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蒋天林站在原地双手叉腰喘着粗气,看样子累的不轻快,我深呼吸几口气之后才稍微缓和了一些,看着蒋天林紧张问道:“蒋大哥,这天蚕被你打死了吗?”
    蒋天林边喘粗气边说他也不知道,这种办法并非是奇门教授给他,而是小时候在村里水沟里玩水的时候大人告诉他的。
    山里虫子较多,有很多虫子喜欢钻到水里的石头缝中,有小孩去水沟游泳的时候那些虫子就会钻到小孩的身体里面,然后大人就会用鞋底抽钻入虫子的部位,一般来说出了血之后虫子就死了。
    我问蒋天林我脖子后面有没有出血,蒋天林看了一眼无奈的说他刚才抽的时间太长,现在脖子后面渗出了不少鲜血,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虫子的血还是我身上的血,不过他觉得应该问题不大,毕竟刚才力道不小,天蚕应该已经死在了我的体内。
    第三十九章 无一幸免
    蒋天林下手狠辣连我都差点被他抽晕过去,那天蚕不过是只虫子,更不可能经受住如此大的力道,想来也是必死无疑。
    我听后宽心了许多,问他若是天蚕死后留在我体内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蒋天林笑着说那虫子死了就无法繁衍,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见蒋天林言语如此肯定,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将地上的鞋子捡起穿上,笑着说道:“多谢了,刚才要不是蒋大哥恐怕我这性命难保,如今既然天蚕已经死了,那你也早些上车休息吧,明日你还要开车回北京。”
    蒋天林愣了一下,问我怎么办,我说我留在车外看守奶奶的尸体,虽说现在街上空无一人,但毕竟奶奶尸体中的天蚕还在,若是从白布下爬出可能会伤及无辜,所以我留在这里看着。
    蒋天林听后并未多言,站在车边抽了一根香烟之后便回到车上休息,而我则是一直守在奶奶的尸体旁。
    这一夜格外漫长,我眼睁睁的看着月落日升,等东方显现鱼肚白的时候平板车下已经多了十几条天蚕的尸体。
    天色渐渐明亮,街道上也逐渐传来了摊位上的叫卖声,没过多久蒋天林从车上下来,看了我一眼,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小子还挺能撑,竟然真的一夜未睡,怎么样,能撑住吗,要不然我把车停在这里,陪你回一趟陈官屯?”
    我婉言谢绝蒋天林的好意,他不远千里从北京将我和奶奶的尸体送回青阳,这份人情已然欠下,如今若是再麻烦他,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再说现在已经回到自己的地盘,更不需要帮我什么。
    见我拒绝,蒋天林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说道:“你小子倒是与我投脾气,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再来奇门找我,咱们哥俩好好聊聊,对了,这是门主临走时交给我的东西,说让我务必还给你,你别推辞,你现在身无分无,就算是雇佣牛车拉尸体也总要给人家个路费不是?”
    蒋天林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我低头一看,他手中拿着的方巾正是我先前留给孟于尝的报酬。
    俗说话恭敬不如从命,况且蒋天林说的没错,从这里到陈官屯有几十里的山路,若是没有路费旁人肯定不愿意帮忙,想到此处我将方巾接过,说到时候有机会一定去奇门看他,而且会还上孟于尝这份人情。
    汽车在人群中呼啸而过,不多时便消失了踪影,我见蒋天林已经离开,便前往闹市寻找车辆,没过多久我从早市上找到一辆牛车。
    车主一开始听到是要拉死尸,不愿意接这单生意,毕竟大早上他不想一开张就这么晦气,可我出手大方,直接给了他五张大团结,老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人性更是如此。
    车主受不过金钱的诱惑,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不过他还提了个条件,那就是存放尸体的板车也要给他,这板车是金属所制,若是卖到旧货市场想必也能卖个几十块钱。
    谈好价格后车主便将板车留在了县城,然后拉着我和奶奶的尸体朝着陈官屯的方向行驶而去。
    山路崎岖不平,牛车摇晃不定,我虽坐在后方木板上,但也不敢招抚奶奶的尸体,毕竟现在奶奶尸体里面应该还有存活的天蚕,我可不想身体里面再钻进去一只。
    “小兄弟,这白布下面是你什么人啊,这尸体如今都臭了还不下葬。”赶车的中年男子回过头来看着我问道。
    我与这男子素昧平生,自然不能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于他,便扯谎编了个理由,说奶奶重病,来这县城医治,结果死在了医院,这两天忙着办事所以耽搁了,这才准备将奶奶带回去下葬。
    中年男子听后点点头,随即问道:“对了,你刚才跟我说你那村子叫什么来着,好像是陈官屯是吧?”
