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窟窿

      萧冷冽望着我,抬起苍白的手,在我的脸颊上抚摸了一下。
    “我以为,这次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说着,眼神之中隐约透出不舍。
    “萧爷,您的身体好着呢,已经开始恢复正常了,很快就能康复。”看到萧冷冽醒过来,我更是坚信他很快就能彻底的康复。
    萧冷冽伸出双手,朝着自己的腹部试探性的按了一下,就垂下了眼眸。
    “你们是请了她为我医治的吧?我又欠她一条命!”萧冷冽的眉宇之间紧紧蹙着,他口中的“她”自然就是毕柳。
    从萧冷冽的经历来看,他是最不愿意欠毕柳的,可结果到最后,居然还是毕柳把他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她人呢?”萧冷冽看着我问道。
    “好像被卓一凡给抓住了。”我抿了抿嘴唇,没有将自己和青雪的遭遇告诉萧冷冽。
    “放了她吧。”萧冷冽这算是还毕柳一条命。
    我看着萧冷冽,既然他这么说了,我自然也是听他的,于是点了点头,见萧冷冽嘴唇干裂,又给萧冷冽倒了一杯水。
    “我睡了多久?”萧冷冽接过水,连喝了好几口问道。
    “从萨满墓回来,两周多,你一直都睡着。”我说完又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萧冷冽的额头,并未有发热或者发冷的症状。
    “两周多了?那鸿儒有没有什么动静?”萧冷冽一问这个,我自然知道,他关心的应该是鸿儒有没有派人去寻找古卷上所记载的仙境。
    我把卓一凡跟我说的,全部都告诉了萧冷冽,这古卷上还有很多符号和图腾没有破译,所以还没有什么动作。
    萧冷冽听了之后,疲倦的闭了闭眼眸。
    “萧爷,您就踏踏实实的在这休息吧,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会立即告诉你。”我说着给萧冷冽掖好被子。
    他的精神不算很好,所以很快就又昏睡了过去。
    看着他睡着了,我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给耗子送去。
    推开门,正好看到卓一凡从走廊那头走来,我抱着被子立刻转身朝着耗子的房间走去,心中对卓一凡还有些不满。
    卓一凡也马上跟了过来,我给耗子盖被子的时候,卓一凡就默默的站在门前,也不说话。
    “胖九,我想跟你谈一谈。”见我没有打算搭理他,卓一凡先开了口。
    耗子躺在床上,一个劲儿的冲我使眼色,让我出去跟卓一凡谈。
    我沉着一张脸,走出了耗子的房间。
    “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就全都告诉我吧。”我看向卓一凡说道。
    卓一凡叹了一口气:“胖九,你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如今都已经全部知道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能瞒着你的?”
    听到卓一凡这么说我立即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眸,看了良久,见卓一凡目光真诚,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吴罡的事儿,我也是老爷子去世之后才知道的,我所了解的鸿儒,并不比你多多少,你能原谅我这一次么?”卓一凡认真的问我。
    “嗯,不过,你答应我,以后这种事儿不能瞒着我!”我看着他严肃的说道。
    卓一凡想都不想立即点头答应,我这心头的气也瞬间就消了,还告诉他,萧冷冽已经醒过来了。
    “是么?”卓一凡的表情有些落寞。
    “对了,你抓了毕柳,还没有处置吧?”我想到了萧冷冽的交代。
    卓一凡点了点头:“那恶毒的婆娘,还关着呢,之前问过青雪怎么处置。”
    “青雪怎么说?”我好奇,青雪和毕柳的关系那般复杂,不知道她想如何处置毕老板。
    “放了!”卓一凡只说了两个字。
    我愣了一下,不由的叹息了一声,想必青雪是认为,毕柳就算是罪大恶极可是也是毕柳给了她和小雨这条命,所以依旧不忍心伤害毕柳。
    “胖九,你认为我该如何处置她?”卓一凡以为我要惩罚毕柳。
    我摇了摇头:“就按照青雪说的,放了她吧。”
    “她把你折磨成了这样,至少给一点教训才行,否则只怕今后她还会对你下手。”卓一凡倒是不同意我所说的。
    “放了吧,我和她今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我说的极为果断。
    卓一凡虽然觉得这么做不妥,不过还是答应了。
    而除了这件事之外,卓一凡还有事儿,要跟我商量。
    “胖九,你当票台也有段时间了,我已经跟上头提议,想升你做清儒的大朝奉。”卓一凡说完,就等着看我的反应。
    我一脸的呆愣,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卓一凡伸出手,在我的眼前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我这才回过神。
    “高兴坏了吧?”他冲着我眨了眨眼。
    我则是马上摇头:“不行,我哪里有这个能耐当大朝奉?再说了郭朝奉?”
