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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的春天温暖潮湿,今天赵疏遥只穿了薄薄的衬衫,他与钟时天只隔着一层布料,可却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手臂上一枚温软的烙印。
    他猛地收回了手。
    钟时天一个劲的摇头:“我没咬你!”
    赵疏遥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双臂抱胸目视前方。
    手臂的那处,却越来越热了。
    就算钟时天没看手机,也依然晕车了,到地先找个垃圾桶,他吐得七零八落的,被江茹馋着回来的。
    赵疏遥冷眼旁观,说:“是谁说不会吐的?”
    钟时天艰难地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赵疏遥,他的脸色因为晕车变得苍白,但呕吐所刺激出来的眼泪让他看起来格外柔弱,像只被雨打湿的小动物。
    “疏遥,你扶一下时天,我去那边交费。”江茹说。
    赵疏遥接过钟时天,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腰。
    江茹走了之后,钟时天不自然地说:“我能自己站着。”
    赵疏遥收紧手臂,低声说:“别动。”
    他们贴得太紧,钟时天能闻到赵疏遥身上的味道,是和他一样的很清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但其中又有一丝不一样的,正是那不一样的,让他的脸分外滚烫。
    一切就绪后,他们前往烧烤区。
    农庄的规模非常大,分出了好几个区,有设置了沙滩和泳池的休闲娱乐区,还有水果种植区,以及聚餐区,最后是最偏远的烧烤区。
    钟时天上次来这里还是小学的时候,那会儿钟时年和钟时月也在,这俩虽然是龙凤胎,却总是闹不和,最喜欢让钟时天来分出一二,可到最后就演变成他们一起捉弄钟时天。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他们俩斗法的最佳场所,也给钟时天留下了不好的回忆。
    “……上次来,你被你姐哄着去摘草莓,结果在农庄里迷路的事,你还记得吗?”钟平北笑呵呵地说。
    “爸,这是我的阴影!你怎么能以一种玩笑的口吻说出来!”钟时天羞赧道。
    “你的阴影?”赵疏遥来了兴致。
    江茹给他解释:“就是时天啊,一直闹着要吃草莓,我们都在烧烤呢,就没人理他,他就去闹他姐……”
    “是钟时月自己想吃,也是她教唆我闹的!”钟时天说。
    江茹充耳不闻,依旧对赵疏遥说:“……然后时天就真的去了,结果走到了人家的厨房,里面在杀猪,他以为是在杀人,吓得他……”
    “呵。”赵疏遥轻笑出声。
    钟时天还想捍卫自己的名誉到底,可看到赵疏遥笑了,他的心尖儿就像被猫尾巴蹭了蹭,勾人的酥麻。
    最后只堪堪说出:“我现在不会迷路了。”
    所有的东西都是提前预定的,在他们到达之前就准备好了,坐下就能直接烧烤。
    钟时天在这种情况下都是食客角色,因为他是最小的,就算哥哥姐姐再喜欢逗他玩不会和他抢吃的。可这次他后面还有个赵疏遥,他感觉到了肩上的重任,问赵疏遥:“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烤。”
    这样的家庭活动赵疏遥是第一次参加,他对眼前的事物感到新奇,说:“我自己来。”
    他学着江茹的样子,拿了串牛肉尝试着烤了起来,然后刷上各种酱,牛肉串看上去色泽鲜艳,倒有那么点样子。
    赵疏遥觉得自己的厨艺细胞死灰复燃了,凭借感觉,他的牛肉串出炉了。
    钟时天那边也烤好了五花肉,油滋滋的冒着香气,他递给赵疏遥:“尝尝。”
    赵疏遥接过来,顺手也把自己的牛肉串塞过去。
    钟时天吃了一口,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他的腮帮缓慢的嚼着,似乎是在细细品味,又似乎是在确认嘴里的东西是什么。
    赵疏遥问:“好吃吗?”
    钟时天心不在焉地答道:“嗯,还可以。这是什么肉?”
    “牛肉。”
    “哦……”钟时天费劲地咽了下去,说,“是肉就好,我还以为你烤的是塑料呢。”
    赵疏遥:“……”
    第三十五章
    赵疏遥黑着脸,默默转向另一边,这样子是生气了。
    钟时天艰难吃完一整串牛肉串后,还去宽慰他:“你是第一次烤吧?那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能入口啊。”
    赵疏遥幽幽说:“像烤塑料一样能入口?”
    钟时天把干干净净的竹签亮给他看:“我不就吃完了吗?”
    赵疏遥若有所思。
    “来,再试试嘛。”钟时天又拿来一把肉串说。
    江茹在一旁说:“你们小孩子等着吃就行了,别浪费食材啊。”
    “肯定不浪费,他烤出来的东西我都能吃下去!”钟时天豪言壮志。
    他想,烧烤这么简单点料理,只要掌握好火候,随便刷点酱料都会好吃,赵疏遥只要熟练了就好。
    他没想到的是,以一般的水准去估测赵疏遥的厨艺,就是在高估他。
    当吃下夹生的鸡翅,石头一样硬的五花肉,还有又干又脆的韭菜等等东西后,“不要让赵疏遥碰关于料理方面的东西”这条他用生命总结出来的真理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里。
    ”还要吗?”赵疏遥问,钟时天这么给面子的模样,还真的让他有种自己做出了山珍海味的错觉。
    “先……缓缓。”钟时天面如菜色,吃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感觉自己的肚子又些难受了,原以为只是心理作用,但渐渐的,肚子真的开始痛了,他那常年都是被温柔对待的肠胃疯狂叫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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