    “对,就是陈官屯,大叔,你去过这个村子?”我看着中年男子问道。
    “我倒是没去过,不过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中年男子话还未说完,突然抬手拉了一下牛车上的缰绳,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哞的叫了一声,牛车猛然停顿差点侧翻。
    “大叔,你这是怎么赶车的,要是翻了车怎么办!”我有些没好气的看着前方的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慢慢将头转过来,此时他额头上已经渗满了汗水,好似十分惊恐的样子,我看到他这副模样以为他犯了病,可没想到接下来他的一番话让我心陷入了谷底。
    他告诉我陈官屯出事了,前两天从市里来了一个车队,准备去山里面打点野味,结果路过陈官屯的时候发现村子里面的人全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他们回到县城之后就报了警,一下午的时间十几辆警车全部开进了村子里,还有不少人从开回来的警车里面见到了残肢断臂,大人小孩都有,最后实在拉不过来,还动用了一辆大卡车,拉回来之后上面领导就下令把尸体烧了,明面上是说担心这些尸体传播瘟疫,实则另有蹊跷。
    “你……你别胡说,陈官屯有上千口人,怎么可能全死了!”我瞪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中年男子叹口气,摇了摇头,说他这么大岁数骗我干什么,上面领导已经发布了公文,说是山里的野兽进村吃人,而且还专门组织了一个捕猎的队伍,要猎杀大型动物,可这话糊弄小孩还行,百姓却是一点都不信。
    山里野兽再厉害无非也就能咬死一两个人,但整个村子的人全部身死这就蹊跷了,若真是野兽干的为何还要将尸体留下,肯定是要带回山里饱食一顿。
    听到这里我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好似傻了一般,我离开陈官屯才短短几天,竟然就发生了如此大事,村子里虽说已经没有了我的亲人,但毕竟我与他们也是相处了将近二十年,如今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我又该怎么办?
    “大叔,村子里面当真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中年男子摆摆手,说道:“没了,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不过你要是回去的话或许就剩你自己了,小兄弟,不是我吓唬你,这件事情太过蹊跷,我劝你还是早做打算,以前我听老一辈人说过,这陈官屯位置不太好,灾祸是早晚的事。”
    中年男子的话让我心中犯起了嘀咕,陈官屯所处位置跟灾祸又有什么关系,见我神情疑惑,中年男子似乎猜透了我心中所想,说陈官屯周围大山连绵不绝,好似青龙入海,老话说这叫龙脉,可后山位置正好有条河流断了这条龙脉,所以吉地变成了凶地,该着有此一劫。
    一听到后山二字我浑身一震,那里的确有条河流,正是埋放棺材的断龙沟,而且仔细一想名字也十分契合,断龙不就是斩断龙脉吗,难不成中年男子的话都是真的,想到此处我心中急切,连忙让中年男子赶紧驱车前往陈官屯。
    对于此事中年男子似乎也是十分忌惮,所以他只答应将我送到村口,决计不进村子,人家也是混口饭吃的,既然陈官屯如今这般凶险,我也不能让他以身犯险,于是便答应下来。
    牛车在山间疾驰,见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黄牛刚一接近村子突然就猛烈的嘶喊起来,任凭中年男子如何抽动都不再前行一步,双眼睁得如同铃铛般大小,好似十分惊恐的样子。
    第四十章 地窖悬棺
