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动手

      话分两头。
    却说韩宝驹三人和柯镇恶分开之后,全力朝着法华寺赶去。
    因为柯镇恶说的紧急,三人计议一番便让马速最快的韩宝驹先行一步。法华寺在嘉兴城东百余里外,韩宝驹座下“千里追风黄”日行千里,乃是不可多得的良驹,只用了三刻钟便到了法华寺。
    那时,全金发和南希仁还在四十多里外狂奔。
    韩伯驹性子急躁,到了寺庙,直接开始要人。
    江南七怪和焦木大师素有交情,认识韩宝驹的僧人不少,但焦木走得匆忙,走之前吩咐僧人将段天德二人藏好,此刻就算是韩宝驹来要人,话事的僧人也不敢轻易交人。
    韩宝驹虽然暴躁,但也不会恃强凌弱,欺负不懂武功的僧人,便只能自己在寺里搜索。
    法华寺香火旺盛,殿宇众多,韩宝驹占着轻功一间间的搜索,那动静闹得实在有些大。
    另一边,躲在密室中的段天德听到声音,知道情况不妙,他虽武功平平,人品败坏,但为人却机敏,知道早晚会被搜到,于是直接拉着李萍,从寺庙后门逃跑了。
    韩宝驹却一无所知,还在搜索。待找到那间密室之时,才从守门的僧人处得知段天德逃走的消息。这时全金发和南希仁也赶到了。
    韩宝驹白忙活了一场,暗道自己居然将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给办砸了,心头火大,不顾南希仁劝阻跨马就往外面追去。
    只是,段天德已经走了两刻钟,早乘了一艘渡船北上了,韩宝驹骑着马在旱路上东奔西跑,哪里能找得到。
    南希仁便让速度比自己更快的全金发回去报信,他自己则留在寺中仔细询问情况。
    柯镇恶从全金发口中得知了事情,顿时有些懵圈,暗道莫非是天意不成,自己明明已提前做了部署,又安排了心思细密的南希仁带队去抓人,偏偏是因为自己语气急切了些,便使得韩宝驹先一步进入寺庙,惊走了段天德。
    柯镇恶满腹的郁闷一时间无处发泄,心中难受得很。
    原本已经对柯镇恶得话信了八分的丘处机听得全金发的话,疑心又起,暗道:这两人莫非是演双簧在哄骗于我,于是厉声道:“柯镇恶,我听闻你江南七侠素有名声,才信了你的言语,你们如今这般,莫不是戏耍于我,前番所言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柯镇恶强忍情绪,道:“自然都是真的,我骗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丘处机道:“这世上沽名钓誉之辈众多,我怎知你不是其中之一。”
    全金发还没搞清楚这边的情况,他来回奔波了两百多里路,早就心浮气躁,闻言顿时不乐意了,骂道:“死牛鼻子,你说什么呢,怎可如此污蔑我大哥!”
    焦木大师连忙打圆场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如今之计还是找人为上,不可再动干戈啊!”
    丘处机道:“好恶僧,我先去你寺里看看,莫不是又是你们金蝉脱壳的诡计!”
    焦木原本已经摆脱了嫌疑,没想到一开口又被丘处机给骂上了,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全金发见丘处机说得过分,骂道:“好不讲理的牛鼻子,你们全真教……”
    话没说完,便听楼下吵吵嚷嚷,竟是大军调动的声势。
    丘处机闻声朝窗外望去,入眼的全是弯弓持矛的金兵,顿时勃然大怒:“好个恶僧,好个江南七恶,居然勾结金人,我当你们为何如此拖延时间,原来是调兵去了!给我死来!”
