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极致的快就是慢

　　    南湖剑阁，秦州四大名阁之一。
    剑修名门。
    “只论耍剑的话，南湖剑阁应该是秦州第一没错了。”
    从小在常自在那里听过不少关于这座名门的趣闻轶事，丁跃算是给出了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
    “哇哦，那也太厉害啦。”
    小鲤鱼赞叹一声，好奇心也被调动了起来，忍不住又问，“那无虚箭宗和南湖剑阁谁更厉害呀？”
    “整体实力的话，那必然是南湖剑阁了，名门毕竟是名门。”
    纵观秦州十大名门，几乎都有神游境强者坐镇，确实不是普通宗门可以相提并论的存在。
    为什么说几乎？
    因为如今的云栖长廊，便是这十座名门中，唯一一座没有神游境强者的名门。
    若不是有无上名门明镜台作保，三年前云栖长廊就被褫夺名门封号降级处理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
    有能力就上，没能力就下。
    这就是规则。
    便是有明镜台出马，也仅仅只是为云栖长廊争取了十年的时间而已。
    十年以后，倘若云栖长廊依旧没有门人晋升神游，那时候宗门虽然还在，但七千年名门传承可就断了。
    如今，十年已经过去了三载。
    所以。
    二师妹的压力大呀。
    “那云栖长廊和南湖剑阁谁更厉害？”
    小鲤鱼的又一个问题将丁跃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这小家伙的问题还真不少。
    “嗯，如果是我师父还在的时候，那必然是云栖长廊厉害，什么秦州第一剑门，不过尔尔......”
    提起师父的时候，丁跃那叫一个骄傲。
    “现在呢？”
    执着的小鲤鱼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么说吧，在云栖阁这一片儿，还是我们厉害，再远些就不好说了。”
    丁跃倒也坦诚，在宗门领域这十一里区间内，别说什么南湖剑阁，就是明镜台来了也白搭。
    但往外的话......
    有一说一，人家南湖剑阁也是传承了数千年的名门，是真的干不过。
    “好了，小鲤鱼，今天的问答环节到此结束，最近几日浮云山肯定会乱些，你就在云栖阁将莲子彻底炼化以后，再回寒潭吧。”
    说话间丁跃袖袍一卷，一人一鱼又再次回到了云栖阁外湖。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小鲤鱼体内有一颗冰息莲子，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呆在这里最好。
    至于山下......
    显然。
    无虚箭宗和南湖剑阁在冰息寒潭附近发现了第二颗冰息莲子，而莲子寒光还未爆发，说明莲子归属权正在争夺中。
    无虚箭宗实力固然不及南湖剑阁，但南湖剑阁毕竟是远道而来，派了多少强者还不一定，无虚箭宗未必就没有胜算。
    至于为什么两大门派还没有打起来，除了都在放信号拉人以外，两个宗门的行事风格也注定了，这必将是一场前奏很长很拖的战斗。
    无虚箭宗办事磨蹭拖拉就不必多说，巧的是南湖剑阁的风格与之恰恰相反。
    从《秦州名门见闻录》、《剑南境云游指南》等书籍上的记载来看，南湖剑阁做什么事都很爽快利落。
    人快，话快，剑快，一切都非常快！
    可就是因为太快了，极致的快反而变成了另一种慢。
    因此。
    当无虚箭宗和南湖剑阁这两大门派狭路相逢时，真正的画风其实是这样的。
    浮云山，冰息寒潭。
    两股势力相距十丈而立，争锋相对。
    一方之人皆手持长弓，为首一人正是刚离开浮云山不到两里地，就因为九千丈寒光折返的无虚箭宗卢不中。
    而另一方人数稍少，只有两人。
    为首一人是一位气宇轩昂气质出尘的白衣剑修，身后是一名负责背剑的剑童。
    “这颗冰息莲子是无虚箭宗先发现的，于情于理都该我们所得，你南湖剑阁纵是名门，这里却不是你南疆，穿云箭已出，我宗支援即刻就到，那时候动起手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每一颗冰息莲子，都代表着可以让门内一名弟子洗髓伐骨，变废为宝。
    便是卢不中本人，只要不满意自己的天资，也来得及改变，冰息莲子不挑年纪。
    试问这样的宝物，无虚箭宗又怎会轻易拱手与人。
    “谷萤辰拾。”
    一直未曾开口的白衣剑修快人快语，吐出四字表明了态度。
    “啥？”
    这四个字仿佛天书一般，落入卢不中耳中愣是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你们听清楚他说什么了吗？”
    “禀二长老，他说的好像是‘古人曾说’，应该是想引经据典反驳您老人家，可能书读得太少然后就卡住了......”
    一名弟子编到这里，发现编不下去了，赶紧住嘴。
    “不对不对，应该是‘故人曾食’，他是问您吃了吗？”
    “我听着像是一本文集，他可能除了练剑以外，还是一个写书的，在这里做买卖呢。”
    “我觉得应该是......”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卢不中实在听不下去了，干脆直接问，“南湖虽然地处秦州南疆，但也不是蛮荒之所在，你方才那话是域内通用语吗？”
    白衣剑修闻言，满脸嫌弃，抬手扶额，摇头不止。
    接着。
    他招了招手，身后的剑童心领神会。
    “我家公子的意思是，如果第一个发现这颗莲子的是布谷鸟，难道还要把莲子让给布谷鸟吗？无虚箭宗不过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这颗莲子我家公子要带回去给九师妹当生辰礼物，势在必得，看在你们先发现的份上，才给机会让你们叫人，待会儿不管来多少人，一并收拾了便是。”
    剑童说完，眼中也是露出几分鄙夷之色，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简直不堪造就。
    不堪造就啊！
    “？？？”
    “那能是这意思吗？”
    “你们南湖剑派练剑练傻了吧！”
    “你不会真以为有人可以听得懂吧！”
    “南蛮就是南蛮，简直蛮化未开。”
    “就是，还说什么给机会让我们叫人，你们刚才不也叫人了吗？”
    这架没打成，倒是眼看着要互骂起来了。
    就连一直躲在一旁看戏的浮云山妖族，个个脸上也都是满头黑线，这种聊法，天黑之前能打起来么？
    “开一。”
    这时，白衣剑修又吐出两字，再一次展现了在语言上的极致快！
    知道没人听得懂，剑童这次在第一时间跟上了解释，“我家公子说了，方才的穿云剑帖不过只是放着玩而已，图个开心，收拾你们无虚箭宗，他一人足矣。”
    “啧啧啧......”
    无虚箭宗的弟子正要继续吐槽，却被卢不中给拦了下来。
    在两次听到剑童称呼白衣剑修为“我家公子”时，他这个人精终是想起了什么，不禁面色骤变。
    “你、你是付寒生？”
    那剑童见卢不中有些失态，嗤之以鼻后，自顾高声朗道。
    “藏剑十万里，霜刃未曾试！”
    话音落下。
    无虚箭宗门人皆是大惊失色，纷纷后退不止。
    “藏剑公子！”
    “洞...洞洞洞明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