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吃俺老孙一棒

　　    “齐天大圣，谁人不知？”王凡打量着这猴子道。
    被王凡委以重任的哥布林，身具龙象波若功、长生诀、复苏之风、七伤心决，论本领不输大多数妖王。
    但毕竟是没有洞察术在身，无法洞彻眼前的猴妖底细，不由有些可惜。
    “那小妖，孙爷爷问你，可曾见到一僧人路过？”
    孙悟空也打量着哥布林，忽然问道。
    王凡笑道：“你要等的那僧人，还在几千里外哩！”
    他心里忽然开始嘀咕。
    按照任务来推算，自己在两周后会被和尚救出山下，那这猴子算什么？
    也不需要怀疑猴子是否会被唐僧所救。
    它既然已经提前知晓，必然是得到了观音的指示。
    既然如此，莫非自己和这猴妖一起去保唐僧取经？
    这阵容未免太过于豪华，哪有妖怪能轻易得手？
    猴子忽然厉声喝问道：“既在千里开外，你又如何得知，莫不是我师父被你害了？”
    王凡问道：“大圣自己曾食人，却把所有人都当做了吃人的怪物？”
    猴子眼珠一转：“这天底下，莫非还有不吃人的妖怪？”
    “你叫我妖怪，但真正的妖怪只有你自己！看清楚了，我只是长得丑点，但我是人！”
    “你这人，长得比妖怪还丑哩。”猴妖抓着腮帮子嘲笑道。
    “既是人，你从何而来，怎知那和尚的下落，莫不是自己就是那和尚，拿些许谎言来诓我？”
    王凡摇了摇头：“我不是和尚，只是凡间一武夫，只是路过此处。”
    “武夫？”猴子再次眼珠一转：“既是武夫，这两界山应当也奈何不得你，你可帮我些小忙？”
    “两界山？”王凡挠了挠头：“这不是五指山吗？”
    “你这武夫倒有些奇怪，既是凡人，为何得知这两界山本名，却不知其诨名？”
    王凡对西游记的了解，也仅限于曾经听过的故事，具体细节当然不知道。
    点点头：“许多事情我的确不知道，你能说给我听吗？”
    “好说，但你需帮我除一除头上的苔藓，脸上的枝蔓，这如来老儿枉称佛祖，既不杀我，却将我压在此处，却只能挠到腮，脸上刺挠得紧，却也只能受这活罪。”
    王凡点点头，这猴子比自己还惨，漏在外面的手，只有短短一小截，勉强能够到右腮而已。
    王凡一边帮石猴除草，一边听他讲述。
    “此山原为如来手掌所化，故名五指山，此事你已知晓，但凡间人哪里晓得这许多，见山有五峰，故称作五行山。
    曾听砍柴的樵夫言，此处乃大唐与鞑靼边界，而远处也有一座与此山颇为相似的山峰，故而又名两界山。”
    金蝉子魔身被镇压的时间比猴子还早几百年，因此它并不知道那座山其实也是五指山。
    王凡除完草，与猴子也算结了个善缘，而猴子也不在意他的外表，顺口问道：“大圣可知高老庄在哪？”
    “高老庄！”猴子挠了挠腮：“你问这作甚？”
    王凡见它神情，顿时一喜：“我有要事要赶往此处，大圣知道此处？”
    “老孙不知此处。”猴子忽然怪笑道。
    死猴子！
    王凡顿时知道自己被猴子耍了，当即一拱手：“我已经耽搁了许久，告辞。”
    “那武夫慢着！”孙悟空忽然叫住王凡。
    “大圣还有什么事？”
    “嘿嘿，你可曾记得我方才所言，你若能帮老孙一个忙，区区高老庄，老孙片刻便可带你赶到。”
    王凡心里一动：“你说的是什么忙？”
    “这两界山顶，有个石壁，常人难以攀登，石壁上贴有一六字金言帖，你去将它揭下。”
    “果然。”王凡心中暗道。
    不知为何，自己的那座山上，王凡并没有找到符咒，不过镇压孙悟空的山上，却贴着符。
    “若是我帮你揭去那帖，我也不需要你带我去高老庄，只需你答应我另一件事。”王凡摇头道。
    “何事，你且说来与我听！”
    “在百里外，与这山相似的另一山头，也是如来手掌所化，山下压着一人，你帮我将那座山移开吧。”
    “好说！好说！”孙悟空大笑道：“天底下除了老孙，竟还有人被如来老儿压住，想来也是与老孙一样的盖世妖圣，便是你不说，老孙知道了也要去救他一救！”
