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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分开的时候,周末又问了一句:“你们认真的是吧?”
    索炀坚定地点头:“嗯,很认真的。”
    周末抬手蹭了蹭鼻子:“新婚快乐。”
    两人站在路边,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索炀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如果不是当初你的生日宴邀请了我也邀请了他,如果我们当时没在那儿遇见,或许我现在还是那个了无生趣的人。”
    周末摇摇头,耸耸肩,用手指戳了戳索炀的肩膀。
    “就算你们那天没见面,之后也一定还会遇见。”周末说,“有些缘分或早或晚都会来,是你的,注定是你的。”
    索炀站在那里看着周末开车离开,自己则对着冬日的太阳伸了个懒腰。
    是我的注定是我的。
    他想着沈徽明,觉得周末说得对。
    索炀看了眼时间,然后开车去了沈徽明公司附近,他没有上楼去找对方,而是在对面楼下的咖啡店点了杯蜂蜜柚子茶,拿出那本好久没有翻开的书看了起来。
    沈徽明之前和他说自己在读这本书的时候会刻意不去看后面的部分,因为从第十一章 往后,那段开始于飞机邂逅的爱情逐渐走向消亡,他不要这样的结局。
    在那之后,索炀每次重读这本书也会只在第十章 戛然而止,不继续看也不继续想,虽然明知道书中的故事并不会预言他跟沈徽明的结局,爱情中的相看两厌并不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但他还是刻意避开了。
    说到底,有时候还是胆小。
    可是这个等待沈徽明下班的午后,他坐在咖啡店里,一抬头就能看见马路对面的写字楼,他的爱人正在那里忙碌着,而他,不再用任何多余的担心,只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继续读着那本书。
    第161页,他用咖啡店桌上的铅笔做了一个标记,在一句话下面划了一道浅浅的线——我们需要责无旁贷地思量两人一起慢慢变老,老到带着一嘴的假牙退休,住在海边的一栋平房里时将会是一幅怎样的景象。如果我们对这一切深信不疑,我们甚至可以计划结婚,用这种最坚决最合法的方式迫使心沉浸在无尽的爱里。
    他喜欢这句话,不过对“迫使”存疑。
    他跟沈徽明将会乐在其中,而不是被迫沉浸于爱中。
    第67章
    做出回家的决定远比实践来得简单,尽管索炀尽可能表现得云淡风轻,但他的焦虑还是逃不过沈徽明的眼睛。
    沈徽明安排好所有的工作,紧急的事务尽快解决,那些重要但不着急的就等着他回来再说。
    买好了高铁票,订好了酒店,在清晨六点,两个人出发前往车站,终于迈出了解开索炀多年心结的这一步。
    四小时的高铁,索炀话很少。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他每年都要在这条线路往返好多次,可是后来,变得越来越少,越少回来也就越不敢回来。
    沈徽明虽然无法真真切切地感同身受,但尽可能站在索炀的立场上去思考这件事,他能理解索炀的担忧和不安,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对方。
    他是希望走这一趟能有一个结果的,无论好的坏的,起码给索炀一个回应,不要让他继续这么没着没落的飘着。
    沈徽明用力握了握索炀的手,对方转过来看他,勉强一笑。
    “睡一会儿吗?”沈徽明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
    索炀犹豫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了眼。
    其实是睡不着的,沈徽明也知道他不可能睡得着,但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也好,从昨晚开始索炀就没怎么睡觉,沈徽明实在有些心疼。
    索炀轻声说:“我突然觉得,还好不用我一个人面对这件事。”
    沈徽明转向了他。
    索炀没有睁开眼,这是沈徽明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他的睫毛跟鼻梁。
    “我当年在那个除夕离开家的时候,甚至不敢跟他们放狠话说我一定能遇见可以相伴到老的恋人。”索炀说,“我们家人,就算是吵架都会给自己留后路,尽可能不让对方抓住自己的把柄。”
    “当时的我,尽管不得已出柜了,尽管已经因为这件事跟父母闹翻,但我依旧没法有底气地告诉他们,我就算是个同性恋,也能拥有优秀的、长久的另一半。”索炀停顿了一下,又叹气,“说到底,我对一切都不自信。”
    索炀慢慢地靠在了沈徽明的肩膀上,长舒了口气:“你说,我爸妈该不会以为我带你回去是为了示威吧?”
    他笑了出来:“毕竟,他们应该也想不到我真的会找到一个这么好的恋人。”
    沈徽明抬起手,轻轻地覆在他额头上。
    手心贴着索炀冰凉的额头,很是舒服。
    沈徽明看向车窗外,前阵子刚下过大雪,外面白皑皑的一片,望都望不到边。
    “又快过年了。”沈徽明说,“今年除夕你不会是一个人了。”
    一个人吗?
    倒也不是。
    只有跟父母闹翻的那年,索炀是一个人在高铁上度过的,不过那个晚上,乘务员给所有乘客端来了饺子,他当时一边吃一边偷偷地哭。
    他没有把这件事详细地讲给沈徽明听,过去的委屈难过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拎出来让恋人去为过去的自己心酸。
    后来,每到除夕索炀都主动申请飞行安排,他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到无尽的孤单中,那种自我折磨的事情,他并不觉得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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