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爱之人
[综漫]女神是男人？！ 作者:若叶紫樱
所爱之人
环在腰间的手臂力道越来越大，佐黎就算再迟钝，这个时候也察觉出不对来了。
“撒加？”低声轻唤着眼前人的名字，佐黎脸上带着满满的惊讶和疑问：“你怎么会在圣域？古拉社财团那边没关系的么？”
本来嘛，如果只是这样而已，那撒加心中的火气或许还有被理智强压下去的可能，但是还不等撒加调整好心态尽量用与平时无异的温和口气回话，佐黎那边又追加而来的一句，却让他完全丧失了被温柔对待的可能——
“史昂呢？还有阿布罗狄他们呢？也和你一起回来了么？”
史昂的名字甫一听进耳中，撒加就知道，自己的理智恐怕是再也不管用了……
“佐黎你……真的很惦念史昂大人呢。”
耳语般地轻声呢喃着，撒加俯首，将下巴抵上怀中人的发顶——他无法再继续直视对方那双写满了单纯的关心和信任的眼睛，在他……已经对这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欲念的现在。
就算之前再如何下定了决心，甚至想过，就算将他从神坛之上拉落下去，更甚者，折断他的神之羽让他再无法飞离自己身边，但是，当这个人再一次好端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撒加发现，他真的没办法做出任何可能会伤害到对方的事情。
——还真是……窝囊透了。
撒加的失落和沮丧佐黎不是感觉不到的。
毕竟他现在还处于之前的那种，为了应付穿越时空的过程中可能遇到的种种问题小宇宙全开的状态之中，要感应到什么还是非常容易的。
然而感应是感应到了，在这种时候，他又应该采取怎样的行动呢？
眸光微暗，佐黎伸手试着想要推开将自己整个拥进怀中的双子座青年：“撒加，先放开我再说。”
“……总是在让我放开你呢，佐黎。”蓝发男人嗤笑一声，顺从地放松了对怀中人的禁锢。
然而那一声嗤笑之中带出的隐隐的失望和自嘲，却让佐黎心中一阵钝痛——他当然知道撒加在暗示什么。
冥王复活，招降死去的黄金圣斗士，以永恒的生命为诱，要他们潜入圣域为他取来雅典娜的首级。
撒加作为当时假作背叛的三人众之首，在突破重重守卫抵达女神殿的时候，被城户纱织亲手交递过来那柄他曾经被邪恶人格控制时用来刺杀还是个婴儿的女神转世的黄金匕首，并被要求……“用这个杀死我。”
——圣斗士冥王篇中，佐黎记忆最深刻的几个镜头之一。
当时撒加那满脸的不可置信和锥心伤痛，是比那之后下定决心的毅然决然，更能触动佐黎心底的柔软的。
这样一个即使整个灵魂都在哀鸣不止，但却依然一路踩踏着同伴们的鲜血，顶着种种怀疑和憎恨，一步步地来到女神面前，只为将神之圣衣的秘密带给对方的男人，是用怎样的心情，迎来了女神对他提出的，要他亲手杀死自己的请求？
佐黎真的无法想象，撒加当时……究竟是怎样一番感受。
所以此时此刻，当撒加用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低低这样呢喃着的时候，佐黎本没有任何办法不去心软。
“撒加……你这是怎么了？”下意识地反手拉住对方正无力垂下的双手，佐黎脸上写满了毫无作假的担忧和关切：“是不是……在我不在圣域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佐黎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一天他曾经察觉到的，那个神秘的窥伺者又再次出现，并且为圣域带来什么超乎预料的巨大威胁——不然，他还真的想不出究竟还有什么，能让撒加这样坚强冷静的男人露出如此茫然脆弱的表情来。
再一联想到没有到场的史昂等人……
佐黎不由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撒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史昂他们……”
佐黎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因为撒加蓦然沉下来的脸色瞬间滞住。
在佐黎的印象里，撒加一直是温柔而令人安心的。
无论是蓝撒的温和体贴，还是黑撒的硬中带软，都是让佐黎感到无比熨贴、仿佛只要有撒加在身边就能够完全放下心来一样。
可是现在……
撒加脸上的表情却是佐黎所不熟悉的沉冷冽。
然而即使如此，从撒加的小宇宙中所散放出来的，却是令人心悸的、与他脸上的表情截然不同的……犹如笼中困兽一般的，彷徨和绝望……
“撒加……”忍不住轻声呼唤着眼前男人的名字，佐黎心中一阵莫名的刺痛。
在这次穿越之前他就已经发现撒加心态上多有不稳，但是秉着不过分干预自家圣斗士**的原则，佐黎什么都没有多做。
