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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盆中的温水已经被染红,背上已经没有了血迹,反倒使得伤口本身更加鲜红而狰狞。
    “谁打的。”
    “天帝。”顾连泽这会儿也不再避讳。
    江霖点了下头,继而问道,“…因为什么。”
    顾连泽不再言语。
    江霖没再紧追不舍的逼问他,见他不乐意说也就算了,天帝的话兴许就是家事了,但他又想不出顾连泽每日与他朝夕相处的,能做什么还惹着了天帝。
    药粉要比药膏一类的简单些,直接洒到了伤口上就算完事。不用蹭着伤口一点点抹匀再让他疼一次。但江霖嘴里还是轻念着不疼不疼,像是哄孩子一般的,手上动作尽可能的放缓了些,不让他过于难耐。
    江霖把多余的药末擦了下去,又将没覆盖到的地方多添了点。饶是如此,也还是看着顾连泽颈窝里起了虚汗,应当是药本身的原因蛰着伤口发疼。
    说起来他还没见顾连泽怎么出过汗。想来是真疼的狠了。
    江霖打湿毛巾,用温水将冷汗擦了下去,虽说心里知道他不是人,但还是没法完全不去担心会不会吹着再感冒了。
    “你躺着吧睡会儿吧。”江霖给他把被子搭在腰下,没敢去碰上面的伤处。
    顾连泽偏头看他,“你呢。”
    江霖隐约能察觉到顾连泽是想自己也留下,“我出去把东西还了人家,一会儿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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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霖碰见栾天瑞的时候,还被问及怎么了,是不是他摔着了。
    栾天瑞:“我就说小千家这楼梯设计的有问题,你没什么事吧,不行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江霖:“没事没事。就磕楼梯上了,不碍事。擦了点酒精,你别担心。”
    绕开了栾天瑞,他抱着年糕去了后院,“他因为什么被打的。”
    年糕:“…真被打了?天帝真的好凶。”
    江霖在他额心上敲了下,“问你呢,因为什么被打的。”
    年糕:“啊…他没说啊,那你别说是我说的。你先跟我打勾。”
    江霖琢磨小孩儿还挺谨慎,蹲下身子跟他打勾,“现在能说了吧。”
    但年糕还有些支吾,断断续续着才说道,“天界…不允许救治凡人。就和不允许擅自伤人一样。都属于违规操作。”
    “是因为这次千凌筠的事?”
    年糕点头,“不过既然是受了罚,那自然也就没事了。反正按他自己说的,受点疼换条人命,总还是不亏的。”
    “天界为何不允许神明救治凡人。”
    年糕:“不知道,但就是这样规定的。怎么说都有几千年了吧。不得伤人不得救人,自古便有的规矩。”
    江霖想起当时顾连泽问他要不要救,他那时不知道天界有这规矩,想当然就让他救了。
    但顾连泽自然是知道这规矩的,却还是听了江霖的话救了小姑娘。江霖不会过于自责,毕竟他是真不知道,与他而言,那种情况下自然是命重要些,这和是人的命还是神的命关系不大。但这不是说让江霖拿自己去换,所以江霖其实本不该替顾连泽做决定。
    这知道了缘由,反倒弄得江霖整个人不怎么舒服。但又有些庆幸顾连泽那时没与他说,不然那时无论江霖做什么决定,哪怕就是让顾连泽自己看着办,江霖都不可能一点自责或是怨言都没有。
    ·
    晚上江霖只是给顾连泽熬了些粥,配了几碟清丽小菜。
    “起来点,先把粥喝了。”江霖进屋时顾连泽正睡着,走去床边唤了他一声,就看着顾连泽迷迷瞪瞪的睁眼看他。
    江霖扶着他起来,下意识在额头上触了下。
    “不会发烧。”顾连泽不知道跟他说了多少次自己不会得人类得的那些病症,但江霖好像就是记不住。
    江霖确实记不住,相处久了有时候会突然忘了顾连泽是神明而非凡人。
    “自己能喝吗。”江霖从锅里盛了粥递给他。
    顾连泽脑子倒是还清醒,直接甩头道,“不能。”
    江霖也无所谓他是真的还是装的了,自己坐到床边准备喂他。江霖吹了吹勺子里的热粥,递到他嘴边。
    “当心烫。”
    顾连泽听也不听的就一口吞了下去。
    “别咬勺子。”江霖把勺子强行抽了出来,真的是什么也不能进他嘴里。
    顾连泽吃饭格外乖,也不说话,就眼巴巴看着碗里的粥,喝完一碗就等着江霖去盛下一碗,觉着腻就去看一边的凉菜,江霖领会了就去盛一点配着粥一起喂给他。那是一种很莫名的默契感,一种仅此在吃饭领域上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一锅粥很快便喝完,但江霖喂饭喂到胳膊酸。
    “我做了双皮奶,你要吃吗。”
    “吃。”
    江霖觉着自己问的一点意义也没有。只要做好了端过来,没有他不吃的。
    江霖盛了回来让他自己吃,“你趴回去,我再给你上下药。”
    有甜点吃这件事,让顾连泽能短暂不去理会身后的疼痛。江霖迅速的给他换了药,感觉是已经稍微愈合些了。要说天界的药还是管用,真不是凡间能比的。
    “这药我用管用吗。我口腔溃疡。”江霖随口问他。
    “你试试吧。”按理来说对凡人是没有,但他现在也不知道江霖是个什么东西,兴许就能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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