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发疯了的木三夫人

      乌衣茶姬 作者:花椒鱼
    “就得说清楚!”刚才还在大门上哭闹的三夫人踉踉跄跄地奔了进来,指着老夫人喊道,“娘,您可要把这话说清楚了!您为什么要找人去偷那小践人的孩子?您当初不是说过吗?只当这辈子没生养过那个儿子,叫我从本家手里过继一个儿子养着,往来他就是您亲孙子!您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够了!”木老夫人沉喝了一声道,“还有没有点规矩!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脑子抽风了吧!”
    “我就是脑子抽风了!”木三夫人撒泼道,“我在这个家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该受的苦都受了,凭什么倒头来还要给宛晴那践人的女儿孙子腾地方?是您说的她入不了木家祠堂的!她的种儿木家是不会认的!”
    “咳咳咳!”宝梳干咳了几声道,“不好意思啊,插一句嘴,初真的娘呢已经正式入了我们阮家祠堂了,也入了阮家的族谱,至于你们木家祠堂和族谱嘛,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吧!”
    “什么?什么阮家祠堂阮家族谱?”木老夫人质问道。
    “我来说吧,”曲尘接过话道,“初真的爹当初跟我爹是拜把子的兄弟,他随我爹一块儿回了我们老家,然后认了我爷爷做干爹,入了我们阮家族谱,也进了我们阮家祠堂,就这么回事。”
    “啊?”木老夫人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狠狠地拍了两下茶几道,“那死小子居然改了姓入了别家的祠堂族谱!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娘,这个木家啊?”
    旁边正哭着的二姑姑道:“您都把他和宛晴赶出去了,不认他那个儿子了,他还姓什么木啊?”
    “你给我闭嘴!没用的东西,哭什么哭?他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哭的?”木老夫人冲木二姑姑训喝道。木二姑姑悲愤道:“他可是我的亲弟弟啊!我打小带着的亲弟弟啊!他死了我连哭都不能哭吗……不对,娘您怎么知道弟弟死了?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弟弟死了?”
    “胡说!”木老夫人的脸色霎时就变了。
    “不对不对!”木二姑姑起身指着木老夫人道,“您绝对一早就知道的,是不是?弟弟要活着,您派管家去偷他哪门子的孙子啊!您接他回来不就完了吗?正因为弟弟没了,您才想去弄个孙子回来承继血脉是不是?”
    木老夫人气得手都抖了起来,厉声喝道:“滚回你院子去!你个死了男人的不吉利玩意儿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话?娘家要不收留你和你孩子,你们娘几个只能去喝西北风了,还敢跟我嚷嚷!”
    “我是不吉利,可弟弟太可怜了!您当初太狠心了!宛晴有什么不好的?她不就是个丫头吗?她那么勤快能干,做个偏房都绰绰有余,可您就是瞧不上她,不但要拆散她和弟弟,还要赐她毒酒毒死她。您当初要有一点点软和的心,弟弟和宛晴也不至于那么早就过世了……”
    这木二姑姑还没悲痛完,木老夫人面前立着木三夫人突然像了狂似的用头撞了过去。好在孙少夫人和旁边两个丫头一把拦住,这才没当场把木老夫人撞了个人仰马翻!
    “你没好报应的!你绝对会断子绝孙的!”木三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了起来,“你明明知道你儿子已经死了,你还瞒着,害我在这家里守了这么多年的寡,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心肠的人!你把我留在这家里,就为了让我给你过继个孙子,让你名正言顺地接管木家,你太狠了!绝对会遭报应的!”
    “还不把她拖下去!”木老夫人的脸全青了。
    几个下人丫头合力,这才把哭闹不止的三夫人抬了下去。前厅里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只剩下了木二姑姑时不时的抽泣。这时,曲尘开口道:“看来我差不多已经明白老夫人您的用意了。偷孩子是您的主意吧?没了儿子,又不喜欢我婶娘生的孩子,只有玄孙可以入得了您的法眼。到了您这把年纪,总归还是想见见自己儿子的骨血的,所以才想到用偷的法子是吗?”
    木老夫人深吸了几口气道:“随便你怎么说!横竖你们没有证据!”
    “我们今日来不是找你兴师问罪的,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看起来,有喜有悲。喜的是终于知道了我叔叔原本是姓木的,悲的是原来叔叔和婶娘是私奔出来的,家里还有个这么不近人情的母亲。行了,”曲尘起身道,“该知道也知道了,该说的也说了,我们也没必要留下来听你们闹了。汝年,该走了吧?”