    风中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道,远远朝着村中看去,上方好似还笼罩着一层血雾,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手掌将整个村子压住一般。
    如此看来村子当真是出事了,我见中年男子再无法驱赶牛车前行,索性让他帮我将尸体搬下牛车,我自己将尸体带回村中。
    临别之时中年男子还劝说我早些离开这陈官屯,他说人死之后可能会化作孤魂厉鬼,还会在这村子周围游荡,到时候如果找替死鬼的话我很容易被盯上。
    若是以前听到别人对我这么说我肯定骂他十八辈祖宗,但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不得不信,世间确实有这些怪力乱神的存在。
    我谢过中年男子后便将白布铺在奶奶尸体下方,然后拖拽着白布就朝着村子方向走去。
    随着步伐的迈进,血腥味越来越浓重,而进入村子后眼前的景象更是令人发指,四下皆是残垣断壁,伫立的房屋轰然倒塌,地上狼藉一片,原本土黄的地面也被鲜血染成了黑褐色,场面触目惊心。
    一路的自我劝说,原本以为可以平静的接受这一切,但发现真正面对的时候心还是会疼,毕竟这是我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如今成为焦土,我连最后的一个家也没有了,不知不觉泪水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我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只是等我准备再次前行的时候却发现双脚沉重无比,就好像是灌了铅一般,我弯腰用拳头猛力砸向大腿,数分钟之后才有了知觉,如今奶奶大仇未报,村子又遭人屠杀,难不成我真的是个扫把星,所有跟我沾边的人都不得好死?
    “你们有什么能耐都冲着我来!为什么害这些无辜的人!”我抬头望天怒声吼叫着,如同洪水猛兽,将满腔的愤怒全部释放了出来。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呼吹过,清冷的山风让我瞬间清醒了很多,我猛烈摇晃几下头,朝着院落的方向走去。
    脚步沉重,等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此时院落外面的围栏已经倒塌,屋子倒是没有受到什么损坏。
    我拖拽着奶奶的尸体进入院子,然后将木柴抱到院落中央,将尸体火葬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毕竟尸体里面还有残存的天蚕,虽说如今村子只剩下了我自己,但我也不能让这些脏东西存活于世。
    木柴摆好后我将奶奶的尸体拖拽到上面,然后跪倒在地,三指冲天,恶狠狠的发誓道:“奶奶,我发誓一定要给你报仇,不管巫蛊道有多厉害,我要他们满门覆灭,如若有违此誓,我陈惊蛰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我将手中的洋火点燃,随即扔在了木柴上,没多久木柴上便冒出了滚滚浓烟,期间还夹杂着噼里啪啦木柴燃烧的声音,火势蔓延的很快,奶奶的尸体不多时便被吞没其间,而受到炙热温度逃出来的天蚕也葬身火海,无一幸免。
    大火足足烧了一个多小时,见火势熄灭后我进屋找出了一个腌菜用的坛子,然后将奶奶烧剩的骨灰捡入其中,封好盖子便将其放到了厅堂的香案上。
    如今刚过中午,根据农村的习俗来说,午时刚过是不能够下葬的,因为这个时候太阳最烈,若是带着阳气进入地下,会搅得死者不安,所以只有在太阳临近下山之时才是下葬的最好时辰。
    将奶奶骨灰摆好后我从院中舀了一碗井水喝下,井水甘甜清凉,我整个人都感觉舒服了许多,而混乱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回到屋子后我本想休息片刻,可就在这时我余光突然扫向奶奶的屋子,猛然想起奶奶床下好像还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快步进入屋子,将床单扯下。