而且他也相信，以撒加的心智手腕，心中郁结的烦恼多半不出数日，就能被他自己轻松破解，却是没有想到，原来……撒加已经被影响到了眼下这种程度。
“撒加，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来？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撒加哦？”尽量用着轻快的语气，撒加试图驱散撒加眉宇间隐隐浮现的翳和焦躁——但是很显然，他并没有成功。
撒加只是静静地回望着他，平日总是带着温润柔和神色的湛蓝色眼眸之中，此时却是一片暗色深沉。
被这样一双眼睛近距离安静又满含了某种难言的期许地深深注视着，佐黎微微垂眸，心中不由瞬间滑过一丝些微的不自在来——总觉得……撒加这样实在有点……
有点什么？佐黎自己也分辨不清。
但是……总觉得放任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似乎……会演变成为非常不得了的局面。
于是佐黎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出声叫撒加和自己一起先回到女神殿去——无论出了什么事，总归要先找个可以谈话的地方，再从长计议的。更何况，可能是因为这一次穿越时空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着的关系，佐黎总觉得有些疲惫。
甚至从刚刚开始，他就感觉有些头疼，并且……似乎还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和撒加两个人再在这个不知道究竟是圣域的哪个角落的地方多待下去了。
佐黎这样想着，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在下一秒，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猛然接近过来的蓝发青年，眼中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复杂沉寂。
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只在一眨眼的时间里，青年眼中的犹豫迟疑尽数散去，余下的……是满满的坚定决然。
佐黎甚至还来不及再唤一声对方的名字，就被挣脱了原本扣在撒加手上的双手，然后……
带着熟悉体温的大手缓慢却无比坚决地扣上了他的下巴，随着映入瞳孔的那张俊美无俦容颜的再次接近，从微微张开的双唇之间，闯进了另一个绝不应该沾染上来的陌生温度。
佐黎原本就大睁起来的双眼不由瞪得愈圆，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的眼神，也瞬间充满了不可置信。
不过很快地，他就再没有什么余裕能够去思考更多了。
——撒加的吻，从最初的小心试探，变成了此刻的霸道狂热。
逮住最初的机会，一开始就探进了佐黎口中的舌头，动作灵活到不可思议——
先是温柔地拂过佐黎的牙龈，而后……毫不犹豫地狠狠勾住了怯怯地躲在一边的小小舌尖。
温柔的吸吮，霸道的啃咬，坏心的逗弄，细致的安抚……
佐黎不知道撒加究竟什么时候竟然拥有了这样高超到极致的吻技，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的亲吻下来，就让自己几乎模糊了意识，无法再去思考其他。
一吻毕，气喘吁吁的佐黎被撒加小心而珍重地再次紧紧锁在了怀里。
“现在你明白了么？佐黎？我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为什么听你提到史昂大人的名字会是那样的反应？为什么即使明知道你每天用小宇宙联络身在日本的我，不可能察觉不出我的异状，却放任你自己担心猜测什么都不肯说？”
撒加的声音低低地响彻在佐黎耳边，带着一股不容错辨的，孤注一掷的毅然决然的味道。
“因为……我对你产生了这样的感情啊。这样……无法被认可，更加……不可能被接纳的感情。”
“你是雅典娜女神的转世，而我……则是守护你的黄金斗士。”
“这样的状况……无论是谁，无论怎样来看，这都是我痴心妄想了吧？”说到这里，撒加的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自嘲。“我也曾经想过，就这样放手，将对你的感情深深埋葬在心底的角落，从此后，绝不让第二个人发觉。”
听着撒加又再次转淡的语气，原来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茫然的佐黎，不知为什么竟然感到了一丝心痛。
