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誓言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时间这种玩意，在二人世界中，总是没有痕迹的。
“哇哈哈哈！太好吃了！太好吃了！这才是食物啊！哈哈！一路上的那些破干肉吃得我一点都不爽！乔乔小妞，我喜欢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布莱恩特大爷的好朋友啦！哇哈哈！”
一间豪华的大厅，一张特大号的长餐桌，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慕焱，他还真是你的兄弟，你们俩的吃相，简直一模一样。”乔乔笑得花枝乱颤。
“唔，唔，嗯，嗯。”慕焱已经顾不上和乔乔说话了，双手只顾往嘴里塞食物，像是和布莱恩特在比谁抢得更快。
“乔乔公主殿下，还需要准备一桌吗？”一个身着希尼公国贵族服饰的中年人恭敬地走到乔乔身边，恭声问道。
“是的，拉尔森伯爵。哦，不，再准备三桌。”乔乔道。
“遵命，公主殿下。”拉尔森伯爵躬身退下，叫来管家，吩咐道：“命令厨房以最快的速度再准备五桌最好的宴席！如果今天不能让乔乔公主满意，明天通通给我进大牢！”
“是，伯爵大人。”管家撒丫子就往厨房奔……
这座城市叫锡兰，是希尼公国最南方的一座边境城市。城主就是刚刚的那位拉尔森伯爵。锡兰城与邻国索罗公国接壤，再往南穿越索罗公国，翻过兽牙山脉，就进入了罗兰的领土。
拉尔森伯爵听说乔乔公主即将出行罗兰，早就做好了准备，每天都派人到城门口守着，就等着乔乔公主大驾光临。
开玩笑，谁不知道乔乔是卡里特国王的宝贝，捧在手心怕晒着，含在口里怕化咯。这马屁不拍是白痴，他拉尔森还指望着明年封上侯爵呢！
权力就是好办事，很快的，无数精美的食物流水一般的送上了餐桌，慕焱和布莱恩特直吃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山河破碎……
拉尔森伯爵和众多随从就一直在旁边侯着，一会给布莱恩特倒酒，一会给慕焱端茶，生怕怠慢了这两位异常粗鲁的大人。
傻子都看得出来乔乔公主对那个一脸油腻的黑发男人的情意，不把他伺候好了，其它所有的马屁都等于白拍。
“公主殿下。”眼看着慕焱哥俩吃得过瘾，拉尔森适时开口了。
“怎么？”乔乔正看慕焱吃东西看得津津有味。
“今天已经晚了，请将就在这里休息吧。等明天下臣再为公主另外安排更舒适的地方。”拉尔森笑得异常灿烂。
“哦，不用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了。”乔乔随口道。
拉尔森一听，心里急了，这要求都还没机会提呢，怎么就走了？
他灵机一动，提高了音量：“公主殿下，我们锡兰虽然地处边陲，但却是希尼公国最南方的城市，地处商业流通口，在这里，几乎可以吃到艾菲米尔大陆上所有的美味！还请公主殿下品尝一番再走也不迟。”
“不用了，在霍坦丁什么美食都有。”乔乔道。
“各地有各地的风俗，公主殿下。王宫当然最好，可地方也有地方的特色嘛。比如锡兰有一种没有骨头的软体魔兽，用大陆南方的香料炖出来之后，入口即化，美味无比，还有一种叫翠雀的鸟类，用卢士安的辣酱腌制之后，口感与众不同，再者……”
“等等！”一声巨吼传来。
拉尔森心里偷偷笑了。
“我要吃！我要吃！乔乔公主小妞！留下嘛！留下嘛！”布莱恩特的语调突然像个孩子，他还知道用敬语了，“公主小妞”……等于没用。
乔乔苦笑了一下，妙目望向慕焱，只见慕焱目光呆滞，一丝晶莹的液体停留在嘴角……
“好吧，我们多留几天。不过住处就不用另找了，这里就行。”乔乔对拉尔森道。
“那怎么行？这里……”拉尔森忙道。
“好了！”乔乔打断了拉尔森，“伯爵大人，我以公主的名义向你保证，明年，你肯定将是侯爵。我非常感谢你让我的未婚夫和他的兄弟满意，也希望你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兑现你刚才说过的话。如果，他们有一点不开心的话……”
拉尔森一惊，未婚夫！果然押对了！于是连忙道：“没有如果，请公主殿下放心。请问公主殿下还需要什么吗？”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美食。
乔乔偷瞄了慕焱一眼，发现他正在思考着什么，俏脸不禁有些微红。她心里暗怪自己太大胆了些，直接就把“未婚夫”抬了出来。
“不用了。”她也有点失了兴致。
“那下臣告退了。”拉尔森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整个大厅现在变得很安静，除了布莱恩特吃东西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沉默的空气。
“乔乔。”终于，慕焱开口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乔乔的脸还是红的。
二人离开了大厅，出了门，一路朝着城郊走去。
路上，两人都很沉默。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郊外的一汪小湖边。
