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凌九霄之前的感觉没错。
    瘦老者，绝对是个人狠话不多之人。
    别看胖老者领悟的大道规则是毁灭，但出手未必有瘦老者狠辣。
    其雷厉风行的作风，很对凌九霄胃口。
    ……
    在聂仲娴受命主前去安排出行事宜后，胖老者当着十九公主的面，直接说出来了惊天动地的话题：“不知凌小友对天雅的感观如何？”
    如此正大光明的欣赏机会，凌九霄哪肯放过？
    立即仔仔细细地端详起十九公主来。
    一眼、一眼又一眼。
    感觉怎么瞧都瞧不够。
    脸上满满的皆是赞赏之色，毫不掩饰。
    打量美女，凌九霄是认真的。
    直瞧得十九公主红晕满脸，螓首低垂。
    其娇羞无限的模样，更是让凌九霄心如猫抓。
    ……
    镇定片刻，凌九霄这才缓缴地道：“温婉贤良，天下无双；貌美如花，冠绝天下；身份尊贵，无可匹对。说句冒犯的话，公主殿下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完美的女子，没有之一！堪称人中之凤。”
    说完，心中还补了一句：包括前生！
    这些评语皆出于本心，并非溜须拍马。
    确实，他两世都未见过像聂天雅如此优秀的女子。
    凌九霄的表情，低垂螓首的聂天雅并不知情。
    她此刻，正羞涩着、期盼着、紧张着呢。
    凌九霄沉吟时，聂天雅一颗芳心呯呯乱跳，既好奇自已在凌九霄心目中的形象，又担心他的话让自已失望。
    待凌九霄说完那番话后，她更是心如鹿撞。
    一张俏脸红如残阳，好一副娇艳欲滴的美态。
    即便凌九霄已坐拥五美，仍是呯然心动，恨不得立即捧着她的俏脸啃上一口。
    尔后搂入怀中大肆怜爱、百般缠绵。
    ……
    此时的他，已隐隐猜知胖老者想要干什么。
    激动之余，凌九霄甚感为难。
    宇宙第一美人，而且还是宇宙最有权势、身份最尊贵的女人，谁不想娶？
    除非他脑子进水了，或者身体不正常。
    一切正常的凌九霄，心中自然是一万个愿意。
    可是，他却不能即刻应允。
    至少，在得到宇宙之主和聂天雅亲口保证之前，他不能应允这门亲事。
    如今的凌九霄，还很弱小。
    聂家之于他，绝对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一旦应允，势必将失去一定的自由。
    那样一来，主线任务很可能无法完成。
    以聂家的强大，以凌九霄如今所领悟的规则，即便因为完不成主线任务而失去了系统，其实也无关紧要。
    只要将十七种天道规则全部修至大成之境，他晋阶大帝那就是板上钉钉之事，甚至有很大概率晋阶帝尊。
    ……
    讲道理，‘嫁’给十九公主后，他可谓一步登天。
    在人身安全已有保障的情况下，即便修炼进度大不如前也并不打紧。
    可凌九霄却不这样想。
    他认为自已强，才是真的强。
    借助外力的强，终究有些飘。
    一旦出现变故，自已借助的外力，成了对付自已的仇敌，那自已及亲友、部属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除此之外，他还有两层顾虑——
    顾虑之一，聂天雅会不会真心接纳五位夫人。
    一旦成了聂家女婿，势必要移居中心域。
    嫁鸡随鸡，五女势必也会一同移居。
    如此一来，五女就失去了自已的根。若聂天雅不肯接纳五位夫人，那凌九霄将如何自处？
    离开中心域，聂家定然不肯。
    离开五女，凌九霄从未有过此想。
    五女都深爱自已，而且还是患难夫妻，段姝馨和龙映雪在自已遭受多方势力追杀时，甚至还不顾一切地支援自已，岂能让她们受半点委屈？
    他可不是始乱终弃之人。
    顾虑之二，宇宙之主会不会接纳凌霄盟。
    他是个重情之人。
    让他独身进入中心域，打死都不从。
    整个凌霄盟，包括司马无望、宁泉王家、映月湖杨掌柜，他都要一起带入。
    中心域的修炼资源何其丰富？
    恐怕天地灵气都要凝成实质了吧。
    这等好事，他当然不会忘记自已人。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如此。
    然而，就前世的经验来说，中心域绝对不好进！
    绝对比地球村京城的户口还要难弄得多。
    ……
    想到这里，凌九霄不由暗中叹道——
    唉，这胖老头怕是要好心办坏事啊！
    当面狠心拒绝，聂天雅的面子情何以堪？
