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一族的思量

　　    次日中午。
    “事情的经过我门已经了解了，日斩。”
    火影大楼的会议室里，顾问长老水户门炎与转寝小春二人看完卷轴上的内容，都是轻轻吐了口气，眉头皱起来，似乎也在为难什么。
    这份卷轴，是由木叶前线总指挥官大蛇丸传递回来的情报。
    关于这次袭击砂隐补给点的任务，与实际情况不符合，导致朔茂小队的战力分散严重，甚至差点牺牲在砂隐的包围圈中。
    虽然没有提及到多少关于根部的字眼，但是身为顾问的他们，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隐藏含义。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另一位木叶高层长老志村团藏。
    根部忍者以欺瞒的方式，涉及陷害朔茂小队，甚至在火影直属暗部中也安插了钉子，才成为了这次事件的源头。
    “那你们怎么看待这件事？”
    身为火影的猿飞日斩面无表情看着二人。
    门炎和小春很想为团藏开脱，把这件事推脱到砂隐头上，但是其余人也不是傻子，这么做的话，只会让本来就糟糕的局势，变得更加恶劣起来。
    “这次事情是团藏做得过分了一点……”
    “只是过分一点吗？”
    日斩脸色忽然阴沉起来，在火影直属暗部之中安插钉子，他可以忍过去。
    但是他只能代表自己，代表不了宇智波一族的看法。
    这才是这次事件的真正难处。
    把宇智波琉璃放入朔茂所在的小队历练，这是自己与宇智波高层之间的交易。
    现在这支小队才刚刚磨合起来，就发生这种意外，这让宇智波的高层如何看待自己这个火影？
    “那日斩你打算怎么做？他毕竟是村子里的高层，而且这些年为村子立下了无数功劳，处理了很多危害村子的敌人……”
    听到门炎为团藏求情，日斩烦躁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团藏他此刻在什么地方？”
    “在草之国。”
    “没有回信吗？”
    “他说情况一切正常，只是……”
    “只是什么？”
    “他的四个手下，在川之国执行秘密任务，不知道为何突然失去了踪迹，很可能遇难了。”
    听完这句话，日斩点了点头说道：“事情大概我知道了，宇智波那里我去交涉，你们去和团藏联系一下，让他老实一点，不要再做这些多余的事情。宇智波怎么处理，是我这个火影的职责，这件事不是根部可以插手的。”
    团藏之所以这样不择手段，肯定是因为自己这个火影，前不久对宇智波采取了怀柔政策吧。
    这对于激进派的根部来说，的确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宇智波在木叶毁誉参半，虽然不能说完全融入村子，但要把他们的人际交往贬得一文不值，也太过绝对。
    就如同木叶高层之间，分为保守派与激进派。
    宇智波也有激进派与保守派。
    但宇智波无论是激进派还是保守派，他们的最终目标，日斩都一清二楚。
    无非是想在木叶之中获取更大的权力，能够在村子的大方向上插上话，甚至是想要得到火影这个位置，打败千手一族。
    只要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日斩觉得，剩下来的事情就非常容易处理了。
    如果不是出了团藏这档子事情的话，他完全可以在下一任火影继任之前，把宇智波与村子的关系问题稍微改善一下，不至于像以前那样僵硬。
    “希望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团藏那家伙可以安分一点吧……”
    有时候，日斩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团藏这位挚友，只能头疼地叹了口气，希望对方的性格从此以后会有所收敛。
    门炎和小春都未说话，如果团藏是那样老实本分的人，他也不会成为根部的首领了。
    “日向那边我们去说明，宇智波那边既然你想独自处理，那就交给日斩你了。但是有一点，不管你打算怎么安抚宇智波，但是有一点记住，不能对这一族的人完全信任。在这一族中，继承了那个人危险思想的忍者，大有人在。”
    深深看了一眼日斩，门炎说完这句话，和小春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宇智波斑……还有万花筒写轮眼吗……”
    日斩坐在座位上呢喃了一句。
    宇智波斑当初与初代火影终结之谷一战，对于木叶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虽然失败者是宇智波斑，但是回到村子的初代火影，不久后也不治身亡，导致了无人可以镇压那个时代，几年后便爆发了惨烈的第一次忍界大战。
    而宇智波赖以成名的力量，便是写轮眼的极致——万花筒写轮眼。
    那是记录在宇智波典籍中，最为神秘，最为黑暗的神秘力量。
    他的老师千手扉间不止一次说过，觉醒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忍者，心灵早已陷入了深渊的黑暗之中，不能再把他们当成正常人看待。
    傲慢，极端，精神失常，会做出很多违背常理，常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必须要及时针对，以免给木叶酿成大祸。
