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就在我有些着急之时,一股阴风猛的从背后袭来,我心道不好,这风不正常,夏末的风虽说凉爽,但没有寒意,可如今这风更多的是阴寒之气,就好像三九天掉入冰窟窿一般,寒意逼人。
    突如其来的阴风使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正准备紧紧衣领,门外突然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声音沉闷有力,只是敲了几下之后便不再有动静。
    听到声音我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头皮一阵发麻,先前村长已经下了封禁令,不让村民出门,如今这敲门的除了陈柒他娘还能有谁!
    院外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的声音,可越是这样我心中越发紧张,总觉得陈柒他娘在某个地方窥视着我们,正想着院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儿啊,我来看你了,如今仇人都已经杀的差不多了,等把陈家小子灭了我就让陈官屯的村民给你还魂。”
    女人的声音哀怨凄惨,好似在哭泣一般,令人听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如今看来院外之人必然就是陈柒他娘,我正想着,突然院门位置传来轰天巨响,咣当一声院门倒落在地,尘土登时弥漫了整个院落。
    这巨大的响声吓得我浑身一哆嗦,等我回过神后我慢慢探出头,朝着大门位置看去,此时门外漆黑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正当我疑惑之际嗖的一声黑暗中飞出一个西瓜般大小的东西,直接就冲着柴火堆而来,由于我的位置正好冲着大门,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蹲在原地。
    那东西落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随即朝着我脚边滚落过来,没滚几下便撞在了我的脚面上,等它停稳后我低头看了一眼,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整个人就好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浑身发麻,我瞬间抬手将我的嘴巴给捂住,生怕发出什么声响。
    落在我脚边的东西竟然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而这头颅的主人我认识,正是村长!
    村长双眼瞪得好似铜铃一般大小,整个面目惊恐无比,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好似死前受到了极度的惊吓,而在他的口中还塞着一样东西,只露出半个角,我壮着胆子伸出手,将村长口中之物拿出,低头一看,此物呈三角状,上面沾染了血液,所以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我用袖子轻轻擦拭了一下,这时才看清此物竟然就是奶奶当初给村长的黄符。
    见到黄符后我倒吸一口凉气,心道不好,既然陈柒他娘不惧怕黄符,那就说明我们低估了她的本事,若段寒天手中的黄符无用,到时候他可就麻烦了。
    想到此处我刚想开口提醒,可陈柒他娘还在门外,若是听到声响岂不是打草惊蛇,白忙活一场倒是不要紧,最主要的是再想诱她上钩可就不容易了,到时候她必然会心生戒备。
    一番纠结后我还是选择先看看情况再说,毕竟除了黄符之外刑玄易应该还有其他的后招,刚打定主意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便从门外传来,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披红袍的女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月光映照下女人模样衰老,面黄憔悴,头上还挽着发髻,凭我当年仅存的印象我认出此人便是陈柒他娘。
    陈柒他娘虽说双眼空洞,但是目光却一直紧紧盯着屋前的陈柒,看样子此时她还不知道人皮中已经另有他人,正准备等她上钩。
    见到陈柒此时的模样他娘瞬间怔住了,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儿啊,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已经是还魂了?”说着陈柒他娘慢慢朝着人皮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陈柒他娘便来到人皮面前,抬手轻轻抚摸着人皮面部,刚想开口,只见握着黄符的手臂猛的抬起,砰地一声将黄符贴在了她的额头上,她登时不再动弹,好似定住一般。
    “师傅,我定住她了!”人皮中传来段寒天喜悦的声音。
    我见黄符有效,刚想长舒口气,就在这时,拐角处突然传来了刑玄易慌张的喊叫声:“小崽子快跑!那不是定身符!”
    变故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段寒天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刚将头转过去,陈柒他娘已经用惨白的手将黄符取下,抬手就掐住了段寒天的脖颈,瞪着眼睛恶狠狠说道:“我儿已经死了,你们为何还要这般对他,为什么!”
