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机关重重

      六丈一行人终于打开了那堵石墙,进入了一条冗长宽敞的墓道。
    墓道两边精美的壁画让这些人看花了眼,丝毫没有注意脚下的动静。
    哪怕六丈特别注意了,但也代替不了其他人的眼睛,还是有人踩了一块墓砖,微微凹陷了一点下去而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一行人继续往前,六丈停了下来,问奎哥:“奎哥,你来的时候,霍爷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奎哥不知道六丈为什么忽然问起了这件事情,看着他几秒钟后才开口道:“说了,说到了这里一切听你的!”
    六丈也看着他,半晌后才笑了,点着头,“霍爷精明,他说的总是没错的!”
    奎哥不知道六丈为什么忽然没头没脑的问这个问题,也没多想,跟着他继续往里面走。
    但是,现在他们不是走在最前面了,而是在稍微在后面一点的位置,身后只有不到五个人。
    奎哥死都不会想到,六丈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的和他说话,只是因为他心里早就知道这条墓道不会就这么安静的。
    这会儿,他的精明算计就体现出来了。
    不知不觉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忽然大叫了一声,脚底下的墓砖整个翻转,人瞬间就掉了下去。
    他后面的几个人赶紧按着手电筒照下去,只见那个人掉在了一个很深的坑里,坑里全是竖起来的尖锐的青铜刺,那人变成了刺猬,耷拉着头还没有死透,身体一抽一抽的。
    “啊……”不少人吓得往后退去。
    “怕什么?”六丈走了过来,训斥道:“墓道里有机关很稀奇吗?”
    周围的人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他和奎哥站在翻坑边缘往下面看了一眼,互相又对视了一下。
    两人的眼中都有些莫名的情绪转动,奎哥似乎明白了刚才六丈为什么忽然跟他说话了。
    而六丈也明白,奎哥好像猜到了他刚才为什么那么做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六丈回头说道:“下面小心点,注意点脚下!”
    说完,他往旁边让了出来,后面的人见状,一个推着一个的慢慢的从边上过去了。
    但是接下来,他们没有了欣赏壁画的心思,全都低着头仔细的看着脚下,每迈出一步都要试探一下虚实,搞得前进的速度非常缓慢。
    六丈和奎哥也不着急,就在后面跟着。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前面好像出现了岔路,有个人心里一喜,脚下迈步的速度有点快,脚下的墓葬又被踩翻了,幸亏他还算机灵,双手扒着墓道边缘没掉下去。
    “快拉我上去!”他叫着,回头看了眼脚下,密密麻麻的尖刺似乎正在等着他,让他四肢发软,往下直滑,“快拉我上去!”他又喊道,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后面的人,七手八脚的把他拉上来,那人立刻瘫在了地上,呼呼的喘着气。
    六丈假模假式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手脚还算利索,挺机灵!”
    那人努力扯着笑,但是比哭还难看,要是再晚一点,估计就要尿出来了。
    奎哥低头看了看那人,那人竟然也讨好的笑了笑,奎哥没有任何表示,迈步往前走去。
    那人坐在地上看着一个个的从他面前走过去,有点急了,赶紧拉住最后一个熟悉的同伴,“拉我一把!”
    同伴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又跟着前面的人往前走去。
    到了这里面,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保命才是第一位的,没有人同情死在里面的人,只要自己最后能活着出去就行。
    所以,这个人也很明白,不是这些人冷血,而是他不能成为拖累。
    上一次有个人,就是因为伤了一条腿成了拖累,老酒亲手把人扔到一个万蛇坑里去了。
    想到万蛇坑,这个人打了个冷战,现在回想起来还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后背发凉。
    前面就是一个岔路,这在古墓里并不多见。
    但是这处古墓并不能以常理推断,外面已经那么庞大的规模了,又经历过漫长的地下行走,才终于找到这个地方。
    可想而知这个古墓的规模之大真的很难想象。
    这要是从里面带出去几样东西,那后半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这种想法不是他一个人,几乎是这里面所有人的想法。
    富贵险中求,用在他们身上再合适不过。
    岔路口处,六丈停下了脚步,拿着手电筒来回照了照,又照向对面的那堵墙,那堵墙有点奇怪,一个怪异的生物石像蹲在那里看着这些外来人。
    “这是什么动物?”有人问道。
    奎哥也看着那个石像,皱眉道:“有点像是蚩尤……”他有些不确定。
    传说中的蚩尤,牛首,背生双翼,八只脚,三头六臂,和这个石像格外吻合。
    “蚩尤?”六丈狐疑的继续打量着石像。
    “什么?这就是蚩尤啊!长得怎么这么奇怪?”
    “我没见过,你见过吗?”
    “我哪儿见过啊,就听过神话。”
    六丈也听说过蚩尤,对于蚩尤的传说也略知一二,但是不知道究竟长什么样。
    他回过头看向奎哥,“你确定这是蚩尤的石像?”
    奎哥点点头,“应该没错,霍爷有本书,上面画的就是这个样子。”
    后面又有人开始胡乱猜测了,“难道这里是蚩尤墓?”