    “郭朝奉已经回鸿儒了,今早和傅老前后脚离开的。”卓一凡说着伸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原本鸿儒还要派一个人来接手,但是,我认为你可以,所以我就推荐了你。”
    听卓一凡这么说,我把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我觉得自己在清儒这么多年,其实大都是纸上谈兵,经验不足,根本就不可能撑起一个当铺。
    万一收错了东西,给清儒带来的会是巨大的损失。
    “卓一凡,我不行的,你还是让鸿儒派人下来吧,我现在还没有这种能耐。”我毫不犹豫的一口拒绝了卓一凡的好意。
    想着,就算是把杜广财请回来,也比让我当大朝奉强。
    “你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卓一凡看着我摇了摇头。
    “可我没有什么经验,我实在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个票台还是杨淼教会我怎么做的,如今突然让我做大朝奉,这卓一凡未免也有些太冒险了。
    万一我让本就没有什么生意的清儒再出现什么亏损,也会让卓一凡不好做人。
    所以,思量再三,还是选择放弃。
    见我拒绝,卓一凡告诉我,其实,当大朝奉还是有条件的,并不只是鸿儒卖他一个面子。
    “条件?什么条件?”我好奇的看着他。
    “清儒这些年并没有什么大的起色,收货的数量是所有分店里最少的,就连仓库里的那批货,也是很多年前收入的,这一点你知道么?”卓一凡看向我。
    我点头,我在清儒虽然只是打打杂,不过也知道平时这当铺里清闲的要命,每个月的客流量都少的可怜。
    见我点头,卓一凡又说,仓库的那些古董定期就要做保养,这些费用原本是各当铺自己负责的,不过清儒除外,这些年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全部都是鸿儒报销的,而这笔费用如今已经累计超过七位数。
    “七位数?”我瞪大了眼眸,难以置信的看着卓一凡:“可杜朝奉之前说过,我们清儒虽然没有赚到多少钱,但是,还是能持平的怎么会?”
    古玩这一行,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这种事儿很正常。
    “持平?其余开支都已经免除了,就只是发放伙计的薪水,和伙食,这也叫持平?”卓一凡说完顿了顿:“如今,只要你能把这窟窿补上,那么这大朝奉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啊!”我张大了嘴巴,惊叹了一声。
    七位数,我怎么可能补的上?
    “放心吧,我可以帮你的,这事儿比你想象中的简单,咱们可以出去收货啊。”卓一凡笑着说道。
    “收货?”我先是嘀咕了一声,紧接着便蹙起了眉头:“咱们还要下墓么?”
    卓一凡抬手,直接在我的脑门上一拍。
    “你成天这脑子里都想些什么,我们两个人下什么墓?是去各大古玩市场,或者是村子里收些老物件,很早以前这收东西,都是上门去收的,怎么样?等过一两天,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卓一凡期待的看着我。
    这能有机会当大朝奉,我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机会就摆在我的面前,我若是试都不试的话,只怕是说不过去的。
    所以,思索了良久之后,我答应了。
    只是心中还是十分忐忑,担心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毕竟郭朝奉来了之后,只是让我们看了大量的图鉴,其余的都还来不及教授。
    “放心吧,有我在,肯定让你顺利过关。”卓一凡倒是很有把握,我只能是苦笑着点头。
    两天之后,我已经能如常下地走路了,卓一凡便邀我出去看货,这事儿也被耗子知晓,他也跃跃欲试,能不下墓,还有宝贝可以收,这对于他来说,诱惑力还是极大的。
    “你不能去,这次,就我和胖九单独去看货,你在清儒看着白罗刹吧。”卓一凡一口回绝了耗子。
    耗子有些焦急,不满的怒夯道:“两位爷,你们又不是度蜜月,带我一个怎么了?”
    耗子的这句话,让我的心中打了一个激灵,哪怕卓一凡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还是立即同意让耗子一同前往。
    小六儿的车已经在清儒的大门外头候着了,耗子坐在我和卓一凡的中间,丝毫没有发觉他左侧边有一股子淡淡的“杀气”,还摇头晃脑的,十分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