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体师尊篇_分节阅读_245

      进城之后,西边天的红霞也已经完全退下去了,只剩下一层琉璃色。
    沙城实在算不得大,但里面居住着不少人,街道两边有好些树木,同城外的黄沙之地并不一样,带着生机。
    城中之前有好几座寺庙,那个老僧人曾经在这些寺庙里来修行过,抄写过经文,就带着其他僧人找到那些寺庙里去。
    不过自从因为沙城换了城主,新的城主并不信佛,而且因为老城主信佛在寺庙和僧人身上花了太多银钱以至于在军饷上亏空导致战力降低后,新城主对寺庙和僧人都是排斥态度。
    曾经十分鼎盛的佛道文化在沙城也衰落了,而且那些原本僧人很多的寺庙,也都开始寥落起来。
    这几个僧人找到的寺院,已经有些破败,里面只有很少几个坚守的僧人,但他们还是好好招待了这几个从平城前来的僧人。
    安顿之后,寺院里的僧人就说,“听说平城被胡族攻下了,胡族会进而侵犯沙城,不少僧人就走了,往中土去了。”
    “我们在这里休整之后,也要往凉城去。”老僧人说,吃着干粮喝着冷水。
    君迟默默地坐在一边,也一边啃那硬得几乎啃不动的饼,又就着另外的僧人传过来的水袋喝了一口冷水。
    水是珍贵的,必须十分节约。
    君迟的神识能够笼罩整座城池,他已经将宁封的这一世做了了解。
    宁封是城主手下的将军,算是城中第一大将,叫风尺,出生不久就被父母丢弃,被前任城主收养,现年二十九岁。
    风尺进了城主宫殿,这是城中心的一处大宅,虽然叫宫殿,但并没有宫殿的华丽,不过也算是整个沙城最好的宅院了。
    风尺去见了城主,城主是一个三十六七岁的男人,风沙之地的沙城,即使是人上人的城主,也被这里的烈阳和风沙过早地衰老了容颜,他皮肤黝黑,脸上带着风沙和岁月刻上的纹路,眼中却桀骜戾气未曾被风沙减少。
    风尺道,“城主大人,斥候来报,胡族在近几日就会攻击沙城,必须让城中百姓早些迁往凉城。凉城会愿意接纳沙城百姓。”
    城主怒道,“还没有同胡族交战,便让百姓迁走,百姓都没了,我这个城主,还算什么城主。再说,我们有两万士兵,不信不能护住沙城一时。”
    风尺道,“胡族有十几万士兵,沙城根本守不住,胡族并不体恤百姓,到时候烧杀一番,城中百姓能活下来的又能有多少。”
    无论风尺说什么,城主都不允许下令让百姓此时迁走,反而让人去向城中百姓加税,因为要迎战胡族士兵。
    风尺虽然恼怒,却也无法,只得从城主宫殿出来了。
    在去兵营的路上,一个僧人在路上拦住了他的马。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天上的月亮和星子让房屋大地上染着霜色,他坐在马上,看着路中间的僧人,精神些许恍惚,道,“为何拦住在下的马。”
    君迟道,“我听闻要抵抗胡族大军,要打仗了,就想入伍。”
    僧人加入士兵的行列并不少见,大部分是与什么大义无关的。
    在这食物只够人不死的时代,当僧人能够吃饱饭时就去当僧人,当僧人没有吃的时候,就改当士兵,也是常见的。
    再说,君迟还年轻,看起来也就十几岁。
    他的相貌自然不止十几岁,但是,这沙漠之中,环境会让人过早地衰老,于是君迟和这些人一对比就会显得更小。
    风尺说,“你不是今天才进城来的僧人吗,赶紧跟着你的那些同伴去凉城吧。你要当兵士,与敌军相接,你就会死。快走吧,不要留在这里。”
    君迟却道,“我不走,已经决定了,要跟着将军。”
    风尺没有理他,骑着马从他的身边离开了。
    君迟跟在他的马后跑,风尺没有回头。
    第二天,风尺发现那个小僧人已经穿了一身灰扑扑的补丁军服,身上并没有半片护甲,他和另外的兵士在一起操练。
    风尺狠狠皱了眉的,但是没有理他。
    风尺又去劝了城主一次,让他号召百姓离开,但是却没有任何用。
    不仅如此,城池已经彻底关上了城门,既不让人进来,也不让人出去。
    因为胡族要攻打沙城的消息已经传开来了,怕有奸细入城。
    太阳已经落山,兵士们围着火堆吃着饼喝着水,风尺从火堆边路过,发现那个小僧人已经和那些兵士们打成了一片,和他们吃同一块饼喝同一水袋的水,勾肩搭背,讲着一些僧人绝对不会讲的荤段子。
    风尺于是朝那个小僧人怒喝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众兵士都被吓了一大跳,赶紧站起来,朝风尺行礼,“将军!”
    君迟也站了起来,朝他行礼,“将军!”
    风尺瞪着他,“你怎么没走!”
    君迟道,“将军,我现在已经是军中兵士了,自然和将军共进退。再说,沙城已经封闭了城门,我的那些僧人同伴们也不能离开了,他们在整理经楼里的经书,想要在城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带更多经书离开。”
    风尺皱紧了眉,只好不再发怒,转身要走,这时候,君迟居然上前来一把拉住了他,说,“将军,来一起吃饼吧。”
    君迟的行为,让众兵士很诧异,虽然将军并不是一副凶恶的长相,但是却总让兵士们觉得不可亲近,没有人敢这样拉住他,但君迟做了。
    风尺没有甩开他的手,反而问道,“你叫什么?”
    君迟笑了一下,“叫柳君迟。”
    风尺嗯了一声,道,“是在哪里出生的呢?”
    君迟道,“不知道,从记事起,就在平城沙城凉城一带了。”
    风尺又嗯了一声,真就在火堆旁边坐了下来,和兵士们一起吃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