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节

      不管是道门九峰的气运又或是道门地下的极品灵石脉,这都是道门至宝,有专门的弟子严格守护。我想要悄无声息的得到这一切无疑是难于登天。
    想至于此,我看向大鹏鸟的眼神更加疑惑了。
    “你小子别急,容我慢慢说。”大鹏鸟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神情凝重道:“五万年前魔界进攻华夏大地,精怪界与人界措手不及,死伤无数,血流成河。为了抵御魔界,人界与精怪界首次联手御敌,终于占据微弱优势。而后两界约定休战互不相犯,精怪界与人界共处华夏大地,魔界退入魔渊。”
    “额,这件事我在涂山氏的时候听涂山十二说过。”我面露诧异,搞不懂大鹏鸟平白无故又提到魔界干吗。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鹏鸟语气沉重道:“那一战的惨烈我到现在仍旧历历在目,人界以道门为首,联合佛门,剑门,刀门,等人界诸多势力一一参战,在魔界退入魔渊之后设下了封魔印,以封魔崖为屏障,彻底断去了魔界通往华夏大地的入口,这才保证这五万年来魔界之人没有再次出现。”
    “封魔崖?”我下意识惊呼道:“不会是道门的封魔崖吧?”
    大鹏鸟眼神复杂,轻轻叹气道:“对,就是道门的封魔崖,那下面封印着魔渊的入口。”
    “五万年了,当年设下的封魔印越发稀薄,早就生出了漏洞。现任道门门主四处游历,在旁人看来他是为了修炼自己的心境,可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他是为了寻找修补封魔印的办法,或许再过万年封魔印将彻底粉碎,到那个时候华夏大地又将面临巨大的灾难。”
    “那前辈您的意思是?”我若有所思,却又不敢相信。
    大鹏鸟面无表情道:“你可以借助封魔印的漏洞前往魔界,在那里,白虚没法追捕你,谁都奈何不了你。”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如何开口了。
    这一刻,我心神大乱,脑海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思想。
    第392章 对不起啊
    “当年的封魔印是道门第一任门主留下的,其本体只是一张普通符纸,任谁都想不到它的威力会这么恐怖。”
    “集人界与精怪界数千位高手将灵力注入符纸,衍生封魔崖,就此隔断魔界通往华夏大地的入口。”
    “世人只知魔界与人界精怪界有过约定,互不侵犯,却不知道封魔崖的作用。”
    “仔细想想,五万年前的魔界落入下风才会与我们立下和平共处的约定,这是缓兵之计,又岂可尽信?”
    “这么多年下来,魔界之所以没有入侵华夏大地不是因为那份虚假的口头约定,而是我们依仗着拥有封魔印的封魔崖。”
    大鹏鸟说到这语气变得讥讽道:“若魔界当真放弃了入侵华夏大地,封魔印又怎么会日渐稀薄?”
    “他们不死心呐,所以日复一日的在消耗封魔印的威力,整整四万年,最终导致阵法出现了漏洞。”
    “好在这个漏洞很小,小到不足以让整个魔界全部通过,否则现在的华夏大地将是一片血海。”
    大鹏鸟说话的声音很轻,但落在我的耳中却是极为的刚劲有力,甚至带着一抹山谷间的回荡在我心中不断响起。
    魔界,大鹏鸟所说的办法就是让我进入魔界,以此逃脱白虚的追捕。
    可这样一来我陈安就成了魔界之人,我还能回来吗?
    我的家人又该怎么办?
    成仙问道我无所谓,华夏大地容不下我,我也能接受。
    可要我就此丢下奶奶和我妈彻底不管不问,我做不到。
    还有顾幽篁,这个让我魂牵梦萦朝思暮想的女人如今到底做出了何种选择不得而知。
    我不甘心,也放不下心。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大鹏鸟面无表情道:“你留在华夏大地又能如何?轮回转世后的你拿什么去照顾现在的家人?你没有今世的记忆,你甚至想不起你的家人。”
    “这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如果你中途出了意外,被白虚抓去了青丘,呵,你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所有的不舍都将成为幻想,泡影。”
    “魔界不同于华夏大地,那里是另一片天地,以血为生,弱肉强食,以你巅峰的修为去了那边只要不惹上一些厉害人物,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了,我只是这么随便一说,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中。”大鹏鸟沉着的目光落向外面的街道,其眼角猛的一抽,神情凝重道:“他们来了。”
    我坐在柜台后面没有起身,随着大鹏鸟的目光看去,只见深夜漆黑如墨的街道上突然涌起刺眼白光,凌乱磅礴的气息宣泄四面八方,溅起路旁的积雪飞舞半空,像夏日的萤火虫星星点点。
    与此同时,无数的身影从虚空中走出,据我目测,起码有数万人。
    但这些人中我并未看到白虚,也没有看到顾幽篁等人,这让我紧绷的心神有了片刻松懈。
    我不想面对顾幽篁,更不想与她动手。
    “白虚,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大鹏鸟望向半空,语露讥诮道:“怎么说也是天界大神,装神弄鬼可不是你的作风。”
    “嗖。”
    不曾有人回应,但柜台前方的虚空诡异的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撕裂。
    下一刻,白虚的身影直接出现在柜台前方,其苍老红润的脸庞带着一抹难以言明的笑意朝我说道:“玄清,好久不见了。”
    我没有说话,因为再次看到白虚的这一刻,我心中所有的慌张和无助都在顷刻间变成滔天杀意。
    若不是白虚的追捕,我完全可以活的逍遥自在,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东躲西藏如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我所有的苦难都是眼前这个看似慈善的老者带来的,而他偏偏还装的那么若无其事。
    “大鹏,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该插手的。”白虚找了个凳子坐在大鹏鸟的身边,嗓音柔和,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我是不该插手的,可我偏偏欠了这小子一个人情,你也知道,人情大过天,总是要还的不是?”大鹏鸟乐呵呵的说道:“你也知道,到了我们这个境界最怕的就是因果缠身,无法了却因果就永远感悟不了大道。”
    “这倒是实话。”白虚露出恍然之色,微微皱眉道:“所以今天的事你必须得管?”
