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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要说还有哪里和年轻时的她相同——
    眼神吧?渴爱的眼神,这个人她还没有心死,仍旧渴望着某个人的爱情。
    等了会周泽一终是开口,“这么说,那个人,”他指指在桌子那边现在和古杏林玩的不亦乐乎的店主青年,“他让我们完成的第一个委托,委托人就是你本人吗?”
    女子颔了颔首。
    周泽一忍了忍,还是化身问话机,“为什么?能够有一次改变过去的机会,为什么你还要阻止?还是你相信什么过去不可改变的理论吗?但现在的情况证明,过去其实是可以改变的,你为什么不试试呢?毕竟——”
    ——毕竟你现在看上去一点都不幸福不是吗。
    “是啊,我的确是没有‘过去不可改变’的信念桎梏,而我也不是那种在听到‘那个人的女儿会因此而不再存在’的话后就动摇心软的人,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太爱我自己而已。”
    “哈?”
    “不明白吗?”女子拿手抚了抚自己眼角的皱纹,“我爱我自己,任何一个时间段的自己——刚学会走路的自己,上小学的自己,初中情蔻初开喜欢上那个人的自己,高考前夕在餐厅被那个人拒绝的自己,17岁那年遇到一个超温柔体贴大叔告白的自己,毕业后和一个败絮其中的渣男谈了场短暂而幸福的恋爱的自己,成年后进入社会跌跌撞撞和人聚聚散散不停地自己——这些自己我一个都不想忘记,因为,她就是我啊。我这大半生,孤独一个人的时候最多,没有半个人陪在身边的时候,都是她陪着我走过来的,我是如此的爱着她——而那个男人,他年少时以喜欢倔强寂寞如烟花的成熟女性为由拒绝了年少的我,多年以后婚姻受挫遇到成年后还喜欢着他的我后,又想要干脆的回到过去一开始就选择我。哈,多可笑的理由啊,到头来任何一个时间的我,都不是他所喜欢的——”女子随着话语慢慢蹲下身,“他明明知道我还爱着他,明明知道只要他选择放下,我们就可以下半生安宁平淡的携手走下去,可是,因为对他生病昏迷期间抛弃他另外和人结婚的妻子的憎恨和不甘,他就可以连‘他曾经喜欢的女儿会就此消失’都不顾的来进行所谓的‘改变过去’的计划——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这些年来会对这种人念念不忘呢?”
    周泽一看着面前伤心不止的女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现在这个社会,在相对女子生活时候的20年前、甚至是她出生前就已经是全球的功利主义至上的社会了——
    「在事情变的最坏前及时止损」是这个时代的信条:‘救急不救穷及时止损’‘结婚前夕女友车祸变植物人赶紧分手及时止损’‘抛弃没教养脾气暴躁的原配妻子及时止损’‘生下的孩子是残疾赶紧丢弃及时止损’。
    这是后现代大环境普遍道德败坏信仰缺失的时代,个人身处其中,就犹如无根蜉蝣——
    「我们不能指望别人为我们做什么的」,这句话是他15岁那年从收容所出来找工作不顺利,差点饿死在街边时好心收留了他一晚的乞丐大叔在递给了他一瓶水和两个冷掉的大饼时说的话。
    可就是说着这样的话的大叔,却一直到现在都还在时不时的明里暗着的关心着他们三兄妹——
    “没事的。”周泽一慢慢扶起哭泣的女子,“极苦之后的那点甜才珍贵,99个坏人之后的那个好人才最值得相守,如果一开始就遇到个极品好男人的话,女人会被宠坏,从而失去自己的幸福的。所以,没事的,你还活着,继续坚持下去的话,总会遇到那第100个的好男人的。”
    “噗——”女子被逗乐了,拿出口袋里的纸巾擦了擦泪后,抬起头露出个笑容,“谢谢你。”
    “啪——啪——”
    店主青年那边突地鼓起了掌,“好了,现在大家的误会也解除了,我们可以好好说说完成委托的事了吧。”
    “当然可以。”恢复了些自信的女子笑着跟着周泽一一起走过去,“店主,你之前说其实有件事没告诉我,是什么?”
    “这个,”青年托着腮帮子看了看周泽一和女子,然后指着古杏林对他们道,“其实你们两个人现在担心的事情本不该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小家伙的关系。”
    “他?”周泽一愣了愣,仔细打量了下古杏林的细胳膊细腿,“你是说我弟弟妹妹的事情还有这位女性的委托都是他引起的?”
    “恩。”青年点点头,说话的空档又偷偷摸了呆住的古杏林的脸一把,“虽然我很喜欢这个小家伙,但是,不可否认,造成现在的一切的确是他。”
    “是和他之前说看到那则新闻然后来到这里救了那对母女有关?”周泽一说着摇摇头,“可是这说不通啊,他本身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穿越时空的能力。”
    “你错了。”青年否定他的猜测,“他既然跟你说过他的来处,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他现在这具身体是濒死之身,只是以为因为他的魂魄太过强大,所以暂时能够行动自如而已。”说到这,青年转向古杏林,“杏林,你长宁哥是不是告诫过你,让你在这个时代不要随便动用医术救人?”
    古杏林点点头,“是。”
    “那你为什么没有听呢?”
    “因为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会引起时空混乱,长宁哥只是说我现在换了个身体不知道以前的福运还在不在——他担心我救人太多的话会削薄我的福气对我的身体不利。可我毕竟是一名以救人为天职的大夫,所以——”
    古杏林突地抬头看向店主青年,“店主哥哥你既然说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那么是不是只要我死去了,一切就会恢复原状了?”
    着急的周泽一:“喂!古杏林,你说什么——”
    “不会,”青年看着他希冀的眼,然后摸了摸他的头,“杏林你听过滚雪球吗?”
    “恩。”
    “现在的事情就像是那个雪球一样,既然已经开始了,就无法停止。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尽量不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而已。”
    “这就是你让我们为你工作50年的原因?”周泽一插话道。
    “算是其中一部分吧,”青年此时面对周泽一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不复之前的尖刻,他调整了下坐了很久的坐姿,“这个话题就先谈到这里吧。时间差不多了,马上我会直接送你们回餐厅,你们两个之后见机行事。”
    “那,那个还在女洗手间的罪犯少年呢?”古杏林举手问。
    “那个人啊,我会把他先带到我这里,等你们完成委托后回来这里之后我再将它们交给你们——不管你们是把他交给警察,还是用针术让他沉睡个十年八年的,都随你们。好了,你们两个闭眼,我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