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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厘米温差 作者:秉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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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了。

    如果说这句话的是相熟的朋友,比如说小树和阿枣,她不会介意邪魅一笑然后摸摸眼睛,换来对方的嗷嗷泉大人赛高的尖叫。但面对刘云的时候她觉米需.米.小.說.言侖.壇

    得这样做一定是自寻死路。

    在遇见一个脸皮前所未有地厚的对手的时候,泉源难得地因为她的称赞而感到一点不好意思。

    就像在手下败将们面前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压力,一旦出现劲敌,久违的忐忑感就泛上。

    刘云这种类型……真的让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比如对方居然真的会蹲在门口挠门——只要听听声音就能够猜出那个动作——像是一只小狗,她自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其实等到刘云真正头脑清醒,一定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纠结,倒不是觉得不好意思。幽默的最高境界从来不是讽刺他人,而是作弄自己,幽默艺术家们都该有这样为之奉献一生的觉悟。刘云才不会纠结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丢脸,她只会反思有没有太冲动吓到别人。她也会在脑海中翻滚着思考“到底应不应该后悔做点补救呢,会不会做得太过让别人觉得我轻佻难以理喻呢”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但也绝对不会思考很久。

    刘云啊,她马上就能一甩头发,觉得自己这么可爱这些一定都不算问题!

    她有这样自恋的资本,她似乎生下来就是为了被人喜欢。

    泉源没有走开,她打开了保险栓,然后打开了门。

    譬如你有一只小狗,它咬坏你的拖鞋、撕烂你的报纸、还从你的餐盘里面叼肉片吃……你当然会对它的导弹头疼不已火冒三丈,可是又没有办法真的狠下心肠一脚把它踹开。

    那是你的小狗。

    它顽皮捣蛋,它信任你,它想让你快乐。

    在泉源的心底,刘云也许就是这样一只小狗。

    这种念头略微有些奇异离谱,但没关系,那仅仅是种感觉。

    是种格外柔软,有些跳跃,苦恼而又欣喜的感觉。

    泉源伸手揉了揉刘云的头发:“我保证只工作一小会儿,你去睡觉。”

    泉源把刘云拉起来,刘云从善如流。

    她的目的达到,裂开嘴笑得十分灿烂:“手感怎么样?”

    “不如真的小狗。”

    “以后不跟你玩耍了。”刘云跺着脚扭来扭去。

    泉源笑。

    “你骗我吃糖,捏我的脸,还对我流鼻血,以后我也不跟你玩耍了。”

    刘云立正站直:“我去睡觉。”

    “嗯。”

    “我烧了开水在水壶里,你必须要喝两杯。”

    “好。”

    刘云把泉源推进书房:“你去工作吧。”她帮泉源关上门,高高兴兴地去了泉源的卧室。新被子蓬蓬软软的。虽然是放在柜子里一般用不到的,但似乎也有定期拿出来翻晒。刘云拍拍被子,然后抱住蹭一蹭,心底美滋滋。

    泉小源看起来会是个好媳妇儿呢!

    她没有躺在泉源的床上,而是选择了泉源的卧室沙发。被子里的刘云很快就睡着了。仿佛生下来就是为了被别人喜爱的女交警紧紧靠着沙发靠背、蜷着腿,姿势多少有点委屈,但她的神情却又安逸幸福,仿佛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烦恼,满天下都是快乐的事情。

    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进攻,什么时候则该退让。她尽情地显示了自己的无害与亲切,又恰到好处地停留在泉源的安全距离。

    思索这些并不需要一个清醒的大脑,对于刘云来说,她天生有满分的阅读空气技能。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并没有泉源、没有医院、没有今天的日出、没有早餐、没有小狗……她梦到了小时候家门后水塘边的大柳树,她爬到柳树上给刘晓晓抓知了。刘晓晓踩到牛粪哇哇直哭,一边捏着她抓的知了一边打着哭嗝一边还问她。

    “姐,为什么不回家?”

    刘云在土里面翻蝉蛹,没有回答。

    她没告诉刘晓晓,她能感觉到,没人期待她回家。

    她头疼刘晓晓的粗神经,同时又有点羡慕她。

    但在这个梦里她并不难过。

    因为如今她已经知道,怎么讨喜欢的人欢喜。

    ☆、第二十八章

    快午饭的时候泉源把工作都做完了,觉得有点饿。房间里很安静,刘云还没醒。泉源跑去厨房想找点东西来吃。

    厨房最醒目的地方放了一只金属保温壶,上面还架着一张白纸:“要喝两杯!不喝的是小狗!”

    泉源笑了,倒了一杯水出来。

    水太烫,她又从冰箱翻了一小块冰出来扔进水里,摇晃了一会儿一口喝干。然后又倒了一杯如法炮制。十分钟里喝了两杯水,饥饿感消失了,甚至很饱胀。泉源觉得这行为简直有点可怜兮兮,她拿过笔在刘云的留言下面写:“我不是小狗了。”

    时间才到十一点半,估计华蓉那边会还没有开完。泉源想了想,决定先把昨天穿的外套送到洗衣店去。路过客厅的时候看见沙发上搭着刘云的外套,外套上还有褐色血迹。

    泉源盯着外套看了一会儿,拿起来到卫生间把血迹搓干净,然后一起装到了洗衣袋里。

    昨天穿的毛衣和裤子放在了卧室的卫生间,对于泉源来说医院就像是病毒,沾上医院的东西都恨不得消毒一百遍,泉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敲了敲卧室门,里面半天没有反应,泉源直接开门进去了。

    卧室门并没有从里面反锁,泉源对这个一点都不奇怪。她轻手轻脚地绕进去,朝床上看了一眼……被子叠起来了,上面没有人。

    ?

    刘云自己走了?

    “刘云?”

    房间另一头沙发上的一团物体蠕动了一下,刘云毛头毛脑地从被子卷里钻出来:“……嗯……嗯……”她闭着眼睛打了呵欠。

    泉源在卧室里的沙发并不大,刘云的样子实在摇摇欲坠,泉源跑过去扶住她:“你怎么睡这里?”

    “没有洗过澡,没有睡衣。”

    “去床上睡吧,睡衣我借你。要不要洗澡?”

    “不要……好困……”

    看她的样子确实困得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泉源把她从被子卷里整个掏出来:“去床上睡吧。”

    刘云蜷缩在沙发的样子实在让泉源于心不忍,那种私人领地被侵占的不适感消失无踪,照顾人的天性反而催促她快点把人弄去床上。但刘云一点都不配合,她抓着被子不撒手,扒在沙发上:“困死了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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