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何为药童

      一旁的卓一凡,躺在靠背椅上却已经睡着了,压根就不知道我这边的情况。
    床脚的囚猫见我如此痛苦,缓缓的朝着我这走了过来,伸出它的猫爪子朝我的额头上一按,我发觉它的爪子冰凉凉的,而我的额头上立即就有汗珠滚落下来。
    “喵!”
    它发出一声低叫,抬起头看向了卓一凡的方向,似乎是想要把卓一凡给弄醒了。
    “不要,我没事。”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我的牙缝里头透出来的。
    黑猫就好像是能听懂我的话,也不再叫唤了,而是蹲在一旁盯着我看着,观察我的情况。
    “呃呃呃。”
    可我自己已经忍受不住胃里的难受,低声的叫唤了起来,喉咙口开始不住的泛酸水,几次想吐,都被我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就怕吐起来又一发不可收拾。
    “嗯额。”
    我紧紧咬着嘴唇,疼的直哼哼,脑袋也变得慢慢有些发木,满脑子想的都是那猩红的小牛肉。
    十几分钟之后,卓一凡总算是发现了我的异常。
    “胖九,你怎么了,做噩梦了么?”卓一凡以为我哼哼唧唧的是在说梦话。
    “额。”我咬着牙,不敢张嘴说话,怕这一张嘴就吐了。
    “胖九,胖九?”见我不回答,卓一凡这才起身,朝着床边走来,过来之后就吓了一跳:“胖九你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
    说完,他的手放到了我的额头上:“好烫,你这是发烧了?”
    “呃呃呃。”我摇了摇头,自己也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一团火不断的燃烧着。
    “不对,你现在?”卓一凡见我摇头,也立即想到了什么,渐渐的冷静下来,去洗漱间给我拧了毛巾过来,给我擦拭脸上的汗水,当他准备给我擦身的时候,我立刻躬身避开。
    “胖九,你这样不行,要不进去冲个澡,看看能不能降降温。”卓一凡说着就要扶我起来。
    也就是他这么一扶,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身体朝前一冲,“哇”的一声又吐了。
    这一次吐出来的全部都是酸水,吐到最后,便是干呕,眼泪鼻涕一起下来。
    “胖九,你,你,喝口水簌簌口。”卓一凡一边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一边将他之前给我倒的水送到了我的嘴边。
    我看到水就觉得胃里又开始难受了,继续干呕,吓的他立刻把水杯都丢的远远的。
    “卓一凡,我,我,我?”我磕巴着,也不顾眼泪从我的眼角滚落下来。
    “胖九你想说什么?”卓一凡望着我,眼中写满了心疼。
    “我要吃小牛肉。”我说着紧紧抓着卓一凡的衣服,声泪俱下的恳求着。
    卓一凡听了连连摇头:“不行,我让厨房给你熬点粥来,肉粥怎么样?”
    “我想吃小牛肉,我想吃那坛子里的小牛肉。”我的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宛如魔怔了一般。
    卓一凡听着我的哀求,立即将我按回到了床上,让我在房里待着,他自己则急匆匆的出了我的房间。
    此刻的我哪里还能安安静静的待在屋里,这种胃疼的感觉把我折腾的无法安心躺下,可抓着床沿挣扎着爬起来之后,又觉得疼痛感加剧,可我依旧用尽全身的力气咬牙站了起来。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找毕老板,无论如何都要吃上那小牛肉。
    这么想着,总算是有了一些力气,朝着门的位置挪去,只是才刚费力的挪到房门口,卓一凡就喘着粗气回来了。
    见我要出去,立马拦住我,说是让罗爷爷给我准备肉了,一会儿做好了就送过来给我吃。
    “我只想吃小牛肉。”我抓着卓一凡的衣领,心中的这股瘾勾的我百爪挠心的难受,一刻都不能忍耐了。
    “就吃小牛肉,我让厨房给你准备的就是小牛肉,你再等一会儿。”卓一凡安抚着我。
    “真的?”我这才轻轻的松开卓一凡的衣服,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卓一凡肯定的冲我点头,把我扶到了躺椅边上,让我坐下等一会儿。
    我坐在躺椅上,每隔几秒钟就要问卓一凡一次,小牛肉做好了没有,卓一凡只能不断的安抚我说马上就来。
    可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最后,一个伙计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我几乎是直接从躺椅上蹦了起来,冲向他,吓了那伙计一大跳。
    不等那伙计把饭菜放到桌上,我就伸出手抓了一把碟子里的红烧小牛肉。
    只是这小牛肉没有之前那肉的香味儿也就算了,入口之后,居然和那素粥的味道一模一样,我甚至没来得及咀嚼就直接吐了出来。
    并且,还一阵的咳嗽,干呕,把那送饭的伙计看的一愣一愣的。
    “拿走,快拿走。”卓一凡冲着那伙计摆了摆手,伙计一脸茫然的端着那饭菜离开了。
    卓一凡扶着我,让我坐下。
    “卓一凡,我求求你了,送我去毕老板那吧,好不好,我要见毕老板。”这一刻的我软弱无比,满脑子想着只要吃到毕老板的“小牛肉”我就能好了,别的什么也不顾了。
    “不行。”卓一凡笃定的拒绝。
    “你不送我去,我自己去。”我固执的挣脱卓一凡的手,说什么都要出去。
    卓一凡眼看着拦不住我了,只能提高了音调说道:“你知道那个恶毒的女人给你吃的那是什么肉么?”