但是，不给他任何嘴的机会地，撒加更像是自语的表白很快又继续了下去：
“所以，在史昂大人提出要带你回圣域的时候，我只是挣扎了一下，就沉默了——因为我想，或许这一次的分离能让我好好冷静一下，然后……努力试着不再去对你抱有什么不该有的感情。”
“然而事实证明，我失败了。”
“你永运都不会知道，当身在日本的我接到你又一次消失的消息时，究竟是种什么用的感受。”箍在佐黎腰间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加大了两分力道，“只要一想到你会在我看不见，甚至无法接近的地方，和不是我的其他什么人一起，做着曾经你只会对我做的事，露出曾经你只会在我面前展露的那一面真实……我几乎要嫉妒得丧失理智了。”
“那一刻我才真的意识到，对我而言，你究竟意味着什么。”
“所以我才会在这种时候回到圣域来。”
“我想成为你回来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我想……不顾一切地对你坦白我的心意。就算最后……没办法得到我妄想的结局。”
“佐黎，你还想再问我怎么了么？”湛蓝色的眼眸再一次深深凝望住佐黎，撒加唇角挂上了一丝苦涩却终于得到放纵和解脱的笑意：“我只是……在见到所爱之人的那一瞬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而已。”
佐黎愣愣地回望着撒加，已经完全没法做出任何回应来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够收到来自撒加的告白。
他以为他和撒加一直是最好的朋友——甚至更亲密一点，他以为撒加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其实是像史昂一样，把他当作一个小孩子，捧在掌心，细细宠爱。
所以佐黎真的想不到，撒加竟然……会爱上自己。
他们之间的相处的确温馨又融洽，有时候即使是佐黎自己想来，心中也不禁会泛起一丝悸动，但是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亲情和友情交杂在一起，所产生的一种效应而已。
“撒加……”
看着眼前隐隐带着一丝期待，但是更多的却是早已知晓答案的落寞和无望的蓝发青年，佐黎抿了抿嘴唇，最终，却只能低低呼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撒加。
他喜欢撒加吗？
或许是的。
但是……这种喜欢，是撒加所期望的那一种么？
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谈过哪怕一次恋爱的佐黎在这种时候，哪有什么经验可以借来做出判断？
然而对着撒加那双写满深沉情感的蓝色眼睛，拒绝的话，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来。
一时之间，两人竟然相对无言。
又过了一会儿，撒加突然一声轻笑，打破了这无声的沉寂。
佐黎闻声抬眼望去，就见撒加微微低垂着头，额前的发丝垂落下来，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好了，佐黎，你已经……不用再回答我什么了。”
撒加的语气虽然非常平静——平静到，如果不是佐黎依然处在小宇宙全开状态，甚至会觉得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但是从小宇宙感知的另一端传来的，那种仿佛被无尽的冰冷海水一点点淹没的绝望感，却让佐黎一瞬间……通体生寒。
忍不住就要抬手去拉撒加，但是……却在刚要接触到对方的瞬间，被撒加侧身避开。
“撒加……”
“没什么，刚刚的事情……请你全部忘掉吧，佐黎大人。就当是我……”撒加冰冷疏离的语气和态度，看在佐黎眼里，不由让他心中一揪。
他很想开口反驳些什么，也很想大声对撒加说，不要用这种好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的态度对他，但是，渐渐地，不仅无法再自如地控制自己的声道，就连手脚，似乎也慢慢失去了力气。
耳边，撒加客气而疏离的声音还在继续说着什么，但是佐黎却已经一个字都无法听清了。
在意识彻底消失的前一秒，他看到了一双写满了惊惶与担忧的蓝色眼睛。
果然……他只是在逞强而已。撒加怎么会真的放着他不管呢？
这样想着，佐黎安心地放任自己，陷入了一片静寂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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