    我俯下身子爬到床底,但由于光线太暗视线并不清楚,我索性将整个床板全部掀开,这时我就发现在奶奶床下竟然还有一块正方形铁板,长宽约四十多公分,上面还有一个把手,从铁板上的斑斑锈迹来看应该已经有些年月了。
    我蹲下身子轻轻敲击了几下,铁板下方传来清脆的响声,如此看来这下面绝对藏有东西,我弯腰蓄力,双手握住把手,使劲一提,铁板吱嘎一声便被我给拉拽了起来,一瞬间铁板下方升起阵阵白雾,而且还有恶臭气味。
    我捂住口鼻咳嗽两声,将铁板立在墙角,随即探头朝下看去,只见铁板下方是一口黑漆漆的地窖,里面没有一点光亮,什么都看不到。
    我见状来到厅堂取了一根手电筒,回来之后却没有着急下去,那个时候科技不发达,冰箱还没有遍及百姓,所以一般农村都是在家中挖一口地窖用来存储食物,用来降低食物的腐败,只是时间一久地窖中便会产生有毒的气体,对人体造成致命的危害。
    我记得有一年村中发生过一件事情,有个村民进入地窖中取蔬菜,结果去了很久还没回来,等家人查看的时候他已经死在了地窖中,原因就是吸食了这地窖中的有毒气体。
    我坐在床边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见里面的气体释放的差不多了,于是便将手电筒打开,朝着下方照去,洞口边上有一把木制梯子,看长度大概有四五米的样子,一直延伸到地面。
    我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抓着梯子进入地窖,刚将身子探入就感觉一阵刺骨的阴寒从周围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顺着梯子进入了地窖之中。
    双脚落在地面之后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我举起手电筒四下照着,这下面空间并不是很大,四周都是土墙,空空如也,根本什么都没有。
    见状我心中有些犯起了嘀咕,此地明显不是地窖,如果是地窖的话不可能建在屋里,而且奶奶见我钻到床下也不会如此激动,可若不是地窖为何里面什么都没有,难道说我疏漏了什么?
    正想着地窖中突然刮起一阵阴风,紧接着我就感觉天灵盖一阵发凉,就好像有人往我头顶吹风似的,我抬起头来朝着顶部看去,当手电筒的光亮落下之时我头皮都炸了,浑身汗毛竖立,在我头顶上竟然悬挂着三口木棺!
    木棺呈品字形排列,由铁链穿过上方横梁吊挂在半空中,我用手电筒顺着铁链照去,发现铁链尾端被钉子固定在土墙上,先前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地面,所以才疏忽了这一点。
    望着头顶的三口悬棺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家下面怎么会埋葬着棺材,这他娘的也太诡异了,这件事情奶奶从未给我说过,而且当年从她的表情来看她是故意隐瞒于我,难不成这棺材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反正如今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地面拿起一块石头就直接朝着固定铁链的钉子上砸去,数分钟后轰隆一声巨响,原本悬挂在空中的三口木棺直接落在地上,一瞬间好似地动山摇,地上的尘土也弥漫开来。
    我抬手挥舞几下,将尘土挥散去后便来到棺材位置,拿起手电筒朝着棺材照去,只见这棺材与平日里见到的没有什么区别,是一般的木头所制,不过在棺材板上却分别贴着一张黄纸,上面好像还写着什么。
    借着灯光我仔细看去,其中两口棺材上的字分别是李桂芝和陈嘉明,这是我父母的名字,怪不得当初村民没有见到奶奶将我妈的尸体下葬,原来是葬在了自家下面,只是令我有些惊讶的是我爸的尸体竟然也葬在这里,这倒是让我没有想到。
    我长舒一口气,将目光看向最后一口棺材,可当我看清黄纸上的字时却不禁吓得后退数步,连手中的电筒都差点掉落在地,黄纸上赫然写着徐久莲三个字,而这个名字的主人正是我奶奶!
