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宴好晕晕乎乎地吃完那一半甜点,从餐厅回到公寓,人依旧很恍惚,像是在做一个梦梦。
    很长很美,他不敢去想,生怕多想一点就会梦醒。
    江暮行关上门,换了鞋去客厅开空调,发现少年还站在玄关,呆愣着,灵魂仿佛不在了,他低低喊道:“宴好,过来。”
    宴好脑子里的那根弦一颤,三魂六魄都回来了,他猛地扑向江暮行。
    眼睛很亮,很红。
    鼓胀的喜悦里面,带着一些小委屈。
    江暮行没躲,他张开手臂接住扑过来的少年,被那股力道带着往后退了几步。
    宴好腿夹着江暮行的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了上去。
    江暮行的声音里有无奈:“很勒。”
    宴好紧紧缠着他,一改之前的缩手缩脚,恃宠而骄道:“那你忍着点。”
    江暮行:“……”
    他抱着宴好走进旁边的房间,窗帘拉了一大半,光线微暗,客厅的冷气正在一点点流进来。
    两个少年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单纯干净的爱恋弥漫进了空气里。
    宴好弓着纤瘦的腰背,脑袋凑近江暮行的脖子里,小奶狗一样蹭着。
    江暮行气息粗沉着捏住他的脸,把他扳到自己眼皮底下。
    宴好的眼神有几分迷离。
    江暮行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他的脸颊,指腹粗糙,触及的是一片白嫩光滑。
    几秒后,江暮行微低头,薄唇贴上宴好的眉心小痣。
    宴好两条腿发软,挂不住的往下滑。
    拥有两个盘的人,表现的很丢脸,都没亲到嘴就不行了。
    江暮行把宴好往上托托,唇沿着他的小痣下移,擦过他可爱的小鼻尖,堵住他的喘息声。
    那一刻,宴好全身像过电似的酥麻,一股热流从后脑勺往下窜,一路爬过脊梁骨,直冲尾椎,他仰着头跟江暮行接吻,眼角泛红,鼻息紊乱又湿热。
    宴好的喉咙里火一般烧得慌,想喊想叫,好像正在被江暮行耍。
    直至临界点。
    然后宴好脑炸开烟花,他在江暮行怀里一阵颤抖之后,看见了雨后彩虹。
    宴好:“……”
    江暮行:“……”
    .
    全界都安静了下来。
    宴好依仗江暮行的臂力软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呼吸,急速汲取着新鲜的空气,又窘又羞耻,搂着他脖子的手指都蜷缩了来。
    江暮行的嗓音嘶哑:“下来。”
    宴好以为江暮行生气了,连忙把一张绯红的脸从他胸前扬来,轻喘着说道:“这事不怪我,是你吻我……”
    话没说完,宴好脑一白,烫得一哆嗦。
    下一刻就被强行丢到了床上。
    江暮行大步去卫生间。
    宴好坐在床上做了几个深呼吸,快速换上干净的裤子去卫生间喊:“要不要我帮你?”
    里面没回应。
    宴好什么都听不清,他第N次吐槽这扇门的隔音效果,正要走,门里传出江暮行的声音:“宴好。”
    “把餐厅的话说完。”
    听不出是怎样的情绪,只是声调格外粗沉。
    宴好的脸上燥热,江暮行这时候怎么还提出这种要求?他能听进去吗?
    江暮行催促,带着低喘:“快点。”
    宴好完全不能思考了,他被蛊惑了般怔怔回答:“我喜欢你。”
    江暮行:“再说。”
    宴好:“我喜欢你。”
    江暮行:“继续。”
    宴好:“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江暮行,我喜欢你。”
    一门之隔,江暮行在一声声炽烈的告白得救了。
    .
    年轻的身体精力旺盛,骨子里的血性正浓。
    澎湃完依然高涨,难以平复。
    江暮行去厨房烧水,宴好黏在身边:“那会你在卫生间里,干嘛要我一遍遍说?”
    宴好嘴里含着苹果糖,小声嘟囔道:“我都不好意思了。”
    江暮行闻着他的甜味:“做自己的事去。”
    宴好咬碎糖果:“做着呢。”
    江暮行接完水,“啪”一下按上电水壶的盖子,头侧向他。
    宴好现在有了新身份,不再小心翼翼,他将眼里的喜欢明晃晃地暴露出来。
    夹杂几分被宠出来的孩子气。
    作为宠人的一方,江暮行无奈:“吃过麦芽糖吗?”
    宴好不明所以。
    江暮行说:“你跟它一样黏。”
    宴好:“……”
    “喜欢你才黏你。”
    江暮行的喉头攒动,体内又窜火,他听了黄绪一番话就调整计划,允许小变动自由发展。
    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就已经狂野生长,失去控制。
    江暮行捏了捏鼻梁,明天就开始鼓励式教学,边执行边修改。
    腰被抱住,江暮行严谨的思绪瞬间就出现一条裂缝。
    宴好从后面贴着江暮行:“班长,你在想什么?”
    江暮行握住腹肌上面的两只爪子:“在想你今天的学习计划都有哪些。”
    宴好:“……”
    “刚才那个问题的标准答案是,在想我。”
    江暮行一根根捏着宴好纤长的手指:“我想的是你的学习计划,概括来不就是你?”
    宴好嘴抽抽,这都行。
    “今晚你是我男朋友,我能不能不复习啊?”
    江暮行唇角微勾:“明天我还是你男朋友,你也不复习?”
    宴好在后面,没瞧见江暮行笑,只觉得他心情很好。
    “班长,你都不想要我吗?”