    汝年也起身道:“差不多了,再待着也没意思。真儿,走了,别理这些人。你是姓阮的,跟姓木的一点干系都没有。你娘过世之后是进阮家祠堂的,不稀罕那什么姓木的祠堂,能有多金贵?比得过曲尘修的阮家祠堂?哼,真他娘的别太自以为是了,你们这些姓木的!走了,真儿!”他说罢拉起一直低头不语的初真走了。
    宝梳也起身道:“收场咯收场咯!各位洗洗脸准备吃早饭,不过今早可能有些人是吃不下的了!相公,走吧,请我吃柏树巷子里的炸春卷好不?”
    “好,走了!”
    宝梳挽着曲尘的胳膊,招呼起侯安走了。他们一走,前厅又安静了下来。木二姑姑抹了抹泪水,起身想往外走,木老夫人立刻喝住她道:“你干什么去?”
    木二姑姑扭头道:“我去洗把脸总成吧?不然,又说我给您丢脸面了!”说完她匆匆出了前厅,却没往后院去,而是直奔出了大门。
    在大门口追上初真后,木二姑姑拉着她心酸道:“你也看见了,家里是你奶奶说了算,我还要在她手底下讨饭吃,没法子留你了。得空我就去瞧瞧你,你现下住在哪儿啊?”
    初真道:“你去阮府找我就行了。”
    “好,我找个时候背着你奶奶去一趟,我有好多话都想问你呢!”
    “您随时来都可以。对了,我想问问,我娘真叫宛晴吗?”
    “宛晴是来了木府之后你小姑姑给她起的。她本来是你小姑姑身边的丫头,后来不知怎么的叫你爹给瞧上了。原本说好给你爹当侧室的,可你奶奶死活不肯想毒死她,你爹这才带着她逃了的。唉!真真是作孽啊!当初要把你爹娘留在府里,何至于此呢?”木二姑姑说着又伤心了起来。
    初真忙劝道:“您也别太难过了,好好保重身子,有空就到阮府来找我,随时来都行。”
    “那好,我就不送你们了,回头叫你奶奶知道了又得训人了!唉,在她手底下吃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啊!你们慢走吧!”
    初真和宝梳又安慰了木二姑姑几句,然后才走了。四个人去了柏树巷子口吃春卷,初真拿着筷子一直没动。汝年夹了个春卷给她道:“什么愣呢?还在想那木府的事情?别去想了,横竖你是进我戚家祠堂的,姓不姓木有什么干系?”
    初真放下筷子,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没想到,原来爹娘是那么过来的。他们俩好不容易私奔逃了出来,结果却……”
    “你得这么想,”宝梳咬了一口脆脆的炸春卷笑道,“你爹娘不逃出来,就算活到现下也是痛苦的。他们当初有勇气逃了,好歹开开心心地过了十来年啊,你说是不是?连下葬都是一个坟穴,没准他们这会儿在天上过得开心死了,你就别再唉声叹气了。”
    “那倒也是,”初真略显伤感道,“从前日子虽不怎么样,但至少一家人是开开心心的。一说到这个,我就想起曲安了,不知道他现下在渝州那边怎么样了。他跟着庞钱纭去了渝州上任之后,一直就没再见着了,连信都有两个多月没寄来了吧?”
    “你要不放心,我派人送封信去把曲安叫回来,这儿也有他能干的事儿呢!”汝年道。
    “安子脾气拧,我当初劝他别跟庞钱纭去他也不听,你现下叫他回来他肯吗?我只是担心他身边没个人照顾。”
    “我知道了,”宝梳笑米米地说道,“你是想给安子找个媳妇了吧?”
    初真道:“安子都十七岁了,亲还没定呢!他一个人又在外头,哪里管得了自己的那点子私事儿。我想给他做主吧,又怕他看不中意,还是得他自己瞧上的才好。先前几封信我都问过他了,可他回信一个字儿都没提过。”
    “我说你真是操心过头了。安子差了吗?样子不差还会办事儿,哪儿就愁找不着媳妇了?没准人家在渝州已经找了三五六七八个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正说着,路过的一顶轿子忽然落在了摊位前。轿帘被掀开了,景王妃露出了一张脸,冲宝梳喊了一声。宝梳忙起身走了过去问道:“打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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