    第四十一章 羊刃驾杀
    刹那间我感觉胸口就好像是压住了一块大石头,让我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老一辈的人虽说自古就有给自己提前打造棺材的习惯,可从来不曾有人往棺材上贴名姓。
    这种做法十分不吉利,是在咒自己死,所以只有死了的人才会在这棺材板上贴上名姓,如果人活着棺材上还有名字,那么阴间的鬼差会认为这人是游魂野鬼,会来到阳世拘魂,这说法虽然是乡野传闻,但绝对有可信之处,奶奶通晓其事,自然不会犯这么大的错误。
    事到如今只有两个可能性,一是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奶奶给自己准备的一口空棺,二是棺材里面另有其人,至于是谁我猜不到,反正这里面的人决计不可能是奶奶,毕竟奶奶的尸骨我刚刚火化,现在骨灰坛还放置在香案上。
    我站在原地深呼吸几口气,缓和了一下心绪之后便缓缓靠近棺材,既然奶奶当初对我加以阻拦,就说明这其中必然有猫腻,可能跟奶奶的身份有很大关系。
    好奇与恐惧总是前者占大部分,而我也不例外,我踌躇片刻后便下定决心要开棺看个究竟,见棺材上没有封棺钉,我张大嘴巴将手电筒塞进去,双手扒在棺材板上,双臂猛然用力,咣当一声面前的棺材板就掉落在了地上,掀起阵阵尘土。
    棺材打开后我没急着上前,而是后退两步观察情况,见半分钟过后棺材里面还是没有异动,我便壮着胆子走到棺材根上,拿起手电筒就朝着里面照了进去。
    可我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头皮都炸了,双腿不住打颤,若不是扶着棺材恐怕已经摔倒在地,这棺材里面的人竟然跟我奶奶长得一模一样!
    黑色祥纹寿衣,落底藏蓝蛤蟆鞋,面如白纸,双目紧闭,她的模样与我小时候印象中的奶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时候奶奶差不多五六十岁的样子,脸上的褶皱还不算很明显,头发也并非是全白,跟我面前躺着的人简直无二。
    眼前的一幕差点让我崩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奶奶不是已经死了吗,那棺材里面的人又是谁,难不成奶奶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妹,可若真是如此为何从来没有听她说过。
    就在我大脑一片混乱之时我突然看到尸体旁边好像还有一个白色的东西,我伸手将东西拿出,竟然是一块白色方巾,方巾呈长方形,里面还包裹着什么。
    我将方巾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本泛黄的旧书,上面写着幻尸秘术四个字,翻动几下书本,一张白纸从中掉落,我弯腰捡起,借着灯光仔细看去,看完之后我如芒刺背,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棺材和骨灰坛里的都不是我奶奶,而旁边两口棺材中的尸体也并非是我爸妈,他们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
    骨灰坛中人原名叫做孟兰香,是幻尸宗弟子,也是我亲生母亲的贴身仆人,十八年前我在幻尸宗出生,一生下来便是羊刃驾杀命格,羊刃合七杀为大凶,羊刃有杀制约为贵,意思就是说若是有人将我制服便可以操纵权贵,若是无法制服便是灾祸。
    幻尸宗门主担心无人降我,于是便找弟子准备将我暗杀,母亲知道后便让孟兰香将我连夜带走,而母亲和父亲经过拷打后并未说出我的下落,最后惨遭幻尸宗杀害。
    孟兰香带我一路逃亡,最后来到了陈官屯,她见陈久香家炊烟升起,便进去讨口饭吃,交谈之中她了解到陈嘉明前几年为村里开山的时候意外身亡,而死因正是因为村长埋放过多炸药,所以才导致山体崩塌。
    当时恰巧陈久香的儿媳田桂枝快要生产,孟兰香便将其骗至东山荒庙,把腹中婴儿取出,交于刑玄易养大,随即她用幻尸宗秘法将整个村的人蛊惑,造成婴儿破尸而出的假象,然后她回到陈家将陈久香杀死,取代了她,成为了我的奶奶。
    而这地窖就是用来存放三人尸体所用,孟兰香心中有愧,所以将陈嘉明尸体挖出,带回家中,与他母亲和妻子葬在了一起,没想到这一葬就是十八年。
    看完纸上的内容我如鲠在喉,浑身都不住颤抖着,没想到我竟然是邪门弟子的后代,而养育我十八年的奶奶也是邪门弟子,这一切发生太过突然,就好像是晴天霹雳,让我根本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