    但目前来说，日斩并不担心这一点。
    自从宇智波斑离世后，宇智波一族就再也没有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例子。
    无论是天赋多么出色的宇智波忍者，三勾玉状态写轮眼就是他们所能抵达的最终极限。
    三勾玉的写轮眼，对他这个火影来说，还不足以畏惧。
    ◎
    下午三点。
    白石三人跟随着队伍回到阔别数日的村子木叶。
    和平安详的景象与前线的凝重压抑截然不同。
    而这份和平，正是前线无数忍者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回来的。
    “那么，到这里我们就分开吧。”
    在一条岔路口的时候，绫音首先提出分别。
    白石和琉璃都没有反对，现在的确不是说一些家长里短事情的时候。
    宇智波一族的族地依旧和往常一样，算不上热闹，也算不上冷清，但也有一些穿着绣有团扇标志衣服的孩童，在宇智波领地的街道上玩耍。
    他们都是宇智波一族新一派的新生代。
    他们似乎全部都认识琉璃这位族里首屈一指的天才，纷纷上来问好，‘琉璃姐姐’、‘琉璃姐姐’的甜甜叫着。
    琉璃也从身上拿出一些糖果分给这些孩子，让他们玩耍的时候小心一点。
    “接下来我去长老那里了解一下村子里的情况，你先回去吧。”
    琉璃目送着那些小孩子离开，转头对白石说了一句。
    “知道了，反正我这种家伙只需要安安静静当个透明人就行了。”
    对此，白石倒没有什么需要抱怨的。
    琉璃点了点头，就这方面而言，白石的心态的确良好。
    从小的时候就这样，无论是被人轻视，还是被人忽略，都是一副不在意的姿态。
    “虽然我个人觉得，事情的处理不会让你个人太满意就是了。”
    白石在临走之前，又说了这一句话。
    琉璃听到后，眉头不自禁的一蹙。
    正想说什么，白石已经走远了，只能看见他背对自己挥手，表示‘待会见’的远去姿态。
    告别白石之后，琉璃独自一人前往南贺神社那里。
    等去到那里的时候，果然，一名宇智波长老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正是宇智波四方。
    在他旁边，还跪坐着一名青年，是宇智波富岳。
    富岳对着琉璃微微一笑，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琉璃也对他点头打个招呼。
    老实说，虽然她与富岳都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备选人，但是琉璃并不喜欢和富岳接触。
    倒不是因为富岳的实力弱小，富岳作为族长候选人之一，实力必然是非常强劲的上忍，写轮眼也锤炼到了三勾玉的状态。
    可是富岳的处事方式，太过于保守和温和，而这恰恰是琉璃最不喜欢的处事方式。
    琉璃尊敬他强大的力量，但对于他的性格是否能担当族长这中重大责任，持怀疑态度。
    宇智波一族，毕竟不同于一般的忍族。
    温和保守绝对是扼杀宇智波的慢刀子。这是琉璃自身对一族的见解。
    琉璃坐下来后，对着宇智波四方微微低了下头，以示对长辈的尊重。
    “四方长老，关于这次……”
    琉璃刚要开口，四方长老就已经伸手打断，语气并没有想象中冲动。
    “这件事，我已经从火影那里听说了。”
    “是吗？”琉璃低低说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么，族里打算怎么安排？”
    “你的看法是什么，琉璃？”
    四方长老并未告诉琉璃族里的安排，而是询问琉璃对于这件事的见解是什么。
    “我记得四方长老以前跟我说过，根部的首领是志村一族的首领志村团藏吧？他是火影的挚友，二代火影的弟子。”
    “是。”
    “这样严密的组织，没有上司的命令，下面人是绝对不敢私自行动的。我不觉得小队里的另外两人是他们的目标，根部的目标只能是我一个，或者是宇智波。所以，这一切都是志村团藏的指使，他在针对我们宇智波一族。而且，这是可以视作为无故残杀同伴的重罪，他理应该关入木叶大监狱之中，进行悔改。”
    只要把幕后主使关入木叶监狱，那么对方无论之前有过什么样的功绩，都毫无意义。
    他的政绩会被消除，变成一个对村子毫无影响力的废人。
    这便是琉璃希望对那位木叶高层进行的处罚。
    说着，琉璃把一个卷轴拿了出来，放到四方长老面前。
    毫无疑问，这一份卷轴中记录的是是铁一般的事实，也是根部陷害同僚忍者的罪证。
    只需要拿到暗部那里鉴定，就可以坐实根部的罪名。
    而根部领导人也脱离不了其中的干系，会受到牵连。
    四方长老叹息了一声，他就知道琉璃会这样做。
    他是看着琉璃长大的，很清楚对方以牙还牙的脾性。
    “没用的，那四名根部忍者是不是被你杀了？那就意味着死无对证，只要团藏死不承认，就可以让手下人来代替他受刑。而且，山中一族现在族里有大事发生，需要几天时间来处理。”
    很可能是害怕琉璃会拿出根部忍者的尸体，去山中一族那里鉴定什么吧。
    至于这是火影本人给山中一族下达的命令，还是另外高层下达的命令，都已经表明了山中一族的决心。
    “这就是一村的同伴吗？我知道了。”
    琉璃没什么可叹气的，完全在她预料之中。
