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泉和烟,练习簿和玻璃窗

      五感平衡,是人的本能。
    目不能视,其他感觉就会无限放大。
    跟声音一样,高宇彬对徐濛的气味也很敏感。
    这点他以前就发现了,每当她从教室外面走进来,他就能闻到味道。有时候像薰衣草,有时候像晚香玉,有时候花香会变水果味,蜜桃橙子都有过。她什么时候洗了澡,什么时候洗了头发,他都能闻出来。
    甚至高中的时候,她从楼梯经过,她在走道徘徊,鼻尖萦绕的都是她的味道。避开归避开,但叫他怎样忘记呢?
    其他人的味道都像干燥天的泥土,只有她像沙漠里最清澈的一泓甘泉。
    尤其这个时候,床上的时候,他仿佛一个迷失方向的沙漠旅客。此刻,根本不是夜半时分,而是正午烈阳。他焦躁难耐,心里唯一的渴望是她。
    高宇彬没有悬念地坚持不到二十分钟,于是又让徐濛安排了二十分钟。
    传统手艺是一门技术活,徐濛也是勤加学习的好孩子。外加实践出真知,又积累了很多经验。她在旁边坐下来,一只手垫在下面,另一只手握紧了,螺旋式上升下降,她已经很熟练。高宇彬招架不住,马不停蹄又射了一次。徐濛却还不停,扶住了,去摩擦顶端。他以前射完,再被徐濛含住就已经受不了。眼下却是体内高潮,体外又只增不减。这样子持续双重刺激,让他简直跟升天一样。还不是一般的升天,是升天又升天,是升天又升天,连破九重天的那种。
    高宇彬身子乱扭起来,腰板也乱动,臀部收得非常紧。
    徐濛压在他的腹部上,掐他的侧腰,用了十分力气:“让你动了吗?”
    非常痛,但是痛觉也刺激人的性欲。
    心里想要,身体不允许,高宇彬居然想哭:“啊……我不行了,真不行了!”
    “难过?”
    “太难过了……啊我要死了!啊……”
    “那你要叫我什么?”
    高宇彬叫不出口,也不想在床上服输。只好仰着头喘气,嘴里嗬嗬作响,像被困的猛兽低声呜咽。
    徐濛也不理他,专心致志手上的活计,快慢有节奏。
    再过了几分钟,高宇彬感到全身突然决堤,所有的生命之水都朝一个地方涌去。
    徐濛让它正立着,刚开始是一两束透明液体。后来就完全失控了,活像一个小喷泉,喷得到处都是,在他的喑哑声音中足足喷了得有十几秒。
    再极致的高潮,都不足以形容这种感觉。
    溺水濒死,又吐水活过来,应该就是这种感觉了。
    这又新奇又好玩,他在自己手下喷出来的样子也特别性感。
    徐濛不禁成就感满满,又像开始那样,给他顺顺气:“真乖!”
    高宇彬哼了一声,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虚弱,堪比连着做了一百次极限运动。
    徐濛给他解开衣服,大约是挣扎的厉害,手腕全红了。他攥着拳头,指甲都在手心掐出痕迹。又把他的衣服拉下来,拿纸巾擦了擦他完全汗湿的脸和脖子。他一直被衣服闷着气,虽然不至于憋死,但总差那一口。是以这会子满脸通红,一直延伸到锁骨下面。身上也让徐濛掐得没几块好皮,青一块紫一块。
    徐濛咽了口口水:“真看不出来你还挺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奸你呢!”
    高宇彬还没缓过神来,气若游丝:“你就是指奸我……”
    “你还好意思说?谁先动的手?”
    “哥哥我。”
    这时候都不忘呈口舌之快,男人真是无聊……
    虽然徐濛刚刚把被子收了起来,但床单还是没法睡了。她把湿透的床单收起来,准备明天偷偷洗,又换了一床新的。
    二人浑身黏糊糊,兼有高宇彬刚刚的杰作,只得偷摸上楼去他家洗澡。
    高宇彬人生第一次进入贤者模式。
    徐濛在浴缸里亲亲他的额头:“值得纪念。”
    被他泼了一瓢水:“丫尽不学好!”
    “舒服吗?”她闪着眼睛问他,让浴室的灯照得亮晶晶的。
    “特别刺激。”
    “那下次我们换换,怎么样?公平公正吧?”
    他在水下,推着水波打了她一下:“你等着,我不弄死你!”
    洗完澡,两个人窝在床上温存。
    高宇彬点了一支烟,今天这样的性爱,值得来一只事后烟。徐濛很自然地从他的烟盒抽出一根,低下头,一手撩开头发,去借他的火。
    她没有烟瘾,一般也不抽,所以高宇彬还没见过。
    他很意外:“以前就会抽?”
    “以前不会。”
    “那什么时候学的?”
    她不紧不慢的,吞云吐雾也秀气:“本科的时候。”
    徐濛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落地窗前面,把那口气呼在玻璃上:“想你想得受不了,就抽一根。”
    玻璃上立刻雾蒙蒙一片,她在上面写写画画,是高宇彬的名字缩写。
    写了又擦掉,擦掉又呼一口气,重新写。
    如此往复,玩够了,徐濛转过头来:“跟你抽一个牌子的,觉得这样联系还没断,是不是很傻逼?”
    高宇彬点点头:“是挺傻的,跟我一样,小时候课本里他妈全是你的名字。”
    练习簿和玻璃窗,载了多少少年心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