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过墙梯
侯门少主母 作者:是非因
“小姐，往哪边走？”随同出来的侯家下人一边儿驾着马车，一边儿问道。
侯蕊抬手掀开车帘望了望，只见马车已经行至一个分叉路口，往前是热闹的街市，往左是庐阳城达官贵人聚集的地方，往右是较为冷清偏僻之地。
“往哪边儿都成，你随便走，到了我会告诉你。”侯蕊言道。
与侯蕊同坐一车的玉辰风闻言，脸上浮现一层惊讶之色，问：“侯姑娘不识路？”
按他的猜测，她用那香料应非一日两日的光景了，怎会不知去购置香料的路线？
侯蕊解释：“那香料并非在铺子里购得，乃是从挑担小贩手上买来的，并无固定的地儿。”
哦，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今儿找不到那卖香料的小贩是很自然之事，横竖人家小贩也没有固定卖东西的地方。玉辰风这么想着，眼中笑意更深。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今儿不是找不到人？那好，明儿，后儿继续找，找到为止。
掀开车帘，玉辰风朝车夫喊道：“直往前走，去街上。”
话落，放下车帘，见侯蕊正蹙眉瞅着他。于是，他笑了笑，解释说，小贩挑担卖货，定会走人群密集之所。这样的解释无懈可击，侯蕊则是不会反驳。
今儿早上下了点儿雨，天气较为凉爽，街上人很多，马车根本走不动。这情况与上回跟顾飞鸿出来的情形很相似。只不过今儿换了人，结果也会截然不同。上回喊着要停车走路的人是侯蕊，这回变成了玉辰风。
“人太多，马车走不动，而且坐车上也不好找人，我们下去走走？”玉辰风征求侯蕊的意见。
怕是想支开车夫吧？侯蕊心中有数，却并没有拒绝。
下了车，玉辰风逛街的兴致比侯蕊这个姑娘家还浓，又是看耍把式的，又是看糊风筝的，还看捏糖人儿的，就连姑娘家的那些首饰啊什么的也不放过。
“侯姑娘，你看这支珠钗怎么样？”玉辰风从一堆地摊货里挑出一只珠钗，献宝似地凑到侯蕊眼前。
侯蕊稍稍看了下，道：“样式倒是不错。”
“只可惜材料差了点？”玉辰风含笑反问。
侯蕊但笑不语。本来就是，地摊儿上的东西，能奢望用价值连城的材料制成？
玉辰风将珠钗攥在手中，又连连挑了好几支，一起付了钱，然后转战别的地摊儿继续挑选。每每挑选一支，他便拿到她眼前，让她给评评，给些意见。
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侯蕊站在一旁，除了对他拿到眼前的首饰点头认可之外，没有多余的言语。玉辰风跟那些首饰珠花奋战，忙得不可开交。
小贩见玉辰风挑了一只又一只，下手毫不客气，笑得合不拢嘴，嘴上恭维道：“两位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玉辰风正在挑钗，听到小贩的话，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侯蕊，但见得侯蕊虽拧起了秀眉却并未出声澄清。随后，他继续低头挑东西。
小贩见玉辰风嘴角挂着笑容，以为他是被夸之后心生得意，遂更加往玉辰风头上戴高帽子，一句一句捧得玉辰风满面春风。
“玉公子，我们还去买香料么？”侯蕊终于忍不住问了声。
玉辰风挑东西挑得正起劲儿，随口应了句：“不急，不急，待我再挑两支好看的。”
侯蕊站在玉辰风背后，狠狠地瞪了他的后背几眼，却不巧被小贩看了去。
“夫人真好福气，像公子这样体贴的夫君如今真不多见。”小贩安抚道。
侯蕊微微眯了眯眼，没言语。
倒是玉辰风，听了小贩的话，好不容易才维持住了自己一贯的温和笑容而没有爆笑出声。
地摊儿货就是便宜，玉辰风挑了一大包首饰还不到一两银子。满载而归，他似乎很高兴，眼睛里都放着亮光。侯蕊假装没看见，心里却将他鄙视了个彻底，一个大男人，居然爱上买姑娘家的东西，这算不算是一种怪癖？
“我买这些是送人的。”玉辰风突然道。
额？被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她有一瞬间的愕然，但很快恢复如常，朝他微微一笑。
这人也真够小气，明明富得流油，却买几文钱一件的珠钗首饰送人？虽然她并不排斥地摊儿货，甚至有时她也会买，可她是买来自己用的，而不是送人的。就他那抠门儿的样儿，哪家姑娘若被他看上了，真是倒了七八辈子的霉。
“侯姑娘不是觉得这些首饰样式很好？”玉辰风侧头反问。
侯蕊莞尔一笑：“嗯。”
“虽说不值几个钱，可只要样子好看便是。我拿回去找工匠比着这些样式，拿上好的材料做出来。”玉辰风解释。
原来是这样？难怪迷倒了庐阳城那么多姑娘，搞半天还真是挺有招儿的。买这么多回去，够送一屋子的姑娘了。
“玉公子真有心。”明着亏，暗里贬。
玉辰风假装没听懂，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饿了没？我们找个地儿吃点东西。”玉辰风象征性地问了侯蕊一句，却并没有等待她的答复，当即就带着她往人堆儿里挤。
“哟，那不是玉公子么？”
“还真是，他旁边那女的是谁？往常也没见过啊！”
伴随着议论声，几顶华丽的轿子，几名妙龄姑娘并着各自的贴身侍女一齐朝他们靠了过来。
“公子，好久不见。”从轿子上下来个身着粉色纱裙，身段婀婀的姑娘，风情万种地朝玉辰风打招呼。
玉辰风见到故人，喜笑颜开：“如昔姑娘近来可好？”
“还不就是老样子，最近公子也不出来玩儿，怪没趣儿的。”名唤如昔的女子无趣地瘪了瘪嘴。
紧接着，其余姑娘也凑上来跟玉辰风打招呼。其中有个说话直白的，直接就问：“诶，公子，这位姑娘该不会是后来居上了吧？”
“碧霄姑娘就是一针见血。”玉辰风这厮，不澄清也就罢了，居然还火上浇油。
此言一出，那些姑娘们均是面露羡慕，眼中带煞，恨不得将侯蕊食肉寝皮一般。
玉辰风以为侯蕊会向他投来一记求救的眼神，没想到侯蕊更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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