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玖肆

　　    “嘿，能聊会吗？”Kris的脸有种隐藏过后故作的平静。
    白昼关上了大门。在施施的再叁推脱下，她真的不让白昼送她回到家再回来白跑一趟，把她送到了原目标的地铁口，看见她进了站，不舍再叁挥手，告别了几次依依不舍回去了。就在他才前脚到家Kris便立刻找准机会。
    就在方才白昼送施施回家的时候Kris在洗碗已经听白昼妈妈介绍施施说的是白昼的女朋友，Kris觉得混乱不可置信。用白昼妈妈的话来说就是——
    “有点吃惊，白昼居然带回来一个女朋友。”
    “明明你们叁人之前跟小时候那样还形影不离呀……”虽说得隐秘，Kris还是读懂阿姨心里的疑惑惋惜。
    或许白昼妈妈并没有这种意思，但是在Kris心里就有了自己想法，阿姨说叁人，其实可能说的仅仅是桃子和白昼。
    白昼妈妈从来没有插手他的交友状况。再说了，听话又懂事的儿子，从来就不让人担心。
    Kris不待白昼回覆就进来了白昼的房间。
    “白昼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头桃子才跟你告白，这头你却和她在一起？”Kris似笑非笑的皱着眉头。亏他昨晚还识趣晚点回家，留了时间让白昼和桃子俩人独处。
    Kris当时在场他见识过上次桃子质问白昼有没有和惑星同学上床流泪哭泣的样子，现在想想看，自己反而不能这么肯定了。不能肯定白昼和施施就什么事都没发生了。
    白昼没有回覆。这下有点惹毛了Kris。Kris揪过白昼的衬衫领子拉短了距离，眼睛对眼睛。充满挑衅的靠近。气氛低到了冰河滘底，语气带着警告。
    “你如果对桃子没有兴趣你就放过她，不要装作一个大情圣的样子，真的很噁心！”看破他叶公好龙的喜欢。Kris已经完全站在了桃子这边，桃子这样完全就是被白昼玩弄操纵。
    所以这真的因为谁才会变成这样？
    白昼也没有耐心了。他凭什么要听Kris的说教？白昼可以听的说教，唯独就是不能忍受Kris高高在上的姿态说教。
    “你又知道什么？”白昼回覆道。Kris的话也同样惹毛了白昼，他生气的将手伸直顶于横亘在Kris揪住他领口的手臂，强硬一挣，甩开Kris对他的气愤。疲倦的强撑终于爆发。他一直往心吞的苦处再也装不下，成为一个情绪的出口。
    兄弟情义缺位。身高相像的两人形成对峙，不能理解对方的情绪，粗着脖子争论。
    “我可以怎么做？你告诉我啊Kris？怎么做我才让大家满意？”白昼越说越大声。
    “我已经伤害了两个女生了！”
    白昼真的太熟悉桃子了，他甚至脑袋里就能有推测她的想法。
    “她一直在意当初自己曾经受到诱骗和我们俩一起做了，一直后悔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了！Kris你当然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样，你在国外长大，你经历多多少次这样的性经验不以为常，她就是因为这事一直过不了自己的坎！”
    “所以施施和你做了是吧？你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和桃子在一起了是吗？”白昼用着同样的枷锁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你是这么想那你还怎么那么解开桃子思想的手铐（枷锁）？”Kris继续追问“我就想问白昼你，如果当下桃子私生活混乱爱乱搞你还会喜欢她吗？”
    “我从来不介意女生这个问题。”白昼将问题拉成宏观的，从回答桃子个人到怎么看待整个女性群体，只是他的喜欢成一个具象的人。他不介意女生是否是处女，女生是否是私生活混乱的人，甚至不介意桃子和Kris做过的种种过往……他只愿意相信自己看见的，自己相信的，自己听见的。
    就算桃子一直在乱搞，桃子都一直是他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那个样子。
    其他女生也当然如此。
    “这不就行了吗？！”Kris想说的恰恰如此。“白昼，听我说！我真的说累了……你没有谈恋爱，你可以，桃子她可以，施施也可以和任何人做，不是发生关系就一定要和对方谈恋爱！”
    “但是她在意！桃子在意！”白昼表情掩饰哀伤摇了摇头苦笑。“Kris你觉得桃子知道了我和施施做了还会跟我在一起吗？我太熟悉她了……她不会的！她不会管你的这些说辞，我不想她受到伤害！还是那个伤害是我造成的！”桃子一定会用力的将自己推到施施身边，也跟现在没什么两样。
    白昼再也没有勇气去再次告诉桃子，第一次拒绝的时候他还有底气说到“不是桃子想的那样。”
    “她说过……”白昼大声说话有点过度缺氧，难过的变得气馁“她不想再让我碰她了……她不想跟我做了……”
    “我已经伤害了一个桃子……还有一个这么喜欢我的施施同学……她没有什么错，她只是喜欢我而已……我还有再伤害她吗？”跟施施发生关系，这个第一个伤害，发生关系了还要拒绝她……白昼做不到了。
    他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一帆风顺的平凡生活只有小情小爱像扎人的小铁丝勾绑住皮肉之苦。只能用现有的经验盲目的义气用事解决问题。
    “我喜欢桃子！比你们任何人都要喜欢！”
    楼下的妈妈，被楼上一阵突来的争吵声和鲁莽的推搡行为无法掩盖甚至传到一楼。那是白昼和Kris的声响，白昼妈妈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赶紧往楼梯一边上楼一边抬头仰看。
    她听着碎片式的争吵拼不凑齐争吵的内容。可是就是没听见才让人觉得心更慌。扑朔迷离的争吵究竟是为什么。
    “你们突然这是……怎么啦？”白昼妈妈在门外，也不好用大人的身份去盘问，朋友间的碰撞只能用朋友的身份去关心。
    俩人默契的闭嘴没有再说出一句话。他们都知道吓着白昼的妈妈了。
    再吵也没意思了，白昼打算洗澡去，他侧过身避免粗莽撞到Kris的身体。越过Kris走在房门口停了一两秒。
    白昼知道这很伤人。
    但是在闪着异光的憧憬过去是白昼真的梦寐以求的白日梦。意气用事脱口而出。
    “如果Kris你从来没有回来，或许一切都能改变……”
    和桃子只是慢一点，没有那条导火索，一步一步说不定和桃子会有结果。
    白昼妈妈也觉得白昼说的过分了，她本想使眼色让白昼说对不起的，白昼低着头也闷着，根本没有机会和她对上信号。径直走出房门也越过妈妈的身体，去了淋浴室。
    说出赌气的话白昼离开现场，往厕所方向一边走一边脱掉身体因为怒气发泄而体温飙升又约束的上衣。赤裸着好看的背部，年轻的人鱼线腰臀线西服校裤松松的卡在胯骨低低的。
    白昼妈妈进了房门，轻轻拍了拍背对着大门还在伤害的话愣住的Kris。
    “不要在意白昼说的，我替他像你道歉。”
    Kris用舌头在左脸颊内顶了顶又缩了缩嘴巴，尴尬只能用小表情掩饰。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回了回神。冲白昼妈妈笑了笑反而安慰阿姨的样子。
    Kris的确是个外人……无他的。
    难过在于白昼说得对，无法反驳白昼的气话因为真实削的尖锐所以才刺痛。
    毕竟就连他自己的亲生爸爸妈妈，如果他们能再一次选择，一定会放弃Kris的决定去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
    哪里都不欢迎他。
    或许他才是最应该消失的人。
    追更：yanqingxiao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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