    所以，那四具被白石特殊处理过的根部忍者尸体，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战后火影会对根部做出限制，并且承诺不会再有类似的意外发生，否则他就会对团藏做出制裁。不止如此，火影还允许你再观看一次封印之书，选择其中一种忍术。”
    “还真够大方的呢。但是，我要得到的不是这些，四方长老。”
    琉璃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毫无畏惧的和四方长老对视着。
    “不是这些？”
    四方长老认为琉璃耍性子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才对。
    毕竟能够再观看一次封印之书，从中选择一个厉害的忍术修炼，这是很多上忍梦寐以求都求不到的好事情。
    对于宇智波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所以，他与火影进行了一次秘密会谈，而不是在族内召开会议。
    “封印之书里面的忍术再强，也无法让我咽下这口气，我希望得到家族的力量。另外，恕我直言，志村团藏这种人太危险了，村子高层之中有这样针对宇智波的人，迟早会为我们宇智波埋下巨大的祸根。必须借助这次的机会把他绊倒，哪怕是损害宇智波的元气……”
    琉璃脸色冰冷，眼睛里已经起了强烈的杀意。
    富岳在一旁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让琉璃冷静一下。
    而四方长老也未因琉璃过激的言语动怒，只是对此不屑笑了笑说道：“琉璃，你太高估志村团藏了。就凭志村一族和根部，给我们宇智波提鞋都不配。他这种阴暗的老鼠，只能在背地里耍些阴谋诡计罢了，在我们宇智波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小手段根本上不得台面。”
    言外之意，志村团藏这样的人，还不值得宇智波损耗元气去对付。
    “这些证据你先保留着。我可以答应你，下次团藏再敢这样做，就按照你的办法去做。不过我认为团藏已经不会再有这种胆子，对我们宇智波继续出手了。”
    说出这句话时，四方长老对于宇智波一族的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
    琉璃在四方长老傲然的脸上盯了一眼，微微低下头来。
    “是吗？我明白了，就按照长老您说的做吧。”
    拳头握紧，身上的强大查克拉气息也剧烈波动着，证明她内心的极度不平衡。
    四方长老拍了拍琉璃的肩膀，知道她心有不甘，便安慰说道：“琉璃，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学。政治就是双方不断的妥协。你的天赋虽然比富岳出众，但是在这方面，我认为这是你最大的不足。”
    “是为了火影之位吗？”
    琉璃冷不丁问道。
    四方长老宽慰笑了笑说道：“四代火影之位，我们宇智波会尽全力去争取。既然你也明白这一点，那就好好想一想吧。”
    说着，他从坐席上站起，富岳也跟着一起站起来。
    他们离开之后，琉璃一直坐在坐席上没有动作。
    她的眼睛散发出幽暗的目光，盯着地面看。
    房间里沉凝着一股压抑沉重的气氛。
    “真是无聊啊……”
    她呢喃了一声。
    琉璃并非不懂得四方长老的苦心。
    虽然可以理解四方长老的想法，但是这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自己也绝不会认同这种观点。
    宇智波的力量是很强，但这不应该作为轻视别人的理由。
    这个世界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她从坐席上慢慢站立，转过身，向着屋子外面看去。
    似乎还能看看到四方长老与富岳不断远去的背影。
    “四方长老，我并非对您的决策有所异议，只是没想到您从一开始就误会了我的意思啊。”
    真是有点头疼。
    该说是无奈吧。
    自己来这里真的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直接睡了觉，休息一下。
    族长也好，火影也好，力量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
    就比如忍者之神，没有他的力量作为渲染，他畅谈的意志再怎么美好，众人也会不屑一顾。
    而宇智波一族沿用千手一族的方式去获得火影，就会证明超越了千手一族吗？
    自欺欺人罢了。
    在第一任火影落选的那一刻，宇智波就已经失败了。
    而宇智波如今的躁动，则多是来自于与千手一族共同建立木叶的自傲感吧。
    但是和千手一族不同，宇智波的忍者从来没有一人成为火影。
    不甘，嫉妒……对于四方长老这些老一辈的宇智波忍者来说，很可能已经不是不甘和嫉妒了，而是执念。
    希望宇智波中诞生火影的可怕执念。
    “没有力量，梦做得再好，也只是镜花水月罢了。对于陷害同僚的罪犯，火影却不进行惩处，这种火影根本不值得相信。看来，我需要在族里找一些志同道合的同伴了……”
    琉璃的眼瞳瞬间染成赤红之色，在她那双红色眼瞳的虹彩上，纷纷浮现出三个漆黑的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