“还真是夫妻,说话的口吻都相差不大。”
纪初霖微笑,轻轻拍拍春和的手。
“我想,这位公子您的父亲既然在朝廷做官,自然有不少朋友吧。”
“那是自然。”锦衣公子眉梢一抬,明白了纪初霖的意思。“厉害。”他冷冷一笑,招呼手下让开路。
“多谢。”纪初霖只一拱手。
“但若是出了大相国寺这种不定有在下父亲不少朋友的地方,这位公子又如何?”
“公子既然听得懂我的话,我相信你不会那么无聊。”
摇着折扇,锦衣公子狐狸似的眼睛带上笑意。“这话却还比较中听。”
“梦笛,不是让你先去相国寺……”一中年男子缓步而来,看见纪初霖眉头一拧。“你是……纪慎的六儿子?”
纪初霖慌忙应下,不想在这种地方都能撞见他老爹的熟人。
“老夫就觉得看来眼熟,原来是纪老家中的初霖,贤侄,多年不见。”中年男子瞥了眼之前的锦衣公子,略有怒意。“你又在这里做何事?”他指了指锦衣公子。
“初霖,这位就是老夫曾和你提过的,我的三子,杨商,字梦笛。”
纪初霖微怔,却还是笑着鞠躬。“伯父好。梦笛兄,久仰。”
杨梦笛手握折扇,笑容古怪。
杨姓男子微露愠怒。
抓住这一瞬间的神情变化,纪初霖迅速换了语气。“不定我二人喜欢同样的东西呢。”
杨梦笛折扇轻摇。“比如你的——娘子?”
纪初霖头微扬,他忽然记起上次回纪慎家,紫桂说起的那位杨尚书,还有尚书家那位和自己一样的了癔病的儿子。看来可能就是此人?
“梦笛,切莫胡言乱语!”杨姓老者一脸怒气。
杨梦笛俯身对纪初霖拱手一拜。“抱歉。是在下失言。”眼角上扬,依旧嬉笑着逗弄春和。
杨姓老者又道既然有幸相遇何不寻一家饭馆好生聊聊。便带着纪初霖和春和去汴梁城最有名气的清风楼用午膳。老者才到,清风楼的老板就面露笑容亲自来接。“尚书大人大驾光临,怎么不先通知小人早做准备。”
果然是那位吏部尚书杨慨。
杨慨捻须笑道:“老夫欲带我贤侄尝尝汴京美食,思来想去,还是你这里的清月糕和羊羹最和老夫心意。”
“尚书大人,这两道菜都还有,您先请。”
一行人在二楼的邀月楼入座。
老板送来菜品,杨慨请几人入座。春和自然坐在下位,偏巧在纪初霖和杨梦笛的中间,小心翼翼看了眼杨梦笛,朝纪初霖那边挪了挪。
酒过一巡,杨慨聊起纪慎,纪初霖说起家里的良田和牲畜,还有上次回去新添的小外甥女。
“又不是男孩?可惜可惜。果然还是得生个男孩才行,不然考取不了功名。”杨慨道。
纪初霖顺口应和。
杨梦笛却在一旁嗤笑道:“在下常听父亲说起纪家的六少爷,听说六少爷饱读诗书还写得一手好文章,今日一见,不知纪家少爷能否即兴作诗一首?”
纪初霖:“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杨梦笛纸扇仰面轻笑:“纪少爷在说笑?”
纪初霖给春和夹菜,直言自己四年前得了一场大病,过去所学尽数忘掉,自然做不了诗。
“你们太过于风雅,动不动就要吟诗作对。今天我要混过去也不难,明清的诗词怎么都记得一两首,但我又不是搞古诗词的,混得过初一也混不过十五。还不如早些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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