    喊叫声撕心裂肺,凄厉无比,而她手臂的力道更是巨大,竟然将段寒天一下举起,段寒天双脚瞬间离地,不住挣扎着,虽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必然十分痛苦。
    第二十二章 东山荒庙一酒鬼
    随着一声喊叫,院中狂风四起,吹袭着地上的砂石纷飞。
    隐约间我看到刑玄易已经迅速起身,将铜钱剑从背后拔出,可他与段寒天之间实有一段距离,若是等他前去,段寒天的性命恐怕不保,虽说我相距较近,却不通道法,就算是冲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罢了。
    咔咔的声响在段寒天喉咙中不断传出,好似堵住一口粘痰,咳不上来又咽不下去,而陈柒他娘锋利的指甲已经没入人皮,鲜红的血液开始外渗,再这么下去他必然命丧当场。
    正当我忧心如焚之际,突然想起先前奶奶给我的玉牌,虽说道法不通,但这玉牌兴许管用,想到此处我直接将玉牌掏出,怒吼一声便朝着陈柒他娘扑了上去,听到声响,陈柒她娘转头看我,嘴角露出不屑的神情。
    我见她对我没有丝毫的防备,抬手便是一掌,直接将玉牌贴在了她的手臂上,一道金光闪过,陈柒他娘登时被玉牌击退数米,段寒天也顺势落在了地上。
    “不愧是陈仙婆的孙子,竟然有些本事,是我低估你了,不过你害死我儿子,今日决计跑不了!”
    此时陈柒他娘胳膊上已经冒出了黑色的烟雾,伴随着的还有滋啦滋啦的声响,不过她好似浑不在意,双手拍地猛然起身,目光紧紧注视着我,似乎是要对我下手了。
    见情况不对我立即将玉牌挡在胸前,而刑玄易此时已经来到段寒天身边,抬手一挥,剑气直接将人皮划出一道口子,人皮猛然挣开,段寒天从中探出头来,怒声骂道:“他娘的,早知道就不把口子封住了,裹着人皮什么都干不了。”
    边说着他边从人皮中爬出,吐了口唾沫之后从腰间拔出匕首,看着面前的陈柒他娘喊道:“你个疯婆娘下手还真够黑的,要不是我被你儿子的人皮封着你早就魂飞魄散了!”
    陈柒他娘眼见人皮撕裂,双眼登时变得猩红无比,身上红袍一甩,刹那间阴气弥漫,连空气都变得有些压抑,似乎一张无形的大手在摁压着我,使我无法呼吸,眼见势头不对,刑玄易脸色突变,看着我问道:“娃子,她当真是厉鬼?”
    我见刑玄易面色凝重,自然不敢扯谎,点头说道:“没错,当初在棺材里的确发现了一条红布,奶奶说就是为了激起怨恨从而化作厉鬼。”
    刑玄易听后将目光重新看向陈柒他娘,沉声说道:“不对劲,这厉鬼我对付过,绝对没有她怨念这么大,而且我隐约感觉好像有邪术在帮她,你看她手臂上的那个血红图案,那是邪术一门才有的标记!”
    此言一出我立即朝着陈柒他娘的手臂看去,果不其然,在惨白的手臂上烙印着一个火红色的印记,好似咒语一般,如此说来事情另有蹊跷,我正想开口,陈柒他娘突然嘶吼一声,顿时四下风起,风声呜呜不绝,好似有万千厉鬼哀嚎。
    周围阴气愈加弥漫,视线也变得开始不清晰,眼见陈柒他娘要发作,刑玄易也不再耽搁,举起手中铜钱剑便朝着陈柒他娘刺了过去,迷雾中一道金光闪过,紧接着哀声四起,剑气虽说劈散白雾,却被陈柒他娘躲了过去。
    “臭道士,此事本与你无关,既然你非要插手,那我就把你们都杀了,省的碍事!”话音刚落陈柒他娘突然一甩红袍,只见幽冥邪祟立即从她红袍之中幻化出来,乘着阴风朝着刑玄易和段寒天而去。
    见到这一幕我不禁心生寒意,可刑玄易却是面色镇定无比,眼见成百上千邪祟前来,刑玄易将铜钱剑收回背后,双脚分立,怒声喊道:“乾坤无极,万法归一,破!”