    她一气之下，会不会酿成悲剧？
    以她温婉的性格，大概率不会。
    但宇宙之主呢？
    肯不肯让爱女受委屈？
    答案是：绝对不肯！
    王者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小小的凌霄盟，哪里承受得住宇宙之主的打击？
    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
    饶是凌九霄智计过人，此刻也是头痛之极。
    顾虑太多、太过重情，这既是凌九霄的长处，也是他的最大的短板。
    他这样的人，很难成为枭雄。
    胖老者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转而看向十九公主：“雅儿呢，对凌小友又是什么看法？”
    聂天雅羞涩地偷瞟了凌九霄一眼：“人中之龙！”
    声如蚊吟，低不可闻。
    说完，立即再次低垂螓首。
    一张美艳无方的俏脸，仿佛要滴出血来。
    再是未经人事，再是心思单纯，她也知道胖老者此举意欲何为。
    凌九霄，是第一个让她情海生波之人。
    也是第一个以纯净眼光欣赏她的陌生男子。
    同时，还是第一个让她看不透的年轻人。
    先是震惊于凌九霄的修炼天赋，再是被他的智谋所征服。她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同龄男子让她心生仰慕。
    而且这个人，还是出身草根，还是来自废星。
    简直不可思议！
    人，都会崇拜强者。
    无论再优异的女子，也不例外。
    而强者，包括但不限于武功强。技能突出、智谋无双之人，也是无可争议的强者。
    ……
    胖老者哈哈大笑道：“凌小友是雅儿心中的‘人中之龙’，雅儿则是凌小友心中的‘人中之凤’。那是否该龙凤呈祥呢？你们既彼此欣赏，那我这个老头子就做一次月老？”
    雾草！
    这般直接的么？
    这胖家伙竟然敢做十九公主的月老？
    看来，他在聂家的地位不低呐。
    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
    凌九霄患得患失。
    既希望十九公主青睐自已，又希望她无情拒绝。
    青眼有加，会极大的满足自已的虚荣心。
    无情拒绝，前方的路仍然掌控在自已足下。
    生平第一次，凌九霄产生了手足无措之感。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美女也会带来麻烦。
    聂天雅红晕满脸，螓首低垂，一言不发。
    从其不时偷瞟凌九霄的模样来看，她内心自然是千肯万肯的，只是出于矜持，不便抢先应允而已。
    见凌九霄沉默不语，聂天雅火热的心渐渐冷却。
    红红的俏脸，也很快变得苍白。
    暗骂凌九霄不解风情之余，内心颇为迷惑——
    这是拒绝了？
    为何要拒绝？我哪点不如他的五位夫人？
    肯定不是因为我不够优秀！
    难道他是个专情的男人？
    切！
    谁信呢？
    专情的话又怎会迎娶五位娇妻？
    难道是担心父皇不同意？
    有可能。
    或者，是担心娶了我之后，会失去一些自由？
    也有可能。
    抑或，我跟他相识时间甚短，还未产生情愫？
    大有可能。
    这可如何是好？
    唉，胖叔叔太过草率了！
    再给我们相处一些时日，本公主绝对有把握让他对我情根深种。那时，再水到渠成的提及此事多好。
    操之过急啊！
    ……
    胖老者此时也很尴尬。
    打死他都没想到，面对聂天雅这个各方面都堪称宇宙第一优秀的美女，凌九霄竟然犹豫了。
    更没想到，两位小年青都在心中责怪于他。
    里外不是人啊！
    胖老者身为大帝，做事为何如此冒失？
    其实，为聂天雅寻找如意郎君，正是宇宙之主暗中交给他的任务之一。
    否则，他哪敢自作主张地给十九公主做月老？
    聂天雅不过二十岁年纪，宇宙之主为何急于嫁女？
    两个原因：
    原因之一，他只是想碰碰运气。
    哪想到，竟然运气爆棚？
    在宇宙之主看来——
    整个中心域的青年男子，根本无人能配得上自已的宝贝女儿聂天雅。
    只能去外界碰碰运气了。
    隐世门派的弟子，隐世家族的子弟，隐世散修的弟子…这其中，还是有非常优秀青年才俊的。
    运气好的话，爱女不但能碰到心仪的对象，说不定其长辈还是帝尊呢。
    如此一来，岂非一举两得？