    说着一剑朝着柯镇恶的方向刺出。
    柯镇恶和丘处机分说事情因果时,便已经闭了耳窍,听力与常人无异,加上情绪起落,是以没有提前察觉大军动态。
    此刻发现金兵也是十分惊异。
    却不知道适才他逐走的富贵公子其实就是他口中的金国王爷,那日他设计救下包惜弱之后,便从临安府一路向北,花了几天时间才在嘉兴停下休整,顺便等待金国的护卫来此汇合。
    他将包惜弱安顿在客栈中,自己便在嘉兴城中闲逛。他此次南下本就是为了调查南宋的风土人情,为将来进攻南宋做准备,嘉兴是临安北方的大成,商贸发达,他自然不会放过。
    中午时分,他肚中饥饿,便上了醉仙楼,临窗而坐,一边用餐一边欣赏南湖美景,谁知竟遇到了那日将他重伤的丘处机,顿时吓得亡魂大冒。
    只是那夜雪花纷飞,天光暗淡,丘处机并未看清他的面貌,是以没有认出他,他正暗自庆幸,却又听柯镇恶提及了郭杨两家的事情,他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被柯镇恶误认为是害怕。
    他侥幸下楼,心思却一直在楼上,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对话,才知道自己做的事居然让这个瞎子说了个清楚,便不敢再呆,连忙朝客栈方向行去,半道上正好遇到前来汇合的近卫亲兵,都是金国的精锐,大半都是女真人。
    他心中一动,暗道,那个瞎子对我的事情知之甚详,正好连同那道士一同杀了,以绝后患,于是便让这一百精兵,将醉仙楼包围了起来。
    他则混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
    此刻发现金兵包围,柯镇恶混乱的心绪中突然亮起一道灵光,只是未等他把握住关键,便被丘处机的攻击打断,心中又惊又怒,凌波微步展开,身形一闪,避开直刺,拐棍顺势横扫打向丘处机的腋下。
    丘处机这一剑乃是虚招,他对柯镇恶的武艺已有猜测,见柯镇恶闪避反击,也不惊讶,身体突然拔高,那是全真教的上乘轻功,最善长登高攀越,他从柯镇的棍棒上飞过,半空中身子一扭,长剑却直刺向焦木的咽喉。
    焦木本知道丘处机功夫高深,在自己之上,却没想到竟高出那么多,看到长剑刺来,太过迅捷,避无可避,只好用手中的焦木柴格挡。
    柯镇恶见状连忙连踏两步,后发先至,又到了丘处机的身侧,拐棍上撩,打向丘处机的手肘,使他那一剑不能刺出。
    哪知丘处机这一招还是虚招,乃是一个声东击西之计,只见他手肘往回一缩,以剑根挡住柯镇恶的拐棍,并以此借力,凌空打了个转,左腿横扫,欲要踢向柯镇恶的脖颈。
    哪知柯镇恶拐棍上的力道太强,将他的身体掀飞太高,这致命的一踢登时便被化解了。
    不过全真功夫终究高妙,人在空中,头下脚上,在房顶上一蹬,剑尖又再度刺向了柯镇的顶门。
    柯镇恶心眼将他动作看得清楚,凌波微步展开,瞬间闪出他的攻击范围,反手一发钢珠打向丘处机面门,丘处机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忙用挥剑格挡,只听叮得一声脆响,剑刃竟直接裂开了一道口子。
    丘处机心头大震,暗道好深厚的内力,今天怕是讨不了好,于是大喝一声:“好暗器”,身体借着暗器的反推之力,落到窗口,便纵身一跃,跳出窗外,又随手料理了两名运气不好的金兵,叫道:“这梁子结下了,等救了人,丘某人再来讨教。”
    他落到了街上,那些金兵纷纷放箭,皆被他用衣袖扫开,他手中长剑挥洒,连斩七八名金兵,便突出了包围。远处窥探的完颜洪烈心丧胆寒,也顾不得军队,掉头就跑。
    柯镇恶知道这事情不分解清楚,恐怕后患无穷,便道:“我去追他,你们先自行突围。”
    说着施展开轻功,朝着丘处机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