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笔

　　    北原南风将须永姬月压制在墙边，回头看去。
    冢原彦四郎举着随身的配枪，站在不远处，指着北原南风的头。
    两人距离很近。
    枪口在灯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幽深的枪管洞口仿佛下一秒就会喷涌出一瞬间的绚烂花火，然后把北原南风脆弱的头颅打得稀巴烂。
    ……当然。
    这仅仅只是想象而已。
    别说北原南风不信。
    冢原彦四郎自己都不信，自己这初速为325m，口径只有0.38英寸的子弹能伤到北原南风。
    慢慢将枪口放下。
    冢原彦四郎收起枪，其实理论上来说，他们这些警衔更高的阶层，枪支管理更严格。
    外出执勤的巡查或者巡查长可以在没有上级在场的情况下直接开火，但他们要在上级许可下才能配枪，并且开枪需要听从上级指挥。
    对于警视厅的刑事部长来说，这样的规定当然不算事。
    只是。
    他的头顶也有上级，他刚刚如果指的是自己的手下，自己的手下敢大庭广众之下拆警视厅，他早就开枪了。
    但很可惜不是。
    一个对策课的副课长，还和七海澄子暧昧不清。
    并且在刚刚表现出不逊色于须永姬月实力的情况下。
    他没资格开枪。
    哪怕知道这普通转轮手枪的子弹根本无法对北原南风造成伤害。
    但造成不了伤害，不代表不能是宣战，这一枪，警视总监才能开。
    “这是警视厅。”
    冢原彦四郎将配枪放下，看了眼地上的大谷幸夫和中川晴彦，又看了眼一片狼藉的第十二层，最后视线定在墙边压制着须永姬月的北原南风身上，严肃问道：“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切磋。”
    北原南风看了眼瞪着自己的须永姬月，笑了笑：“但好像闹得动静有点大了，抱歉，我们天选部会内部检讨，然后深刻反思，最后须永课长和我会给上面提交一份……嗯，检讨报告？”
    北原南风用从电视剧中听来的话术，一本正经的解释。
    就是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要写报告你写，我没有写报告的爱好，七海澄子也没有。”须永姬月突然插嘴，驳斥道。
    “装一下不会？然后随便找个理由不会？简单写一句‘下次不会’很难？我说说而已，你那么认真干什么？”北原南风瞪了她一眼。
    “……”
    冢原彦四郎冷峻黝黑的脸似乎抽了抽，没有顺着北原南风的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地上的大谷幸夫和中川晴彦：“那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北原南风随口解释道：“速度太快，没收住，你们突然站出来，很危险的，不过放心，死不了，顶多断几根肋骨，小毛病。”
    冢原彦四郎冷峻黝黑的脸似乎又抽了抽。
    他环视一圈周围，看到围观职员脸上的惧色。
    突然有些后悔。
    不该出现的。
    大谷幸夫和中川晴彦两个明阶成为了背景板，把须永姬月放水的可能性都堵死了。
    不过，后悔没有用处。
    他示意来人将大谷幸夫和中川晴彦抬下去后，转身就走。
    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北原南风目送他离开，接着也环视了一圈，突然笑道：“你们没有事干吗？”
    被北原南风看到的人，眼神躲闪，全都悄悄离开了。
    很快。
    第十二层就只剩下天选部的人。
    但这些人眼神也有些躲闪，他们慢慢散开，不再看北原南风，而是开始熟练收拾一片狼藉的楼层。
    熟练的……令人心疼。
    估计往常没少干这样的事。
    北原南风笑了笑，感叹了一句七海澄子罪恶深重后，慢慢离开了墙边，放开了须永姬月。
    “你……你们……都把我当踏脚板是吧？”
    须永姬月有些脱力，慢慢跪坐在地上，她仰起头，瞪着北原南风：“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还是你认为我没能力？”
    刚刚从头到尾只是在写报告这事发表看法的须永姬月爆发出强烈的杀意。
    “什么杀不杀，女孩子温柔点，得罪了，去办公室聊吧。”
    北原南风笑着朝她伸出手。
    须永姬月从头到尾都没有使用自己权柄的意思，那么给面子，那北原南风肯定要回礼啊。
    “……”
    须永姬月沉默片刻。
    最后，还是没好气的把手拍在他的手心上，让北原南风拉自己起来。
    ……
    十多分钟后。
    七海橙子的办公室。
    不知道从哪个办公室拆下来的门，被搬了过来。
    北原南风想了想，过去帮忙把门装上，接着礼貌的跟过来装门的人道谢一声后，这才关上了门。
    搞得过来装门的普通职员胆战心惊，走的时候都惴惴不安，生怕北原南风一个暴起就把它们全都打杀殆尽。
    “虚伪。”
    须永姬月靠在办公桌上，看着北原南风跟一帮普通人忙前忙后装门，等门关上后，给出了这么个不算好的评价。
    “那也好过你站在那里看着。”
    北原南风绕过她，拉开椅子重新坐下：“而且那是礼貌，礼貌你懂吗？搞得门不是你弄坏的一样。”
    “那谁先动的手？”
    听到他的话。
    须永姬月突然勃然大怒，就像弓起腰，浑身炸毛的野猫。
    “哦，抱歉，我差点忘了。”
    北原南风笑了笑，没去想着顺毛，反倒好整以暇看着她炸毛。
    “……你。”
    须永姬月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告诉我，你刚刚耍了什么花招？为什么刚好克制我？”
    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非常好奇，不然她也不会再来办公室跟北原南风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北原南风靠着椅背，反问道。
    一脸玩味。
    “我莫名其妙给你打了一顿，最后还给你面子没有使出全力，丢了脸不说，还成为了你立威的踏脚石。”
    听到北原南风的话。
    须永姬月傲人胸脯起伏着，幅度大到让人胆心她那一袭典雅红裙的程度。
    她一脸不可思议，指着自己的脸，质问道：“我都做到这种份上了，你连这个都不愿意告诉我？”
    “嗯。”
    北原南风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接着还不忘刺激她：“要不再打一架？你再试试看，这次把权柄也用出来，搞不好我就打不赢你了。”
    “你！”
    须永姬月炸了。
    她挺直腰直，挺翘臀部离开桌子，猛地扑向了北原南风，然后……用指甲挠他的脸。
    北原南风看到她扑过来，本来还挺戒备的。
    直到……她发现须永姬月只是像普通女人一样，准备用长指甲挠自己的脸。
    “干什么！？”
    北原南风抓住她的手腕，有些莫名其妙，骂了一句。
    但须永姬月不依不饶，依旧想要在北原南风脸上留下抓痕。
    而且很熟练的样子……
    “有病。”
    北原南风忍不了了，脑袋后仰，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抬起，直接一巴掌拍在她挺翘的臀部上。
    你别说，手感还挺好。
    就是这个脑子不太好，打不赢别人就要挠别人脸的二笔好像要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