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默默奉献的宋莹莹

　　    艾菲商顿大厦在杭城市区，那里人很多，如果李艺轻易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那么势必会受到影响。
    但李艺也管不了那么多，他直接开车到了市区的金融区。
    他下了车，带好鸭舌帽，便直接进了艾菲商顿大厦。
    但大厦那么多层楼，李艺一层层去找，显然不现实。
    于是李艺便拨通了宋莹莹的电话。
    “嘟嘟嘟......”
    宋莹莹此时正和客人商谈着。
    当她看到手机响了后，便立刻看向屏幕。
    宋莹莹看到屏幕上的备注是李艺时，便和客户说道：“不好意思，这边我要接一下电话。”
    “好的，没关系。”客户微笑道。
    宋莹莹拿起手机，走出办公室。
    “喂，怎么了？”
    宋莹莹问道。
    李艺立即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艾菲商顿大厦啊！”宋莹莹回答着。
    李艺接着问道：“我问你几楼？”
    “你问这个干嘛？”
    “我要找你。”李艺解释着。
    宋莹莹知道艾菲商顿大厦人多眼杂，要是李艺出现在这里的话，很容易被人认出来，她连忙说道：“不要啊，你来找我干嘛，你不怕被人认出来？”
    “认出来，我也要找，你在几楼，快点说，不然我就逐层逐层找了。”
    宋莹莹无语，她最后让李艺待在大厅，找个位置坐下来。
    她回到办公室，和客户聊了两句后，便匆匆下了楼。
    宋莹莹来到客厅，东张西望着。
    最后她在一个偏角落的地方找到了李艺。
    “你找我干嘛？我要见客户啊。”宋莹莹有些不满起来。
    李艺见到宋莹莹，发现她最近的确有些消瘦了，便立即抓住她的手，往大厅门口走去。
    宋莹莹不知道什么情况，立即问道：“你怎么了？要去哪儿？”
    “去医院。”李艺言简意赅着。
    宋莹莹听到去医院这三个字心头一惊，连忙说道：“我不去医院，我去什么医院。”
    李艺转头，看着她：“你还想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什么瞒，瞒你？”宋莹莹的底气越来越不足，她甚至不敢抬头看着李艺。
    李艺问着宋莹莹：“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得了癌症。”
    “谁和你说的？”宋莹莹立即下意识问道。
    “海峰今天去你办公室，在你的桌子上发现的化验报告。”李艺回答着。
    宋莹莹懊悔起来。
    一定是自己昨天太匆忙，忘记放好了。
    最后宋莹莹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她直言道：“我，我只是一点点的胃肿瘤而已。”
    “什么叫一点点，有就是有，你现在立刻和我去医院。”李艺不相信宋莹莹的鬼话，他觉得自己要眼见为实才行。
    但宋莹莹甩开了手，她忽然来了情绪：“我已经检查过了，胃癌早期，你现在关心我有什么用。”
    “为什么没用？”李艺不解着：“现在还能治疗啊！”
    “我现在要的是治疗么？！”
    宋莹莹突然声音变得大声起来：“自从你谈了恋爱后，你压根也就没有关注过我的情况，从那时候开始，你见到我就只是聊工作，聊工作。”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以前你找雅婕姐聊工作，而我才是那个和你分享生活的人，可是凭什么雅婕姐一次乌龙病例，你就和她谈恋爱了，那我真真切切得了癌症，却要一个人承受。”
    宋莹莹似乎把这一年来的委屈统统释放了。
    她歇斯底里地哭着。
    李艺很惊讶。
    他不知道宋莹莹为什么情绪爆发了。
    看着蹲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宋莹莹，李艺也蹲了下来。
    他站在她的面前，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好了，别哭了，咱们能治好的。”
    忽然，宋莹莹上前抱住了李艺。