    “啊?真的啊,怪不得这么大的规模,啧啧……”
    “那里面的宝贝肯定很多吧?”
    “还用问?”
    奎哥眼神闪烁不定,手不自觉的开始掐算了起来,他真的不知道会在这里看到蚩尤石像。
    他知道,古代的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和图腾,古墓里如果遇到这些雕像,十有八九不是普通的墓葬,而且机关更为精巧和复杂。
    能不能活着出去,还真的没有把握。
    “六丈,我们走哪边?”后面有人问道。
    六丈回过头,走到岔路口,再一次看了看两边,同样的漆黑看不到头的墓道。、
    说实话,他现在也有点不确定了,这里和以前他跟着老酒下去过的地方都不一样。
    “奎哥,给点提示呗!”六丈也不傻,他既然已经看出来奎哥不简单,这个时候哪能不用他呢。
    奎哥笑了一下,只是一下,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符点燃,燃过的纸灰竟然像是有风吹过似的,往一边墓道飘去。
    他竟然用的是和洛凡一样的寻路符。
    “这边!”他指着右侧的墓道说道。
    “走!”六丈似乎非常信任奎哥。
    奎哥看着六丈的背影又是一笑,跟着人往那边走去。
    这条墓道窄小很多,也显得有点逼仄,顶上很低,让人有些喘不上起来的压迫感。
    随着众人缓缓步入墓道后,那尊石像似乎恍惚了一下,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没有人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小心翼翼的前进着,每一脚弹出去都试探试探再试探,踩实了才敢迈出下一步。
    只是这样,六丈也不会担心,但是随着他们深入,前后都淹没在黑暗里后,他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惊肉跳。
    “等一下!”他停下了脚步。
    所有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也停下了脚步,看着六丈好像竖起耳朵在听什么声音,他们也闭上了嘴巴,竖起了耳朵。
    寂静中,耳朵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沙沙作响,好像离得很远,又好像就在耳边。
    每个人都来回看着,想要找到声音来源,却发现这里除了他们什么都没有。
    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不安,安静的过程中,渐渐传来了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什么声音?”有人低声问道。
    “你也听到了?”另外一个人颤抖着问道。
    六丈的听力异于常人,他在进入这条墓道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这种沙沙声,只是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流水?不可能,流水是“哗哗”的声音。
    流沙?更不可能,如果是墓道机关里的流沙陷阱,没有踩中机关的时候,流沙不会自己发出声音的。
    那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呢?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处于一种惶恐不安的状态里,其中一个人尤为明显,就是之前差点掉进翻坑里的那个人。
    牙齿打架的“咯咯”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这个时候,他才费力的转过身体看向六丈,浑身颤抖如筛糠,“六六……六丈,你还,还记得上次,上次……上次那个……”他使劲儿的咽了口唾沫,“上次那个蛇蛇蛇蛇……坑吗?”
    他总算把话说完了,六丈的脸色已经变了,变得很难看。
    被人这么一提醒,他立刻想起来上次和老酒下墓时候遇到的那个机关,一个陷坑里,聚满了大大小小的毒蛇,让人只是看一眼就想吐,要是一不小心掉进去,不会立刻就死,而是会被咬中毒再被蛇活活勒住,慢慢的死!
    只是想想那种情景,就让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天整夜眼前都是那些蜿蜒爬行恶心吧啦的毒蛇。
    当时有人掉下去之前,他们就是听到了这种“沙沙”的声音,只不过老酒经验丰富,立刻就让人往后退,之后找了一个人前面探路,最后掉了进去,他们才发现了万蛇坑的存在。
    按照他们这一行当的讲究来说,古墓里遇到活物,预兆着不是死就是飞黄腾达,两个极端刺激着这些土夫子们,豁出命去也想要进去探一探。
    那也是老酒他们艺高人大大,换个别人,可能就直接退回去放弃这里。
    但是老酒不会,六丈更不会,他们不认为这种程度的危险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所以,现在六丈也是这么想的,他哼了一声,“应该是万蛇坑,怎么?还没见到,你们就怕了?”
    之前说话的那人,使劲儿咽着口水缓解自己的恐惧,“六丈,酒爷没来,要不,我们……”
    六丈眯起了眼睛看着他,“我来了不行吗?酒爷?来的时候怎么说的,你忘了吗?”他又转头看向其他人,“你们也都忘了吗?”
    没人说话,但是恐惧依旧在心里无限扩大。
    要是跟最开始那人一样掉下翻板死个痛快也就算了,可要是掉进了万蛇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死之前的那种折磨痛苦,谁都不想去尝一尝。
    “你!”六丈踹了说话那人一脚,“还想退回去?给我第一个走!”
    “六丈,你不能这样!”那人哭了出来,“你还说等我回去参加我婚礼的!”
    “你再废话,我现在就崩了你!”六丈掏出手枪,打开保险,顶在了那人的头上。
    那人吓傻了,一步步的被六丈拿枪顶着头往墓道深处退去!
    等他退出这片区域后,六丈毫无征兆的一脚踹了过去,那人瞬间倒地往里面滚去,一块墓砖“卡啦”一声掉了下去,那人也跟着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