    三位帝尊联手，何惧羸氏？
    原因之二，给掌上明珠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虎视眈眈的羸氏，让宇宙之主心下不安。
    三百年的隐忍，一旦爆发必将是雷霆风暴。
    他旧伤尚未痊愈，不敢确定自已能否在即将到来的雷霆风暴中活下来。如此一来，年纪最幼，儿女中唯一尚未婚配的聂天雅，就成了他最大的牵挂。
    若能在大战暴发之前，给爱女找到一个好归宿。
    宇宙之主自然求之不得。
    此次出游，正好随带为之。
    无牵无挂，才能放手一搏。
    由于族叔(另一位帝尊)的伤势比他还要严重，恢复得比他还要缓慢，致使宇宙之主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一旦羸氏大举复仇反攻，聂家的江山很可能会就此易主。
    一旦江山易主，聂家就只能隐藏蛰伏。
    届时，爱女想到找到如意郎君，势必比登天还难。
    正是基于诸多考虑，宇宙之主才会对爱女的婚事如此着急。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打江山易、守江山难’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未虑胜先虑败。
    面对强敌可能暴发的雷霆攻击，宇宙之主首先想到的并非明哲保身，而是爱女未来的幸福。
    就这点而言，他也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父亲而已。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
    两个小年轻虽都是垂首不语，但性质却截然不同。
    凌九霄的缄默，代表着拒绝。
    聂天雅的沉默，代表着默认。
    这样的场面，让胖老者感觉很是棘手。
    采取威逼利诱等手段，强迫凌九霄点头？
    绝不可取！
    婚姻讲究两情相悦，若他真采取了‘牛不喝水强按头’的手段，非但‘强扭的瓜不甜’，还会让世人耻笑。
    堂堂宇宙之主竟然逼婚？
    这让宇宙之主和聂天雅的脸往哪儿搁？
    采取坑蒙拐骗等手段，诱使凌九霄点头？
    力有未逮！
    以凌九霄表现出来的超高智商和情商，真要坑蒙受拐骗起来，还不知道谁是最终受害者呢。
    跟他玩这些小花招，无异于关公面前耍大刀。
    ……
    自已造成的尴尬局面，只能自已来缓解。
    骑虎难下的胖老者只得道出实情：“给天雅物色如意郎君，其实是皇兄交给我的秘密任务。”
    凌九霄惊讶地抬眼相望。
    宇宙之主嫁女之心竟然如此急迫？
    这是什么情况？
    聂天雅一听，苍白的俏脸再次染上一层红晕，顿足道：“啊？父皇怎么能这样做呢？真是的，我的婚姻我做主，谁要他操心了！”
    这还是凌九霄第一次看到聂天雅生气。
    薄怒微嗔的样子同样诱人之极，直瞧得他悸动不已。
    ……
    胖老者空有一身超强武功，此刻却是异常为难。
    打不得，骂不得，如之奈何？
    一生未娶的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冏境，只得无奈地摊摊手，以求救的目光看向凌九霄：“对于老哥我的提议，凌小友怎么看？”
    这句话他是硬起头皮说的。
    凌九霄的态度摆明了是拒绝，他为何还要询问？
    难道就不怕场面更加尴尬？
    其实，他是希望出现奇迹。
    此外，他对凌九霄颇有一种迷之信赖。
    他相信以凌九霄的情商，定然能力挽狂澜，妥善解决眼前之事。最后的局面，必然是皆大欢喜。
    再说了，尴尬的场面，难道凌九霄就没有责任？
    他只要点头应允，何来尴尬？
    早就举杯相庆了好不好。
    既然他也是尴尬场面的缔造者之一，为何要自已一个承担来自聂天雅的火力？
    有酒一起喝，有难一起扛。
    这样才是好友不是？
    再说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这个理，聂雄兵自然懂得。
    其实，胖老者在出卖宇宙之主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的转移来自聂天雅的火力。
    不过，堂堂大帝居然对一名小小的伪至尊充满依赖，说出来谁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