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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天河状似什么也没听见,介绍说:“这位是我朋友。”
    小武眼珠了转动一圈,连续‘哦’了两声,换上鞋子跑出去买早餐。
    吃早饭时,小武忍不住问白蝉:“你借住的人家同意你出来这么长时间?”
    “原本有些意见,”白蝉轻描淡写说道:“双方进行友好交流后,达成了一致。”
    “……”祈天河咬油条的动作慢了半拍,总觉得这句话中蕴藏着相当丰富的信息。
    吃得差不多,白蝉提议:“出去转转?”
    祈天河:“我想去书店。”
    书店日常人就不多,偶尔镇上的几个小孩过来买两本辅导书,就再也没有见过其他顾客。祈天河回忆昨天和镇长的交流,重点找了几本带有传说色彩的书,尤其是谈到山神的。
    “你看这里……”祈天河把书往白蝉那边移动了些:“山神救人的事情一百多年前也发生过一次,当时是有人在山里迷路,信鸟出现帮他引路,后来这人当上镇长,便把小镇的名字改为‘义镇’,鼓励年轻人乐善好施,常怀感激之心。”
    白蝉走到书店老板那里:“这里镇长是推选出来的,还是后嗣继承?”
    “镇子不大,也没有通向外界的公路,都快要与世隔绝,”老板好笑说:“不犯大错误的话,镇长的孩子成年后会接替他的位置。”
    白蝉和祈天河对视一眼,走出书店。
    祈天河:“看来信鸟和镇长家很早之前就有过一段渊源。”
    不过这段善缘显然在大旱的那几年发生了变化,要不镇长也不会提到信鸟面色就变了。
    祈天河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其实我昨晚好像看到了活的信鸟,还在天空上飞了一圈。”
    白蝉想了想,说:“再去看看。”
    信鸟周围是一片空地,几十米内都瞧不见任何建筑物,作为小镇的标志,信鸟的雕塑一动不动立在那里,歪着脑袋,眼睛里收纳了前方街道的缩影。
    祈天河本来想上前一步,白蝉拉住他:“你看上面的羽毛,不觉得太过干净了?”
    长年累月经受风吹雨打,时间久了,难免干燥泛黄,但信鸟的羽翼就像全新的一样。
    祈天河生出一种不太妙的猜想……这东西会不会是活着的。
    白蝉:“你昨天是不是动了信鸟的羽毛?”
    祈天河点头,说起从下面翻出了镇民许愿的纸条。
    白蝉伸手敷衍地揉搓了一下信鸟的毛,后退说:“动物记恩也记仇。”
    不知是不是祈天河的错觉,被动了羽毛后,白蝉在信鸟眼中的倒影变大了,沉沉的光泽中带着仇视。
    白蝉满意点头:“稳了,黑色羽毛今天会落在我手上。”
    祈天河:“可另一根未必会到柳天明或者冬日先生手里。”
    白蝉:“无所谓,我和其他人无冤无仇,他们甚至不知道我是谁,不会有人想着白给一刀。”
    “……”
    这就很扎心了。
    镇长那里可供挖掘的信息不少,白蝉的意思是要再回去和他交流一下,祈天河也想跟着,被阻止了:“不想继续睡沙发的话,回去找个人修窗户。”
    听他的意思晚上是不准备带上自己。
    白蝉解释:“信鸟来送东西时会有危险,我一个人应付少些变故。”
    祈天河不强求:“那你自己小心点。”
    打扫床上的玻璃渣和修窗户,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黄昏时祈天河要出门,小武试图阻止,双方僵持不下。
    直到小武考虑到昨晚那么大动静他都能逃脱羽毛的纠缠,被连续选中的机率不高,最终还是让开道。祈天河出门后蹲守在绷带男借住人家的附近,像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仰着头在路边看天。
    一片羽毛由远及近飞来,今天没有火烧云,能清楚看见羽毛尾端的红色。
    羽毛顺着窗户钻进去,绷带男就站在阳台上,他注意到楼下守在那里的祈天河,竟然还大意地抖了抖羽毛,方便祈天河看清上面的名字。
    三个问号不停闪烁,很快换了种描述:镇长家的游客。
    祈天河琢磨着绷带男有没有可能不了解谁住在镇长家,需要出门证实,又在附近站了一会儿,可惜根本没等来人下楼。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他才往回走。
    ·
    白蝉一个人住在二楼,自从他来了,镇长便搬到了楼下,晚上睡觉房门都是紧锁得,生怕被打。
    今晚天黑得晚,白蝉等得有些不耐烦,他可不想第二天修玻璃,窗户提前都开好了,连床都移到了另一边。
    接近零点时,白蝉终于看到了祈天河所说得白色虚影,不过那道虚影跟祈天河描述得有些出入,它飞得要更低一些,宽阔的后背上仿佛驮着一座沉重的大山。
    白蝉眯了眯眼,走近几步想要看清那是什么,就在这时,天花板上突然散落无数的金币,噼里啪啦地像倒豆子一样砸下来,如同夏天的雷阵雨。
    不过几个呼吸间,屋子里三分之一的面积便被堆满,到后来还落下了字画古玩,珠宝等硬货,铺在堆砌好的金山上。
    满屋子的珠光快要到闪瞎人眼的境界,白蝉不得不把灯光开到最暗的一档,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当时祈天河去参加寿宴,祈父站在自己面前,玩笑般地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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