    字字铿锵有力,声声震耳欲聋,当最后一个字吼出之时面前的邪祟好似受到了极大冲击,轰然一声全部消散,而先前的阴气也褪去了许多,如今我才见识到刑玄易真正的实力,怪不得当初野人沟中的脏东西如此惧怕他。
    看着万千邪祟顿时烟消云散,陈柒他娘眼神中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刑玄易冷哼一声,自嘲说道:“东山荒庙一酒鬼而已,自古正邪势不两立,既然你有邪术相助,我更不可能留你!”说罢刑玄易咬破右手食指,然后在左手掌心迅速绘制着符咒,不多时一道血红符咒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隐约间我还看到红光流动。
    先前的一幕已经让陈柒他娘心生胆怯,她自知敌不过,起身便要逃脱,可刑玄易哪会给她机会,抬手便是一掌,一道红光闪过,直接击中她的胸口,陈柒他娘应声倒地,身上不断冒出黑色的雾气。
    “快说,你手臂上的血灵咒是谁给你种下的,难不成这方圆数里之内还有邪门弟子!”刑玄易瞪大眼睛望向陈柒他娘,可陈柒他娘只是大笑一声,忽的将身下红袍一甩,一道白雾升起,等我们将白雾挥散之时陈柒他娘已经消失了踪迹。
    “不好,这邪祟从大门位置逃走了!”段寒天着急说道。
    闻听此言刑玄易并未露出着急神色,只是沉声说道:“如今村子周围有道门四灵结界镇守,她决计逃脱不掉,咱们随着阴气追,务必要知道这邪门弟子到底是谁!”说完刑玄易便快速朝着大门方向跑去,而我和段寒天则是紧随其后。
    循着阴气追了一路,等来到村子外围之时刑玄易却停下了脚步,他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怒声说道:“糟了,这道门四灵结界被人破了,百密终有一疏,还是着了人家的道了。”
    听到这话我立即朝着四下看去,可并未看到什么结界,就在这时我余光一扫,隐约间看到一个身穿红衫的人朝着西边山坡位置跑去,见状我连忙喊到:“爷爷,陈柒他娘往西山上跑了!”
    此言一出段寒天登时就要追赶上去,可他没走两步就被刑玄易给一把抓住,段寒天见刑玄易阻拦住自己,急切说道:“师傅你这是干什么啊,再晚了可就真追不上了!”
    “想死你就追,到时候可别连累你师傅我!”
    刑玄易说话之时浑身颤抖,而且额头上渗出了豆大般的汗水,好似十分惊恐一般,见到刑玄易反常的神情段寒天也愣住了,他咽了口唾沫说道:“怎么了师傅,到底出什么事了。”
    刑玄易并未开口,只是将目光朝着西边山坡看去,过了数秒他才语气沉重的说道:“恐怕是大人物来了,这天要变了。”
    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气场登时笼罩在我的四周,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包裹住一般,只觉喉咙一阵干渴,腿脚也不听使唤了,如此气场与陈柒他娘一比,岂止是强了百倍千倍。
    我用尽全力转头朝着西边山坡望去,月光洒落,只见一个人影正站在山坡顶端,陈柒他娘还未靠近,轰然一声炸响,紧接着化作一阵白雾四散,而那人影恍然间也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未出现一般。
    “你……你们看到没有,刚才那山坡上好像有个人!”我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着,毕竟只是恍然一瞬的事情,若是眼花也是有可能的。
    “刚才那人身形未动,陈柒他娘还未靠近便已经烟消云散,如此本领恐怕再给我几辈子也难以企及。”刑玄易望着远处哀声说道。
    “师傅,那人到底是谁,怎么这般厉害?”段寒天似乎也被吓住了,不禁小声问道。
    刑玄易回头看了一眼段寒天,苦笑一声:“是咱们惹不起的人,行了,既然此人消失不见,陈柒他娘也被消灭,那咱们就别再管他了,先看看这结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第二十三章 八门四士
    刑玄易不愿多说,我们也不敢再问,只是从刑玄易刚才的反应来看那人绝对不简单,或许他并非不知道,只是不敢说罢了。
    四下寒风瑟瑟,远处杂草潇潇,我们走了没多久就发现不远处的荒地上好似躺了一个人,还未走近,段寒天便忽的说道:“师傅,那人所在之地好像就是咱们埋放四灵之处,看样子结界破解应该跟此人有关!”