    她把头埋在李艺的怀里，大肆地哭着：“我，我其实不想当什么总经理，也不想你出名，如果我还是那个小助理，你还是那个不温不火的演员该多好。”
    李艺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摸着她的头。
    因为宋莹莹的哭声过大，导致旁边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但最终还是做了各自的事情。
    李艺见宋莹莹哭得差不多了，便拉着她站了起来，说道：“好了，我们去医院吧。”
    宋莹莹点着头，答应着。
    一路上，两人似乎又恢复了原有的状态。
    李艺吐槽着宋莹莹：“你刚刚说的是真话？”
    “什么真话？”宋莹莹装傻说着。
    “就是你说你很想回到两年前的时候，这句话是真的么？”李艺问着。
    宋莹莹先是点头，然后摇头：“但是我知道，回不去啦。”
    “这也不一定。”李艺乐呵道：“万一哪一天我破产了，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到时候你还会说那句话？”
    “会。”
    突然宋莹莹很是严肃地看着李艺。
    她一字一句说道：“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出名了，也不是因为你有公司了，而是我真的喜欢你。”
    李艺惊呆了。
    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问话却变成这个样子。
    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宋莹莹却再一次说道：“但是我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李艺问道。
    “不会去挖别人的墙角。”宋莹莹知道自己的底线：“所以我会告诉你，我喜欢你，但是我还是会和你保持距离。”
    李艺忽然想到一件事。
    他饶有兴致道：“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变成穷光蛋了，雅婕不会离开我，你也不会离开我，那么如果你俩都同意的话，我们不如偷渡去别的国家，到时候咱们仨生活在一起？”
    宋莹莹：“......”
    她无语道：“你是不是看后宫文小说看多了？现实里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李艺倒是笑了笑，“你先别管，你就说你肯不肯。”
    说到这里，宋莹莹不说话了。
    她的内心想法告诉她，她是愿意这样生活的。
    可是道德观念和伦理却阻止她说出愿意这两个字。
    她反问道：“你认为雅婕姐同意？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开车！”
    李艺听到这句话就已经明白她的心思了，便不再多说什么。
    李艺继续开车，而宋莹莹则是保持沉默。
    两人从刚刚回暖的关系一下子又到了冰点。
    终于，他们到了医院。
    询问过医生后，李艺得到了大概的病情情况。
    那就是目前来说，宋莹莹是不用进行化疗。
    现在吃药维持状况，让它自然消除。
    毕竟胃癌早期的治愈率很高，只要定期检查那就没事了。
    医生也告诉李艺，让他不必恐慌。
    走出医院后，宋莹莹说道：“我都告诉你了，让你别担心，你非不听。”
    李艺拍了下她的头，“什么叫别担心，都癌症了，还别担心！”
    “从现在开始，中断你的总经理席位，回家给我养病，该吃吃，该喝喝！”李艺勒令着。
    宋莹莹摆出一副委屈脸，但最后还是同意了李艺的命令。
    把宋莹莹送回家后，李艺去了一趟果壳影视。
    他上了楼，找到陈燕毓说道：“《寄生虫》的剧本怎么样？”
    陈燕毓正在喝着蜂蜜，她立即说道：“我发现你这个剧本写的太好了。”
    “噢，怎么说？”李艺坐了下来。
    “首先，你的男主基宇，伪造资料上的毕业大学延世大学，其中延世大学与高丽大学、以及基宇父亲提到的首尔大学是韩国公认最著名的三所超一流大学，只有高考成绩在前百分之一的学生才有机会被录取。”
