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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公主 作者:鹰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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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拦腰截断,随之响起血液喷薄而出的惨烈声音。

    惊慌与混乱顿时席卷整个第八旅团。

    烈马,弯刀,白披风,蓝色骑马装,冰原上彪悍的骑兵队降临在这片大地之上,迅速有序分作数十纵列仿佛一把把利刃插入帝都军已经混乱的阵形,将它切割成支离的碎片。

    第13章 bsp;12 兵祸

    亚格兰的人们提及“冰族”这个字眼的时候总是或多或少带有恐惧和戒备的意思,没有人知道这个种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存续的。他们自称是冰原大神奥丁的后裔,栖息在大陆北部的极寒之地,穿厚厚的裘皮,喝烈性的伏特加酒,与凶猛的野兽搏斗,为了抵御严寒获取食物,不得不一次一次的南下掳掠。他们有旋风一样横扫荒原的骑兵,有像猎鹰一样敏锐的视力,还有像白熊一样矫健的身手和锋利的猎爪。他们不仅与严寒战斗了近百年,也让毗邻的亚格兰人恐慌了近百年,从亚瑟大帝立国开始就不得不在其后恶劣土地贫瘠的北疆大地上设置漫长的边防线动,将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在这片于王国的经济毫无建树的土地上,而长久以来所得到的最大成效也仅限于将异族骑兵堵截在北疆沿线而已。于是,人们怀着既敬且畏的心情将他们称为“冰原骄子”。

    ——《大陆史诗》

    路昂·伯顿子爵清楚地记得这样的描述,凭空便生出一种孤立无援的恐慌。

    帝都军不同于北疆军,有着常年在北疆抵御冰族骑兵的丰富经验和独有的作战方式,这些常年驻守在帝都的将兵们面对从天而降一般的异族骑兵和己方已经混乱的阵脚,几乎可以说是手足无措,连保持最基本的理性与冷静也成了困难。

    虽然亚格兰在各地的军官时常会有轮调,但很可惜,在路昂·伯顿引以为傲的武勋之中并没有抗击冰族的骄人战绩。

    几乎被人们“神化”的冰族骑兵,足以摧毁掉他仅存的理智与自信。

    “站住阵脚!违令者杀无赦!”

    抽出腰间的军刀嘶喊,回应他的却只有凄厉的嘶喊与狂乱奔腾的战马。

    背部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电击一样袭遍了全身,可以感觉到灼热粘稠的液体喷薄痛快淋漓。

    一个趔趄滚鞍下马,血肉交织的视线里一骑绝尘纵马而过手中弯刀如月寒光刺入眼底。

    “大人!”维迪亚·埃伦一记军刀拨开寒冷的弯刀,下马将他扶起。

    休斯顿·科尔少将的西防军从斜刺里杀入,以波形阵线插入冰族骑兵团纵深战阵之中,用血肉之躯截住敌方绵密的火力攻势,逐渐将战斗拉入胶着状态之中。

    异族骑兵的杀入同样扭转了山间的战局。

    已占上风的帝都军第六、七、九旅团将兵们开始流露出惊恐失措的神情,松动的阵脚成为叛军反攻的绝佳切入点。

    “哈哈,科恩少将,你们真是不走运阿!”佩瑟罗·梅尔顿冷笑一声,举刀破空,“援军已到,弟兄们给我冲!”

    “竟然勾引外族入侵,你还真是个小人!”科恩·林顿强忍着激愤的情绪投以鄙夷的眼神,“将兵们,给我灭了他!”

    “上面好像已经不行了,科恩。”奇斯·拉德男爵已经无法约束自己的部下,抑或许是他无法约束自己的心智了,“我们要不要撤回去……”

    一道冰冷的目光剑一样截断他的话语,随之而来的是寒冷锐利的杀机。

    “噗!”

    一道血光冲天而起,淋漓的鲜血像雨一样的泼下来。

    科恩·林顿寒着一张脸,长剑出鞘,剑刃挂着这个昔日骄横自大的男爵带着惊恐不已表情的僵硬头颅!

    “全军听着,从现在开始只准进,不准退,斩杀叛军才是我们的活路!否则的话,这个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亮如洪钟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战场,仿佛坚硬的磐石定住帝都军三个旅团的阵脚,重新集结成包围之势,与殊死战斗的叛军展开最后一轮血肉相搏。

    “卡诺大人,西防军已经咬住敌军阵脚,战况陷入胶着状态!”

    “大人,第六、第七、第九旅团阵脚已稳,已向叛军发起最后一轮攻击!”

    这一天的清晨,人们没有看到日出。

    也许日出时的绯红艳丽亦敌不过山间鲜艳欲滴的千里殷红。

    卡诺·西泽尔勒马立在山腰,望着不远处开辟出来的修罗场里传来的酷烈厮杀,淡金色的碎发盖住了眼睑,遮蔽了些许悲悯的神色。

    流血千里路,不过如此而已。

    “大人,看起来冰族的骑兵有不下十万之多……”贝伦卡·菲尔纳示意探撩退下,试探的目光投向自己年轻的主官。

    “大规模的骑兵冲杀一直是冰族的所长。”卡诺幽幽的道了句,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可以动手了。第八旅团听令!”

    西防军是以惨重的代价拖住冰族骑兵的冲杀的,从器械到空手相搏,浓重的血腥味几乎让休斯顿·科尔感到窒息。

    弯刀美丽的弧度在身上描摹出狰狞的伤口,汩汩而出的鲜血浸透了黑色的军装和银蓝色的绶带,然后凝滞成殷红色的污秽图案。

    一枚长箭贯穿了胸口,裂心得疼痛之间他似乎听到了死神款款而来的脚步声。

    同样感觉到死亡临近的还有路昂·伯顿子爵。

    在维迪亚·埃伦的搀扶下,他勉强爬上马背,用来包裹伤口的蓝色披风被染成艳丽的紫红色。

    “维迪亚,我恐怕是不行了。”

    “您不能死,大人。”至少现在不能死,维迪亚·埃伦艳丽的妃色瞳眸深不见底,“何况,我们未必会败。”

    “维迪亚?”

    “西防军已经咬住敌军的阵线,接下来出场的应该是第八旅团了”妃色的眸子投向遥远的空蒙天际,“卡诺·西泽尔上校出身北疆军,想必在禀报阁下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部署。”

    “大人,请接令旗一用。”

    “统领大人有令,第十旅团不得后退,原地列阵,紧随西防军脚步,协同作战!”

    身着军装的音乐家清冽的嗓音未落,远方已经传来紧凑有序的马蹄声,四列骑兵从后方直挺挺的插入,马上的骑兵人手长刀一杆,上斩敌首,下砍马腿,疾如雷电,穿梭于混战的人群之中,仿佛锋利的匕首瞬间划破敌军骑兵阵形的动脉。

    区区两万人的骑兵远不足以挽回战局。

    先用将波形阵线降低骑兵阵的灵活性,然后再将人数有限的2万人分作四队纵深切入,用长刀砍断敌军的马腿,扼杀骑兵的机动性,这是被后世称为“奇策”的以少制多的战术。

    但奇策之所以为奇策,在很大程度上是包含了许多投机取巧的成分在内的,取得胜利的前提永远只能是雄厚的战力积累和战略上的高瞻远瞩,所谓战术充其量只能在战略上失去主动的情况作必要的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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