    “小牛肉。”我脱口而出,其实此刻脑子里已经发木根本就无法思考。
    “小牛肉?”卓一凡说着指着地上我吐出的那些肉问:“口感一样么?”
    我摇头:“毕老板的那个是特别腌制的,我现在很想吃一口,卓一凡,你就带我过去吧。”
    “胖九,你看清楚了,这是真真正正的小牛肉,你吃的,那是药童的肉。”卓一凡直勾勾的瞪着我说道。
    “什么?”我震惊的盯着卓一凡,脑子里浮现出那“小女孩”的模样,还有她胳膊上的伤。
    “不可能,那坛子虽然小,可是从一个小女孩儿身上割下那么多肉来,她怎么可能还活的了?”我不相信卓一凡说的,觉得卓一凡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阻止我去找毕老板而已。
    “那是因为,她是药童,调养的极好的药童,被割肉时,甚至可以不出血,皮肉被割去之后,也会在短短的几天之内重新长好。”卓一凡跟我解释着。
    我依旧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我不信。”我摇晃着脑袋,说什么都不肯相信卓一凡说的。
    其实,只是不愿承认自己吃了“人肉”。
    “卓少说的没有错,药童的肉被割下来,确实可以很快就长回去。”罗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在了我的房门口。
    他听伙计说我又吐了十分担心,所以就过来看看我,没有想到却无意间听到了我和卓一凡的对话。
    “罗爷爷?”听到连罗爷爷也这么说,我的心里头顿时就凉了大半。
    “其实,准确的说,一个孩子被选做药童,那就不算是个人了,而是变成了一味活药材。”罗爷爷说着走到了我的面前,打量了我一番之后,不禁摇头:“你这“药”吃猛了,昨天还面色红润,可惜只要断了,便还不如之前呢。”
    “卓一凡,罗爷爷,我,我,我真的吃人肉了?”我的眼前浮现的都是那小女孩呆滞的模样,和伤痕累累的手臂,罗爷爷说什么药童不算人了,这话我压根就听不进去。
    因为那药童我见过,活生生的就是一个人啊。
    “小九,你别着急,听我跟你说。”罗爷爷示意我先坐下,平复情绪。
    卓一凡冲我点了点头,我坐在躺椅上,心情根本平静不下来。
    “庵山有一个很有名的药宁村你们听说过么?”罗爷爷看着我和卓一凡问道。
    我们两个都摇了摇头,罗爷爷又继续说:“那村子周围都是药山,山上种着许多草药。”
    “罗爷爷,这跟药童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我的,脾气变得暴躁无比,要是换做之前,绝对不可能用这种口吻对罗爷爷说话的。
    罗爷爷示意我别激动,听他慢慢说下去。
    他说着这药宁村在清朝的时候,可以说是赫赫有名的,因为那里的药材很多都是进供到皇宫去的,并且他们那几乎全村都是大夫,妙手回春,任何疑难杂症都能治得好,还得了华佗村的雅号。
    不过,这村子里的大夫都不出村诊病,也不收村外的徒弟,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村为何神医辈出。
    直到清朝末年,一富商因为幼字患有恶疾,入村寻医,这村里的大夫说了,必须把病人带来,他们不出村瞧病,可是那富商的幼子已经命悬一线,每日只能用参汤吊着一口气,根本就经不起舟车劳顿。
    富商说明,自己过来在路上就耗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他跪求这些大夫破一次例出诊去看看他的孩子,只要能救活自己的幼子,他愿意把自己的万贯家财,全部都送给药宁村。
    可是这些大夫却说什么都不肯,富商百般无奈之下,就先赖在了那大夫的药铺里不走了。
    那大夫赶了数十次都不管用,也就任由他待着,时间久了之后头脑精明的富商发现了这药宁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