银色的月光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这里真美。”乔乔道。
“嗯。”慕焱看着湖面上轻柔的月光。
乔乔挽起淡紫色长裙，优美地转了一圈，“那你说，我美，还是它美？”
慕焱注视着乔乔映在月光之下那绝美的容颜……刚刚的那个动作，仿佛月下的精灵，惹得他心慌意乱。
“你最美，没有什么比得上。”
“哈，没想到你这个家伙也会说这种话呢！本公主很开心，所以呢，赏赐给你一样好东西。”乔乔甜甜的笑着，然后开始舞动身姿……
月光下，紫裙飞舞，翩翩的身姿绰约如花瓣……
慕焱呆了，乔乔的舞姿是如此的美丽，让他忘记了一切。
乔乔突然安静了下来，低头轻轻地问：“那，你愿意吗？”
慕焱没有说话。
又是沉默。
许久，乔乔忍不住了。
“为什么？”她看着慕焱的侧脸，轮廓有些模糊，月光为其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边线。
慕焱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咬了咬下唇，年幼时的伤口还依稀可见。
“为什么？你说话呀？你一直都在骗我？你说的话全是假的？”乔乔的情绪有些激动，眼眶已经有些红了。
“我，我没有骗你。”慕焱终于说话了。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难道你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还是说，你觉得这样很好玩？玩弄乔乔的感情那么刺激吗？”乔乔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哭了出来。
慕焱慌了，真的慌了。如果修炼玄霄常乐天的痛苦都不能让他激动的话，那么乔乔的眼泪，就是他如铁的坚韧中唯一如履薄冰的地方。
那声声抽泣，梨花带雨，将他彻底软化。
他下定了决心，即使，这样可能会失去乔乔。
“乔乔，我告诉你一件事。这，是我最后的秘密了……”
……
没有一丁点声音，湖水寂静的就像虚无的烟雨。
“我恨你！”
完了。果然。
慕焱闭上眼睛，有点陌生的疼痛好像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心里……
这一刻，他真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绝不能失去乔乔。
那是爱，超越了喜欢，是刻骨铭心。
“我恨你，是因为你太不了解我了，你这傻瓜，连自己的爱人都不愿意去了解呢！”骤然间，阴雨绵绵的天空放出明媚的阳光。因为，乔乔笑了，笑得很美很灿烂。“我告诉你，傻瓜，我爱你，不管你是异徒还是怪胎，我就是爱你。那些什么破规矩烂守则对我来说屁都不值一个。哈，乔乔又无法无天了呢！可我，你的乔乔就是这样的，她也许不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但她一定是最真实的。都说诺亚大神多么神奇，凡是许下诺言都要告诉他，可这个晚上，请你记住这个晚上，我，希尼公国的乔乔·贝尔萨，以自己的心起誓，会永远爱慕焱·亚历山大，愿意成为他的妻子，共此一生，不论甘苦，至死不渝！如果真的会有不幸发生，那就让我，让你的妻子陪着你，随着这个誓言一起埋葬！”
说完，乔乔深深凝望着慕焱。
但是，一瞬间，她的笑脸僵住了，接着，泪水无法抑制的滑落下来……
因为，她看见了。
两滴装满月光的水珠。
从那双深邃的眼睛中渗出，然后像是要把时间凝固一般，缓缓滑落过那张俊美坚毅的面庞。
那从克里斯山脉走出的徘徊在万年积雪中的心，终究，被一个女孩炙热的爱情融化……
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为了这生死相许的诺言。
……
两人坐在湖边，一起等着日出的时刻。
“未婚夫！哈哈！”乔乔调皮的刮了一下慕焱的鼻子。慕焱的鼻梁不高，乔乔觉得那弯弯的弧度很好看，所以特别喜欢这个举动。
“什么。”慕焱一脸茫然。“你叫我什么？”
“怎么，想赖账啊？哼，我可记得你那时的样子了！要是你敢耍赖，我就到处去宣传，堂堂罗喉的传人，为战斗而生的男人，竟然为了一个小女子哭鼻子！到时候啊，你们那一族的老大知道了，肯定把你抓回去家法处置！我看你怎么办！”乔乔嘟起嘴巴。
“我没听清楚。”慕焱还是一副懵了的样子。
“未婚夫！未婚夫！未婚夫！听见了？你们罗喉族都是耳背的？”乔乔嗔道。
“这下清楚了。”慕焱笑了。
“哎呀！你学坏了！”
“是啊，跟没规矩的乔乔公主学的。”
“你……”
还没“你”出来，乔乔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她诱人的唇已经被堵上了……
良久，乔乔斜靠在慕焱的肩膀上，“这个夜晚，我会记得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异常温柔。
“嗯。”慕焱微笑着说。好像和乔乔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笑容就特别多，他的生活就充满阳光。二十二年的时间，他的笑容加起来还没有这段日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