    三人踱步行至此人面前,低头看去,心中却是一怔,这人没有脑袋,脖颈处皮肉外绽,鲜血已经染红了周边的草地,不是尸体还能是什么。
    空气中血腥味浓重,我刚想将头扭过去,突然发现这尸体的衣衫有些熟悉,仔细回想,猛然想起这无头死尸的主人正是村长,而他的脑袋已经被陈柒他娘扔到了我家院子里。
    “怪了,这人怎么没有脑袋,师傅,要不然我四下找找。”段寒天说着就要去周边杂草中寻找。
    我不等刑玄易开口,直接抬手将段寒天拉住,叹口气说道:“别找了,脑袋在我家院子里,先前陈柒他娘扔进来的东西就是此物,你们两个相距较远所以没看清,至于这尸体的主人就是村长,你们在村头见过。”
    闻听此言刑玄易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沉声说道:“看样子陈柒他娘进来之时已经发现了这结界,所以才会控制村长将四灵挖出,导致结界破解,如此说来我先前的猜测没错,陈柒他娘必然与邪门弟子有关,若仅仅只是厉鬼,是决计不可能发现结界。”
    “爷爷,这邪门弟子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比厉鬼还厉害?”我看着刑玄易不解的问道,刑玄易听后没有多说,只是说现在天色已经不早,还是先回去再说。
    我见状也没有追问,但想到这山上大兽不少,若是将村长的尸体扔在这恐怕明日一早就成了一具白骨,于是说道:“爷爷,村长的尸体怎么办,虽说他先前造谣损害陈柒他娘名声,可毕竟也是一个村子的人,留在这里有些缺德,不如将尸体扛回去,等明日天亮再将其还给村长媳妇。”
    见刑玄易点头答应,我便将村长的尸体扛在肩上,随即朝着院落方向走去。
    回到家中我见村长的脑袋和陈柒的人皮还散落院中,于是硬着头皮收拾了一下,收拾完后我进入屋子,给二人倒了碗茶水,又问起先前之事,刑玄易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捋了捋胡须,便与我娓娓道来这江湖之事……
    江湖上门派纷杂,与这行有关的共是八门四士,八门又称外八门,是江湖中三教九流的统称,分别有盗门、蛊门、相门、兰花门、神调门、机关门、索命门、红手绢,而四士与这行的关系更是紧密许多,除了刑玄易这道士一门外,还有方士、隐士、邪士三门。
    自古正邪不两立,道士与邪士便是对立状态,邪士包含门派繁多,皆是自私自利之徒,而且他们手段凶狠,阴险毒辣,为求让自己更厉害,可不惜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方士则是方技之士和数术之士的统称,与外八门中的相门有相通之处,他们善于占卜、推算,可依据星辰江河算出未来命数,不过他们一生只求两个字,那便是长生,为求长生不计手段,正邪难辨,当年为秦始皇求药的徐福便是方士中人。
    至于隐士则更加神秘,所谓隐士并非是传统意义上隐于山林之人,他们更有可能隐于闹市之中,或是卖菜小贩,或是磨刀屠夫,总之三教九流中都有隐士的存在,而他们的本领也不尽相同,没有丝毫的规矩可言。
    说完八门四士后刑玄易话锋一转,开口道:“这邪士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陈柒他娘,她不过只是厉鬼罢了,能让邪士惦记的必然另有他物,只是目前来说我还不知道敌人的实力如何,仅凭我们师徒二人恐怕难以对付。”
    “师傅,与其等他们找上门来不如咱们主动出击,如此一来还有希望取胜。”段寒天看着刑玄易说道。
    刑玄易眉毛一挑,语重心长道:“不可,既然邪士命陈柒他娘前来,那就说明此地必然有他忌惮之物,他不敢亲自下手才会找寻傀儡,所以咱们目前来说还是安全的,不过即便如此咱们也不能闲着,虽说陈柒他娘已经被消灭,但还有两件事情迫在眉睫,一是要去断龙沟一趟,拜访一下棺中之人,毕竟娃子十八年阳寿已到,若是不履行承诺,那人恐怕会对他下手,二是多方打听陈仙婆的踪迹,她离开村子已有几日时间,按道理说应该回来了,可如今不见人影,恐怕是出了事情,这样吧,明日一早咱们先去村长家还回尸体,然后再去断龙沟一趟。”
    一夜未眠,脑海中想的尽是刑玄易的话,我本就是该死之人,如今苟活十八年已经是够本,就算是棺中之人要我性命我也无怨可说,可奶奶从小照顾我,我却从未尽过孝,若她这次真出了事,我必然死不瞑目。
    整整想了一夜,等困意袭来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我坐起身打了个哈欠,此时西屋传来了声响,看样子刑玄易师徒也醒了,三人起床后胡乱吃了点东西,然后便扛着村长的尸体朝着他家走去。