    “但近年来的失业青年多在百万计，像基宇这样的家境，只有考上这种顶级名校才能找到一份改变阶级的机会，所以这也是他足足考了四次高考都没成功的原因。”
    陈燕毓越说越兴奋，“你这部戏《寄生虫》围绕着这几样东西在旋转——首先是石头！”
    她拿出剧本，翻到第十一页：“石头的出场，有些渊源，前半段电影的石头，以幸运石般的信物而出现，奇石，召唤出整个故事；它由同学民赫转赠，令这一家人，得以进入朴社长的大富之家，在宽敞的建筑设计师空间里，享受阳光草坪大落地窗，都市森林的上流生活，更妥帖的解释，石头又是一块垫脚石。”
    “而一家人需要这块石头的高度，方才能进入到大窗户和好阳光的上流阶层住宅，石头越来越高，石头越滚越大。当推动有如巨石的铁门，他们也跟着看不见的石头，滚落到了山底，回到地下室，被打出原形。
    后半段的石头，试图变成凶器而没有成功，石头不再是石头，同时出现了打头的那段台词：不是我带着这块石头，是这块石头死死地缠着我。
    最后，石头沉入山涧水底，这个家庭，也付出了代价。”
    陈燕毓称赞起来：“我真的没想到这个石头竟然串联了整个剧情。”
    李艺见她说得很对，便让她继续说着。
    “那还有么？”李艺反问道。
    陈燕毓点着头，“还有一个词，就是气味。”
    “地铁的气味是穷人的味道，电影并没有揭示贫穷根源，在于既得利益、阶级固化、体制陈疴与分配不均。
    火车硬座上的泡面味，红烧牛肉或者老坛酸菜，来自京郊的出租车司机，后座总能闻到一股懒得洗澡的北方气息。
    又正如开头与结尾，悬挂在镜头中间的臭袜子——当你看第二遍的时候，气味，一定会扑鼻而来，《寄生虫》的底层一家人，改造并包装了自己身份和形象。他们只需得体，并没有意识到底层是揭不掉的印烙。”
    “最后一个就是建筑了，都说好的电影导演，就像建筑师。
    你这部电影显见的，是与建筑物有关，布满建筑构造思维的电影。
    不同的观者视角，也会从电影中得到不同信息。
    有人遭受冲击的，是建筑物本身，大与小，上与下，穷人家不断往下，到了富人家，从斜坡到阶梯，都是一路往上。
    就像你第一个镜头开始，这户人家住在半地下室，隔着一道窗，几乎与地面吃平，看得见马路上的路人，半截土的风景。
    这个视角位置，如摇下直落到儿子脸上的镜头，在说明它们的处境，很快也会明白，它也是虫子的视角，躲在角落，蛰伏在地表底下。
    夜晚未到，醉汉喜欢在他们眼皮底下濑尿。他们懒到连房间都不想打扫，等着消毒喷雾，一咕噜地往屋里头灌。”
    说到这里，陈燕毓又在纸上写上了两个字：“最后一个词就是节奏了。”
    “其实你这部《寄生虫》是一部很复杂的电影，复杂到每个出场人物之间都能产生相勾连的关系，而这种关系更多的是思想形态上的，也就是心理活动，这更凸显出了剧本上的精妙，很多玄机和心思都掩埋在看似戏谑的故事之下。
    前半段主要是讲述“寄生”的过程，这一段基本就可以当喜剧片来看，这是你电影的基本套路，前面有多欢乐，后面就有多悲伤。
    但在强调现实主义的电影当中，这样荒诞的故事设计确实比较少见，你明明知道有些情节现实中很难发生，但却由不得观众不相信，这就需要高明的叙事手法了。”
    陈燕毓把剧本合上了，说道：“总得来说，你这部电影很不错。”
    李艺听完了陈燕毓的高度评价后，便点头着：“那行，这部电影你物色一下演员人选，我们择日就拍。”
    “好，对了，莹莹那边，没什么问题吧？”陈燕毓问道。
    李艺摇头：“虽然得了早期的癌，但医生说可控，我已经让她卸任总经理的职位，让她修养一段时间。”
    “也是，她太劳累了，我听瑶婷说，她有时候还要半夜去看你的首映，去写文章发表。”
    李艺听着陈燕毓说的这句话，立即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文章。”
    十分钟后，李艺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找到了“娱乐圈知往事”的微博账号。
    他翻了翻微博的所有内容，这才发现原来这个账号上的内容，全部都是关于自己......
    李艺最后无奈地笑了笑，“你这个妮子，真的是默默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