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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来日后,乾西二所的大院里,穆戎躺在床上,何远进来禀告道:“周知恭来信,说姜家已经出发,姜二姑娘也随行。”
    穆戎唔了一声,想要起来。
    何远忙上前把引枕放在他身后,关切道:“殿下现在可有不适?”
    五月皇上出外游玩,穆戎伴随身侧,遭遇了埋伏。
    幸好他一早便有准备,只腿上被划到一刀,要说严重谈不上,但皇上疼他,心疼的不得了,又见他是为自己受伤,便勒令他好好休息,不到痊愈不准下床。
    隔几日还会亲自过来看他一次。
    这不,他就足足躺了两个月。
    穆戎道:“也是时候该好了。”
    正当说着,另一护卫在外禀告:“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二人是同胞兄弟,他受伤的时候,他这哥哥也没少来,穆戎这就要下床。
    太子几步入内,忙道:“三弟,别动,小心又拉扯到伤口。”
    穆戎便罢了,只坐着行礼。
    太子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笑着道:“起色比先前好多了,父皇看到定然高兴,不然还天天牵挂着,便是母后,也是一日一日的问起,说再不好,还耽搁你婚事呢。”
    “婚事?”穆戎挑眉,“母后何时给我定下了?”
    “不是一早就说是那沈姑娘了,只等你好了,便要完婚的。”太子伸手拍拍他肩膀,“那沈姑娘,我看挺合适你,活泼开朗,也懂礼数,母后很是喜欢。等你成婚后,不要再这般到处游玩了,早早在衡阳落定,母后也放心些。”
    穆戎笑了笑,暗道也不知到底是谁最放心呢,面上顺从的点了点头:“等我伤好后,自会考虑此事。”
    太子唔了一声:“便不打搅你养伤了。”
    他转身走了。
    等人影不见了,何远关上门,轻声道:“殿下,您当真要娶沈姑娘?要回衡阳?”
    穆戎道:“回衡阳倒无甚。”
    父皇如今身子健朗,谈什么皇位还早了些,只哥哥这样急切,他难免不悦,真要想保住太子之位,不如想想怎么取悦父亲罢,总来针对他又有何用?
    他又重新躺了回去:“这伤还得过些时日才能好。”
    何远嘴角抽了抽。
    “你且调查一下沈家。”他发令,暗道那沈寄柔虽然人不错,原本娶了她也无甚,可这样一来,他如何娶姜蕙呢?
    只能纳她为妾了。
    可他立时就想起姜蕙的抗拒,万一真如此,这家里只怕不得安生。
    她性子那样倔强,难道会因为正室让步?
    想想也不可能。
    那到时起了矛盾,他护着谁呢?
    穆戎摇摇头,只觉头疼,真不想费心处理妻妾之事,外面的事情够他忙的了。
    可要娶姜蕙,在母后面前好像也很难得到赞同。
    毕竟她的家世摆在这儿呢。
    一时,他竟也寻不到好的法子。
    他忽地叹了一口气。
    何远吓了一跳,偷偷瞧他一眼,暗想主子该不是又为姜姑娘叹气吧?
    这都是两回了。
    那姜姑娘就有那么好?
    但他很快就想起,上回穆戎给姜蕙喂醒酒茶的事情。
    他立在门口,不是很近,但也能看得清。
    主子这手可不算老实,这嘴更谈不上老实,可见皇后娘娘太严也不好,这从来不曾尝过肉味的人,一旦尝了点儿,那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非得弄到手了。
    姜蕙坐在车上,忽地的就打了个喷嚏。
    姜瑜忙道:“快些把车帘放下来罢,这儿风真大,吹得真有些凉。”
    “是啊,越近风越大。”姜琼也道,“好像天也比咱们那儿干,幸好堂姐你送了咱们藿香散,真好用,我用了一些,皮肤可滑的很呢。”
    姜蕙笑道:“那得谢谢宁大夫了。”
    “宁大夫医术真好。”姜琼又夸,“这一路上,咱们这儿有人生病,宁大夫一看就好了,祖母都说,幸好带了宁大夫。”
    姜蕙瞅着她:“你倒是满口夸他呀,宁大夫给了你什么好处?”
    姜琼嘻嘻一笑:“宁大夫可不曾与我说话,我是见他能挣钱,堂姐在京城再开药铺,有宁大夫,钱又滚滚的来,我可不是又有好东西得了?”
    “调皮鬼。”姜蕙伸手戳她脑门,“成日里算计我的钱呢!”
    二人在车里打打闹闹的,过得半日,车停了下来,姜蕙好奇,掀开车帘往外看,姜辞就在旁边骑着马呢,他们自小家中就养了牛羊的,马儿也有几匹,骑马什么的还真不在话下。
    姜辞道:“到京都了,城门口人多,咱们在等着进呢。”
    姜蕙往前一看,果然老远就看到高大的城门,蓝天下,如她上辈子见到的一样,庄严巍峨。
    原来,真到了,京城。
    ☆、第040章
    车马慢慢行入城内,姜琼好奇的掀开车帘偷偷往外一瞧,只见满目繁华。
    她瞠目结舌道:“天呀,京城好大,人也好多,那些铺子,一个连着一个,还有四层高的楼呢。”
    姜蕙笑笑:“京城可是有皇上的,能不好吗?”
    这是天底下最最繁盛的地方了。
    那会儿,她见得一眼,也与姜琼一样,满是震惊,只可惜穆戎不曾带她出去玩,只知道在宫中谋算,一杯鸩酒毒死自己的亲哥哥。
    她在里屋,差点没尖叫起来。
    他倒是面无表情,擦了手,把巾子扔一边,稍后才出去,应是向皇上禀告,后来一片大乱,像是掘地三尺都要找出凶手来。
    结果找是找到了,一个替罪羊。
    姜蕙想到这些,又想起现在的穆戎,这两人,是有些不同的。
    当年的他,那么残酷阴狠,但丝毫不显,而现在的他,还未到这个程度呢。
    她忽地有些庆幸,幸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