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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炀无奈地笑笑,进来之后把手里拿着的纸袋放到了沈徽明手边的桌子上。
    “礼物?”
    “对,”索炀笑着说,“可以在你休息的时候,带你环游世界的礼物。”
    沈徽明好奇地把纸袋拿过来,袋子蛮重,他低头一看,里面是几本厚厚的书。
    他把书从袋子里拿出来,发现都是关于旅行的书。
    “这几个地方不知道你去过没有。”索炀说,“我第一次飞国际航班去的就是柏林。”
    他指了指那本柏林旅行指南。
    “其他的几个地方也是我常飞的,”索炀对着沈徽明笑,“你住院应该蛮无聊,就当是我请你出国旅行了。”
    第21章
    沈徽明上高中的时候写过一篇命题作文,要求是让写“我所向往的人生”。
    那时候的他写的是,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环球旅行,把自己的足迹留在每一个有故事的地方。
    这个梦想后来当然是没有实现的,原因无非是没有时间。
    这几年他突然发现,人啊,总是会很熟练地给自己套上枷锁,当初他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每天恨不得有48个小时可以用来工作,那会儿他想,等钱赚够了就提前退休,人生不应该全部耗在工作上。
    然而,时间越久他就越发现自己停不下来,不仅仅是因为钱这个东西是不可能“赚够”的,更重要的是,他肩上扛着的是一整个公司,是很多个项目,是几十个员工稳定的生活来源。
    他是停不下来的。
    这次住院手术也是,医生老早就说过,他必须得注意身体了,甚至在医生勒令他住院的时候,他还愣是拖到一个项目收尾才到医院来。
    “在想什么?”索炀自己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了沈徽明病床边上。
    沈徽明翻着书页笑着说:“在想你是不是会算命。”
    沈徽明的语速其实完全正常,但当他说到“在想你”三个字的时候,索炀下意识提了口气。
    当沈徽明的话说完,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又开始自嘲,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沈徽明吊得有些心思活络了。
    “为什么这么说?”
    沈徽明把自己中学时代幻想的美好人生讲给了索炀听:“那会儿可真敢想,不过青春期大概都这样,不会去考虑太现实的东西。”
    索炀听他说完这些,轻声笑了:“事实上,有一个行业还真的能做到这一点。”
    他指了指自己:“环球旅行,把足迹留在了数不清的城市。”
    沈徽明一愣,然后笑了:“还真是。”
    两人看着对方,沈徽明说:“没想到,我青春期的梦想,你替我实现了。”
    索炀喜欢这种暧昧不明的说辞,像是两人有前世今生的牵连一样。
    他发现自己骨子里似乎还是喜欢那些浪漫的设定,只不过很清楚,这个世界上的浪漫像是白日观星,你知道它在,但偏偏不会让你发现。
    爱情也一样。
    “你知道我中学的时候想做什么吗?”
    沈徽明好奇地问:“宇航员?”
    索炀笑了:“为什么是宇航员?”
    “其实也有可能是飞行员,感觉你很享受飞行的感觉。”
    “我现在确实很享受这种感觉,已经工作很多年了,但还是会觉得穿越云层的体验很奇妙,”索炀突然狡黠一笑,“不过,这是现在的我,中学那会儿我其实想当个考古学家。”
    “考古学家?”
    “对,穿个小马甲,拿着小铲子,去没人的地方挖坑。”索炀笑,“那会儿被各种盗墓小说给忽悠得着了迷。”
    沈徽明笑出了声:“没想到你还看那些小说。”
    “看,当然看。”索炀也笑,“那会儿上课不好好听讲,把小说套在课本中间,偷偷看。”
    “一样一样,不过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那种很乖的学生。”
    两人就这样聊开了,或许是因为病床上的沈徽明没了平时那种无懈可击的精英范,让索炀也下意识地放松了神经。
    两人不再一来一往过招一样想在这段尚未完全展开的关系中过招,而是像两个再寻常不过的朋友,聊天聊地,聊着那些轻松的话题。
    沈徽明说:“那我应该庆幸你没拿着小铲子去考古。”
    “怎么说?”
    “那样的话咱们俩可能就遇不到了。”沈徽明笑着看他,“毕竟,你做那种工作我还能跟你偶遇的话,要么我是盗墓的,被你逮个正着,要么我就住在墓里。”
    索炀被他的话逗得忍不住笑,卸下了精致面具的两个人,竟然就这样开起了玩笑来。
    自从两人相识以来,似乎每次见面沈徽明都能带给索炀惊喜。
    在索炀过去的经验中,人都是越相处越觉得索然无味,他本人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因为外形的原因,很容易让人对自己产生兴趣,但往往相处久了,会愈发觉得他是个无趣的人。
    传说中的“美则美矣,没有灵魂”?
    他从来不是那种越深挖越有故事的人,表面云淡风轻,实际上也确实始终空泛。
    他是一潭水,过分清澈,连鱼都养不活。
    他在等着有人为他这潭水注入氧气,让湖底长出水草,让窒息的鱼重新活过来。
    他突然觉得,沈徽明好像具有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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