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残酷回忆

　　    萧冷冽看着那画，又朝着门口的位置看了一眼，应该是顾虑，我们之间的谈话会被人听了去。
    所以，最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人有相似而已。”
    “靠！你当我是三岁孩子？这像你，这像我，而这个是胖九，有一个相似的也就算了，为什么这三个人和我们长的一模一样？”
    “或许是我们的祖辈相互认识，仅此而已。”萧冷冽淡淡的说了一句。
    耗子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动了一会儿，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诶呦喂，之前那老头可说了，这些人，可是要进宫当小太监的，各位爷的祖辈要是都进宫做了太监，那你们？”耗子看着我们几个，那表情很复杂。
    “我呸！你家祖辈才是进宫当太监的呢，我们家，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卓一凡听了顿时怒火中烧，立刻反驳耗子说的话。
    耗子听了之后，就想要借萧冷冽手中的画再仔细的看一看，不过萧冷冽并不肯。
    “喵，喵！”
    囚猫仰着脑袋，盯着我们喵喵的叫着。
    耗子低头一看，结果正好对上了囚猫那绿莹莹的眼眸。
    吓的他大叫了一声，立即躲到了萧冷冽的身后。
    抬起他那细细的胳膊，就磕磕巴巴的问道：“这，这，这猫怎么跟那只囚猫长的一模一样？卓爷是您养的么？这也太瘆人了。”
    “这就是囚猫。”我看向了耗子，叹了一口气说。
    耗子听了之后，大气都不敢喘，声音也压低了好几度，低声说着：“各位爷，你们真是够有本事的，这囚猫也被你们给抓来了？”
    “喵！”耗子一说是“抓来”的，囚猫好像还不乐意了，浑身的毛就跟炸了一般，冲着耗子就过来了。
    “猫爷，猫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各位爷，你们慢慢聊啊。”耗子被这囚猫逼到了门前，立马就找了一个借口先离开。
    他这一走，萧冷冽也要带着我走。
    卓一凡赶忙来拦，看他的样子，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上面的人确实是清末入宫净身当太监的，你觉得上面的人可能跟你的祖辈有关系么？”萧冷冽面无表情的看着卓一凡问道。
    卓一凡迟疑了一会儿，又肯定的摇头。
    “那我便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说完萧冷冽就拉着我离开了卓一凡的房间。
    我回头看卓一凡的时候，卓一凡也在看我和萧冷冽，他一脸的茫然和我当初一样。
    回到房间，萧冷冽就准备关房门，那只囚猫也十分适时的跃进了房内。
    “萧爷，有件事，我一直想问您。”我自从看到这张画开始，就怀疑，卓一凡也是七小福的后人。
    可跟他接触了三年多，卓一凡顿顿有鱼有肉，也没有发觉他与普通人有什么不同，不像我连肉都不能碰。
    “九儿，你如今自身难保，关于卓一凡的事，你无需多问。”萧冷冽已经猜到我要问什么了。
    “如果他是七小福的后人，那么我们就是自己人，我们可以一起合作。”卓一凡是我的好朋友，不过之前因为不清楚他和清儒的关系，我一直防备着卓一凡。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就算他与我们一样，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他是清儒“太子爷”的身份。”萧冷冽淡淡的说着。
    他告诉我，这清儒今后就是卓一凡的，清儒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卓一凡，所以，哪怕卓一凡没有坏心思，可我们还是必须跟他保持距离。
    “是么？”我的内心感到无比的落寞。
    其实，这个答案，我早就该猜到了，只是之前一直不愿意细想，总觉得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是我的朋友。
    “罢了，不说他了。”萧冷冽见我一脸的落寞，立刻岔开了话题：“知道，当年我是如何熬过兽化初期么？”
    我摇头，视线则是落在那画轴上。
    萧冷冽自己也盯着摊开在桌上的画轴，画轴上的他，当时还只是一个翩翩少年。
    而看着这画，萧冷冽便没有了往常的冷静，这幅画，可以揭开他胸口上的伤疤。
    “萧爷，算了，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我不想知道了，也不会再问。”看着萧冷冽一脸痛苦的表情，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萧冷冽却沉下眼眸，看着我说道：“这些，你应该知道，你并不是一个人在经历这些痛苦，跟我们比起来，你要幸运的多。”
    他说罢，顿了顿，视线重新回到了那幅画上，不过眼神却很是飘忽，想必是勾起了当年的记忆。
    他告诉我，当年他和我的老太爷，都在清儒学艺，他的年纪虽然小，不过却是比老太爷先当的学徒。