    江暮行的面上沉着一片:“别闹。”
    宴好在他耳边吹口气:“我不止眉心有小朱砂痣,屁股上也有。”
    江暮行的眸色一暗,捏着他手指的力道加重。
    宴好疼得“嘶”了声,江暮行果真喜欢他的小痣,他欲要说话,头顶就响一声。
    “痣我会看的,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宴好想吐血。
    江暮行扫一眼手表:“快九点了。”
    宴好亲他耳朵。
    江暮行阖了阖眼,严肃道:“宴好,不要懈怠。”
    宴好撇撇嘴:“十分钟。”
    江暮行转过来,后背倚着台子边沿,任由宴好亲上来。
    手不知何时掐住了他的腰。
    .
    宴好一张理综卷子做了一小半,就匆匆跑出去找江暮行:“班长,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江暮行在叠衣服:“卷子做完了?”
    宴好摇摇头,继续问:“你喜欢我什么啊?”
    江暮行示意他看墙上的学习计划。
    宴好装瞎不看:“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江暮行把叠平整的衣服放沙发上,
    “你喜欢我,宴好,男的?”宴好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丝变化。
    紧张,忐忑,又偏执。
    江暮行揉着额角:“高三谈恋爱会分心,我本来想高考后再告诉你。”
    宴好想到江暮行说有一件很困扰的事情,他决定采用绪哥的提议,再结合后面的走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我现在就去做卷子!”
    宴好跑几步就折回来,在江暮行唇上咬一口:“你已经表白了,不许后悔。”
    江暮行笑着叹息。
    宴好回书桌前埋头刷题,刷着刷着就咬笔头。
    餐厅里的那一出,对他来说是甜蜜的懊悔。
    当时要是快一点说完就好了。
    明明那么喜欢,明明在心里偷偷念过那几个字,无数次。
    怎么就让江暮行抢了先呢。
    宴好的手机突然响了,江暮行发的信息。等你明年拿到了录取通知书,我告诉你,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
    宴好愣了一下,难道江暮行不是补课期间对他动的心思?
    不应该啊。
    在那之前,他们都没怎么说过话。
    宴好瞥到空了大半的卷子,脑阔一疼,算了,先不想了。
    反正江暮行是他的了。
    以后有的是时间,总会有知道的一天。
    不多时,宴好的手机又响,江暮行发来第二条信息,回答他问过的另外两个问题。
    我喜欢你这个人,所有,全部。
    宴好从头到脚都烫呼呼的,江暮行竟然会说情话,他会,太好了,不用教。
    只不过是短信,当面说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江暮行会脸红吗?
    宴好偷偷溜出房间,想看江暮行在干什么,冷不丁地跟他对上视线。
    江暮行面色深沉,俨然不像是编辑过一条甜蜜信息的人。
    “你在干嘛?”
    “我活动一下手脚。”宴好灰溜溜地回了房间。
    .
    江暮行过来时,宴好是一副快要死了的表情。
    “理综卷子做完了?”
    “做完了。”宴好说,“资料书上的题我做的很不顺,别管我了,你先去睡吧。”
    江暮行拿理综卷子看看,把错题用红笔勾上。
    “数学卡哪道题了?”
    “哪道都卡,”宴好很烦,“妈的,今晚的不知道怎么……”江暮行皱眉:“脏话不要说。”
    “好吧,不说了。”宴好揪着刘海。
    江暮行俯视他的发顶:“总共没几根毛,你这么揪,没高考就秃了。”
    宴好立即松开手指。
    江暮行弯腰凑近,看他资料书摊开的那页。
    “不要看了,”宴好拆开一包薯片,“我还不知道要到几点做完呢。”
    “这题,你写了一堆,该用的公式没用上。”
    江暮行拿笔在草稿纸上解算:“我让你背的东西,就一定是对你有用的,你必须要背,先背下来再吃透,都是有方法的,我说的你要记住,学习没有投机取巧一说……”
    宴好啃着薯片:“你像是在给儿子指导作业。”
    江暮行停笔。
    宴好把叼在嘴边的薯片“咔滋咔滋”吃掉:“你写你的。”
    江暮行接着解算:“这题我现在讲给你听,明天晚上我会出同样的题型,你如果解不出来……”
    宴好没有在怕的。
    江暮行用手背蹭掉他嘴角的薯片碎渣,动作温柔,说出的话非常严厉。
    “那就每天多做一套卷子。”
    “……”
    .
    当晚,宴好洗完澡就去了江暮行那儿,带着他的邦尼兔。
    江暮行把脸一绷:“睡你自己的房间。”
    宴好的回应是爬进被窝,把空调往肚子上一盖,抱着邦尼兔闭上眼睛,动作一气呵成。
    江暮行:“……”
    宴好揉着邦尼兔,憋不住地问道:“班长,你那个QQ头像,26216跟我有关吗?”
    “有的吧?你今晚改了没多久,就跟我表白了。”
    江暮行坐在床边整理书本,没理。
    宴好挪到他身旁,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在他精窄的腰上弹钢琴。
    “告诉我吧,你不说,我就总是想,很费脑力。”
    江暮行把书理好了,堆放在床头:“我的名字是多少笔画?”
    宴好算了算:“26。”
    江暮行又问一句:“你的名字笔画又是多少?”
    宴好的名字笔画少,他很快就回答了:“16。”
    江暮行掀开被子躺进去:“520这三个字里面,2代表什么意思?”
    宴好不假思索道:“爱。”
    江暮行屈指刮一下他的脸颊:“所以你告诉我,26216连在一,怎么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