    王凡见此，不再多言，一跃数十丈高，在山上轻轻借力，再次跃出，瞬间不见了踪影。
    猴子看着哥布林消失的身影，再次挠了挠腮。
    “这凡人中虽有猛将，却哪有这等俊俏的身手，这武夫怕也不是真凡人，怕是那被压妖圣座下妖王，来消遣老孙，待会定要问他个欺瞒之罪！”
    这边先不提，王凡虽然身体强健无比，登悬崖如履平地，但这五指山却也不是普通的矮山，至少也有近千丈高。
    王凡也记得不清楚，不知那唐僧一个凡人，到底是怎么爬上山顶的。
    大概，这山又高又陡，是为了防止其他人爬上去乱揭符咒吧。
    王凡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不一会，就已经登上了顶峰。
    云雾已经被踩在山腰，山巅狂风呼啸，普通人在这里恐怕根本站不稳。
    不过对哥布林来说，这风却没太大影响，只要不乱跳，就不会被吹走。
    山顶没有那些藤蔓和草木，只有一块光滑且平整的巨大石壁。
    如果在远处看，这石壁大概是如来的指甲盖之类的东西所化。
    这光滑的石壁普通人也只能从旁边绕路，走两边才能登上。
    王凡自然不需要这么麻烦，找准方向，借助风力，直接来到了石壁之巅。
    而张符咒就贴在石壁之巅，有手掌大小，正如同猴子所说，上面有六个闪闪发光的金字。
    王凡正准备伸手去揭。
    身边忽然传来一声怒咤：“兀那小妖，休得乱动我佛真言！”
    话音落下，香风阵阵，一个身穿青纱素色群，腰缠流云彩带，脑后散发着道道彩光的靓丽女人从天而降。
    王凡打量着女人，女人也打量着他。
    先不说脑袋发光，光是能够飞行，这就不是普通人，王凡率先问道：“你是哪路神仙？”
    “贫僧乃金刚手菩萨，小妖为何要擅自揭我佛真言？”
    “小妖？”王凡眼珠一转，想到西游记里常提起的一个词：“你见我身上哪里有妖气？”
    “若非观汝身无妖气显化，吾早已将你超度！”金刚手菩萨笑道。
    “能笑着说出这话，是个狠人！”王凡心中一凛。
    随后，他心思急转。
    山顶居然有人守着，猴子连一点点神通都不剩了，显然也是不知情的。
    不过想想也对，猴子是唐僧取经路上最大的助力，如果随意让人揭去了符咒，放跑了它，如来佛祖又何必特意把猴子压在这里。
    “菩萨，我只是好奇罢了，既然是如来真言，想来不是谁都能揭去的，你不用这么紧张吧。”
    “方才在山下，汝与那猴子所言，吾句句听在耳中，你可不是好奇。”
    “嘿嘿。”王凡装傻，摸着头笑道：“菩萨你听到了啊，真是神通广大！”
    “吾观你也本事不小，普通妖王也未必有你的本事，不若随我去极乐西天，做一个守山僧，也可有机会修成罗汉果位，岂不美哉！”
    “美哉美哉！”王凡笑道。
    刚才自己上山时，被这菩萨看到了一部分实力，她似乎并不担心，自己这哥布林身躯，还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既然如此，那就！
    王凡索性离得近，趁菩萨正在劝人皈依时，闪身抓住符咒，猛然一撕。
    “咔嚓！”
    王凡脚踏石壁，抓着符咒的边沿，使劲用力，石壁顿时被踩出几道裂缝。
    而符咒却如同吸在石壁上，纹丝未动。
    “你这妖怪！冥顽不灵！”
    菩萨暴怒，抬手朝王凡打来。
    她的倩倩素手忽然变得如同蒲扇般大小，散发着道道金光，手臂伸长，以极快的速度打在哥布林背上。
    这一下，打得哥布林身体一震，却没将他拍落。
    王凡心底却松了口气。
    这菩萨也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厉害。
    当然，也和哥布林自带30%减伤有关，这一掌只打掉了哥布林5%左右血量。
    想杀掉哥布林，还差得远呢。
    菩萨脸色微微一变，轻喝道：“好妖怪，竟能硬吃我这一下，面不红气不喘。”