    “必须管,不然我可没耐心等你过来。”大鹏鸟寸步不让道:“反正我也好久没跟人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了。”
    白虚沉默不语,似乎不想与大鹏鸟交手,但当他看向我的时候,稍有犹豫的神情骤然变得果断。
    “既然如此,老夫就陪你打上一场。”白虚霍然起身,一脚跨出,身影已在天际虚空。
    “哈哈哈,痛快。”大鹏鸟紧随其后,却不忘对我传音道:“外面那群人都是青丘一脉,并无仙人存在,千万不要念旧情,否则你根本逃不出去。”
    “还有,你那个媳妇也来了,她的修为比现在的你要强,莫要感情用事。”
    “当真无路可逃的时候记得我给你的羽毛,还有我说的那个办法。”
    话音落,大鹏鸟的身影与白虚纠缠在了一起,很快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我站在店里五味杂陈,很早的时候我做过一个梦,梦到自己和顾幽篁兵戎相见。
    梦里面我杀了很多青丘族人,也被顾幽篁亲手刺了一剑。
    那一剑很疼,疼的我每次想起的时候都觉得呼吸困难。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梦,一个不可能也不会发生的梦。
    可现在,那场梦境真的发生了,实实在在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凄凉而笑。
    “对不起。”轻柔却带着一丝哭腔的动听声音从店外传来,那个我爱到骨子里的女人身穿一袭紫色长裙,束发金冠,宛若女皇。
    依然是那么的倾国倾城,那么的高贵典雅,但她泛红湿润的双眸却再无从前那般清澈。
    她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会停下看我一眼,继而低下脑袋,似犯错的孩子手足无措。
    第393章 可爱的顾轻言
    我曾无数次的幻想过以后的生活。
    等我解决了邪术士,等青丘彻底统一了,我就和顾幽篁隐居老湾村,安安静静,幸福美满的过日子。
    没有血腥,无人打扰。
    陪伴着奶奶和我妈,一家四口无忧无虑。
    可这一切在我进入昆仑山洞窟后彻底改变了,我不是凡人陈安,而是女娲宫的玄清竹。
    一株被白虚带回青丘为身怀九尾烙印者凝聚第九尾的玄清竹。
    若顾幽篁只是普通女子,我和她的命运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局面,再不济或许还有商量妥协的余地。
    然而造化弄人,天下间精怪种族何其多,顾幽篁偏偏是青丘一脉,还是青丘视若珍宝的九尾灵狐,肩负着其父留下的下一任青丘族长遗命。
    这就导致我和顾幽篁直接站到了对立面,就像水与火,永远也没法共存。
    不单是没法共存,实事求是的说我们俩可谓是生死仇敌。
    我是从青丘逃出来的,正是因为我的离去,十万年来青丘再无一人凝聚九尾,包括顾幽篁的父亲死于雷劫之下。
    可以说顾父的死和我有很大关系,顾幽篁身为其女却可笑可悲的成为了我的未婚妻。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上天打盹时和我们开了个玩笑,一个你不想接受却不能不接受的玩笑。
    走出昆仑山洞窟的那一刻我想过很多东西,我的以后该怎么办,又怎么躲过白虚的追捕?但我想的最多的还是如何面对顾幽篁。
    我爱她,爱到不想她受一点伤害。
    我相信顾幽篁对我也是如此。
    可命运的安排当真不给你任何反抗的机会,想的再多,考虑的再多,结果来临的时候往往无法承受。
    因为太痛苦了。
    痛苦的当我看到她的时候竟然连一丝一毫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店里很安静,静若幽谷,唯一剩下的是我压抑煎熬的呼吸声。
    大门前,顾幽篁悄然站立,却始终没有迈过那层并不高的门槛。
    就像我和她之间无形生出的隔阂,谁也跨不过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跨过去。
    “对不起。”顾幽篁倔强的抬起头,紧咬红唇,令人心碎的眸子里满是思念与内疚,但很快,她又懊恼的垂下脑袋,不言不语。
    她的双手握在一起,握的很紧,却又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
    这让我想到读书的时候犯了错被老师罚站时的场景,心生怜惜的同时又不免觉得有点好笑。
    我从未见过如此低声下气的顾幽篁。
    一直以来我所看到的顾幽篁都是骄傲无双的,骄傲的像是一只孔雀,哪怕她面对的敌人修为再高,她都不会轻易妥协。
    面对顾年等青丘长老发生的叛乱,顾幽篁只有一个字,战。
    面对苏北疆穿透了她的琵琶骨,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在我的印象中,这天底下似乎就没什么事能让顾幽篁低头认错的。
    可现在,面对我这个“特殊关系者”,顾幽篁罕见的不知所措,再无从前那般无双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