    清晨雾气蒙蒙,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望着街道上的水渍,后半夜应该是下了雨,只是我昨夜思绪万千,没有注意到,如今街上空无一人,看样子他们如今还在忌惮陈柒他娘,殊不知昨夜已经烟消云散。
    “娃子,你想好怎么跟村长媳妇说了吗,若是尸体在荒野找到,他们或许不会将此事赖在我们身上,可现在咱们将尸体送回来,这事情可就两说了。”刑玄易将目光看向我肩上的炕席,语气凝重的说着。
    尸体虽说用炕席包裹,但还是殷红了一片,我身形一挺,将尸体换了下位置,叹息一声:“即便如此咱们也不能将尸体扔在荒野,人虽然死了,但皮肉还在,若是等村民发现,尸体早就化为白骨了。”
    刑玄易的话虽说不无道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就算是村长媳妇和村民怀疑,也只能这样做。
    走了没多久我们三人便来到了村长的门前,我将席子放在地上,刚想敲门,突然吱嘎一声传来,紧接着大门便打开了,我退后一步,抬头向着门口看去,开门之人正是村长媳妇,此时她面色慌乱,衣衫都没穿整齐,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发现村长不见了。
    “惊蛰,你们来的正好,我家当家的不见了!昨晚他说出去解手,我就没在意,可早上醒来之后发现他压根就没回来,而且茅房里也没人,你们帮着赶紧找找,可千万别出了事儿!”村长媳妇神情慌张,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看样子她是真急了。
    我身形一躲,将后方席子露出,抬手一指说道:“李婶儿,有件事儿我正想告诉你,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村长死了,昨天晚上在村外面发现的,如今尸体就躺在草席里。”
    村长媳妇听后身躯一震,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我见状刚要扶她,她一把手将我推开,猛的扑向草席,她抬起颤巍巍的手将草席打开,只是看了一眼,嗷一嗓子就哭喊出来,这哭声撕心裂肺,好似肝肠都断了。
    “当家的,是哪个杀千刀的害了你啊,你告诉我,我非要活剐了这畜生!”
    第二十四章 血煞令
    村长媳妇将那人头捧在手里,先前蜡黄色的脸已经变成了惨白之色,她泪如雨下,凄惨哀嚎着,哭天抢地的声音很快将村民招惹了来,不多时周围便堵了个水泄不通,众人见到村长惨死皆是吓了一跳,各个神情慌张,而且还在私下议论着什么。
    “李嫂子,这村长是咋回事儿啊,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呢,难不成是陈柒他娘干的?”人群中有人怯怯问了一句。
    这句话似乎是刺激到了村长媳妇,她猛的抬起头来,只见她双眼血红,死死盯着我们三人,怒声问道:“我当家的到底是谁杀的,既然尸体是你们送回来的,那你们三人肯定逃脱不了干系!”
    村长媳妇的话登时把我激怒了,我们好心将尸体还回来,如今倒打一耙,反成了恶人,若我自己在这或许还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可现在刑玄易师徒二人也在当场,人家为了村子掏心挖肺赴汤蹈火,差点丢了性命,你还在这信口胡说,这不是寒了人家的心吗。
    我气势汹汹上前一步,也不管什么辈分大小,直接怒声说道:“李婶儿,村长刚死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说话的时候你最好还是过过脑子,我们与村长无冤无仇,他的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实话告诉你,村长就是陈柒他娘杀的,现在陈柒他娘还在村子周围转悠,有能耐你就去找她,只是到时你家小子成了孤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一听陈柒他娘还在村子附近,周围的村民瞬间炸了锅,转身慌乱离去,不多时门前只剩下了我们几个,而村长媳妇此时也吓得浑身战栗,生怕陈柒他娘前来报复,拖拽着草席便进了院子,紧锁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