    她没有再拍，反而抓住王凡向外用力一扯，试图将他从山上撤下。
    但王凡双手紧紧抓住符咒，她这一下也没有扯动。
    “这妖怪力气也不小，这等妖王，为何从未曾听说过？”
    菩萨生怕妖怪借力将符咒扯了下来，另一只手也变大，将哥布林撰在手心，变拽为捏，想将哥布林捏死：“放手！”
    “你才要放手，你们出家人不是不杀生吗，你想杀了我吗？”
    “吾等为天下除恶，甘愿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放屁，你想牺牲的只有我。”
    两只大手一起用力，哥布林血量迅速降低。
    “哎呦，再捏我就死了！”王凡连声大叫。
    “便是手染妖血，也不可让你坏了我佛大计。”菩萨怒喝道。
    “我擦！”王凡暗骂一声：“再不松手，我可不客气了！”
    “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便是。”
    王凡运起七伤心决，对准抓着自己的手猛然一拳打下。
    “嘶！”便是这金刚手，吃了这一拳也不好受。
    菩萨倒吸一口凉气，一眼看去，竟然被打折了一根手指。
    不过哥布林也受创不轻。
    菩萨手指被打折，吃痛之下，下意识向后抽手。
    而哥布林血量已经很残了，触发了天赋，力量忽然暴增。
    借着菩萨向后抽手的力量，再次在山壁上用力一蹬。
    “撕拉！”如来的六字真言帖，在一声脆响中被从中撕断！
    贴在山壁上，剩下半截也随之失去了效用，瞬间被山风吹走。
    菩萨忽然愣住了。
    而就在此时，山下传来震天动地的怪叫：“五百年了，俺老孙终于脱困了！那狗屁和尚，老孙才不奉陪了”
    旋即便是一阵地动山摇，山崩地裂！
    菩萨脸色大惊，连忙向天上飞去，就算飞走，也不忘要抓着哥布林这个罪魁祸首。
    “轰！”五指山在一阵震天动地的巨响之中化作了无数飞石，终于彻底被崩开。
    天上，王凡还是首次使用七伤心决最后一招。
    这一拳打中，哥布林瞬间炸开，变成了偏偏黑色碎片，迅速消失在空气中。
    而菩萨发出一声惨叫，抓着哥布林的金刚大手，手心出被打出一个前后通透的巨大血洞，几乎从中断开。
    “嗯？是谁在天上！”
    猴子脱困后，所有神通尽复，在漫天落下的灰尘和巨石之中，依然听见了天空中的动静。
    一个跟头，它便赶上了天空中的菩萨。
    “我道是谁，原来是如来座下一个菩萨，你的手怎地如此破烂，怕不是被方才的妖王所伤？”
    猴子说着，眼中射出两道金光，朝下方还在崩裂的五指山看去。
    “这妖王能将菩萨伤至如此，本事快比得上我手下四健将，若是能……”
    金光扫过，却哪里有哥布林的身影。
    猴子愣了片刻，忽然暴怒：“你杀了那小妖王！”
    “老孙曾答应他要带他去那高老庄，你敢害老孙食言，吃俺老孙一棒！”
    说话间，猴子从耳中掏出绣花针，甩手一抖，绣花针迎风暴涨，当落在菩萨身上时，已然变作一根合腰粗细铁棒。
    菩萨哪里躲得过，只见一道灵光忽然从她脑后飞出，转眼间飞去远方。
    而留在原地的肉身，霎时间被打得骨断筋折，血花四溅，眼看是没了生息。
    孙悟空眼中金光不停，见灵光飞得不比自己筋斗云慢多少，且那方向正是大雷音寺，孙悟空止住了追上去的念头。
    “那如来端是厉害，跑去与他争斗也无胜算，罢了！”
    他转头看向两界山方向：“那妖王曾托我救出另一座山下妖圣，他既为救我丢了性命，我可不能再食言。”
    说着，他一个筋斗飞到了百里外，手中铁棒继续迎风而涨，须臾之间，已经是不比脚下五指山矮。
    先前神通被封住，猴子奈何不得五指山，但今时不同往日。
    猴子再次一棍落下，脚下的五指山，顿时化作无数碎石分崩离析，向方圆百十里飞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