    我的老太爷一心苦学，加上极有天资所以是从打杂之中唯一被大朝奉破格收为徒弟的。
    并且，在他们这些学徒里，我的老太爷也绝对是佼佼者。
    这让他们这些原本是“师兄”的学徒们很服气，还重新按照年龄排了大小，敬我家老太爷为二哥。
    萧冷冽排行老六，他们都叫他小六，或者老幺。
    “不是七个么？为什么会叫你老幺？”老幺，应该是最小的意思。
    “原本，学徒的就只有六个而已，入宫时才？”萧冷冽说到这里，眼神变有些复杂。
    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跟我说着。
    当年，他入宫时并不知道“后果”，大朝奉说了，只是去帮忙看个物件，他们大家一想是入宫看宝贝，都十分的激动。
    要知道，那紫禁城可不是想进就能进去的，而且，那里头的宝贝，绝对都是大有来头的。
    有生之年能入宫去看宝贝，他们所有人都很期待。
    “那时候，我们大家每天都是数着时间过日子的。”萧冷冽说着，那眼眸里流出一股子悲凉。
    只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居然按照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方向发展。
    一入宫，他们这些人就被带到了一个漆黑的小房间里，紧接着就？
    萧冷冽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接下来的事不用他说，我也已经猜到了。
    并且，他们被净身了之后，不等身体恢复，就被要求去找那残卷，本以为找到残卷，他们使命也就完成了。
    虽身体残缺，可宫外头还有家人等候，他们依旧想要回去。
    结果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们，还抓着他们试药，说是，只要吃了那丹药不死，就放他们走。
    可是丹药一入喉咙，萧冷冽就倒下了，那丹药霸道异常，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就只有我家老太爷而已。
    “我的老太爷？”我狐疑的看着萧冷冽。
    “他告诉我，我服下丹药之后，就进入了假死的状态，被抛尸在城郊的乱葬岗里，二哥当时救了我和老四，其余的人却怎么也寻不到了。”
    这老四，萧冷冽说就是林穆清，不过林穆清醒了之后，放心不下家人，半月不到就离开了。
    萧冷冽还在老太爷家待了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不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了不少，并且，还成了完人，速度敏捷如猎豹一般，他是欣喜。
    不过很快，他的头发却变得灰白，并且，动物性越来越强，开始吞噬生肉，喝生血，身体似乎在偷偷的转变。
    我的老太爷也与萧冷冽一样，不过，一次兽性发作，老太爷怕自己出去伤人，就把自己关在了地下室里。
    期间，他痛苦难忍，最后不想不人不鬼的活着，于是，狠狠的在自己的腹部捅了一刀。
    被家人发现之后，还以为他死定了，可没有想到，放血之后，老太爷的兽化居然得到了控制。
    他也开始给萧冷冽放血，并且，研究起了草药，毕竟放血控制兽化自身会变得极为虚弱，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没有二哥，我活不到现在，不过那些草药对于我，也已经渐渐失效，我每隔三个月就要放一次血，这几个月放的更勤了。”萧冷冽说罢，目光紧紧盯着我：“九儿，你如今恶化的太快，必须放血，不过你别怕，我会一直守着你。”
    “嗯。”原本还有些恐惧的我，立马朝着萧冷冽伸出了手。
    比起他们，我确实是幸运的多，从出生开始，爷爷和父亲就一直在我的身边保护我，如今更是有了萧冷冽。
    有他们在，我确实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忍耐一下。”萧冷冽说罢，拉着我到洗漱间的洗手台前，往我的手心处划了一刀。
    微微发黑的血瞬间就涌了出来，我居然并不觉得疼，反而觉得这血异常的香甜，并且还下意识的低下头去，准备舔自己手心处的血迹。
    “九儿，不要！”萧冷冽冲我大声的喊了一声。
    我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脑袋却依旧发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血，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唾液之后，就不管不顾的俯身准备喝个痛快。
    在这一刻，好像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只要能尝到鲜血的滋味儿，哪怕让我立即去死我也愿意。
    萧冷冽死死的抓住我的肩膀，我能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了“呜呜呜”的，如同野兽咆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