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供认不讳

      “自然是真的!”
    苏扬缓缓点头,语气笃定。
    “若是段大人不信,可将下官这份证据,进行对比,便可知晓!”
    段滔却不再多言,他目光沉凝,捏着血书的手指忍不住用力。
    见此,蔡筱和贺叔达两人不由愈发狐疑。
    那血书之上所写,究竟是什么?
    “段大人,苏扬这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伪造罢了!”
    虽不知晓那血书是什么,但贺叔达依旧从容不迫地摇了摇头。
    “既是苏扬所提起的这所谓冤案,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更遑论会有这所谓的证据了!”
    “贺大人……”
    段滔语气幽幽,伸手将血书递到贺叔达面前。
    “劳烦贺大人仔细辨认,这是否为……那庾士素的字?”
    他的语气依旧极为凝重。
    庾士素的字?
    贺叔达先是一怔,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瞳孔骤然紧缩!
    他连忙快步走上前去,自段滔手中一把接过血书。
    看到血书上的内容,他的脸色也不由变换起来。
    一旁的蔡筱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紧跟着凑到贺叔达身边。
    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张血书之上。
    “罪臣庾士素冒死建言,揭发前任户部侍中的一桩陈年冤案……”
    看清血书上最前面的一行字迹,蔡筱便脸色骤然一僵。
    这血书……竟然是庾士素所写的?
    他疯了不成?!
    “这……必是伪造的!”
    蔡筱沉喝道。
    主座上的段滔并没有理会蔡筱,而是沉声向贺叔达询问:“贺大人,这血书上可是庾士素的字迹?”
    贺叔达目光闪烁不已,这一瞬间,他的思绪急转。
    为何苏扬敢呈上来这么一份血书?
    这血书……果真是伪造的吗?
    连他都不免怀疑!
    他与庾士素共事多年,自然认得庾士素的字迹。
    可是,纵使是他,竟都无法分辨出,这血书上的字迹,究竟是否为庾士素所写!
    这字迹……是在太像了!
    甚至……
    就连血书上的手印,也都与庾士素一样,有着两道疤痕!
    “回禀段大人……”
    半晌,贺叔达缓缓抬头,“这血书上的字迹,虽与庾士素的字迹极为相似,可是,下官却能辨认出来,这字迹……应当并不是庾士素所写!”
    他断然不会就这么承认!
    “不是?”
    苏扬却咧嘴一笑,“贺大人,你可要看仔细了!”
    “在这大理寺公堂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莫非还想要……包庇庾士素?”
    他话音落下,贺叔达脸色当即难看起来。
    “放肆!”
    贺叔达冷冷一挥衣袖,“本官说不是,那便不是!”
    “你也敢污蔑本官?”
    他仿若早已怒不可遏,双拳都不由紧握起来。
    可是,他心中也充满了浓浓的疑虑。
    苏扬为何敢堂而皇之地拿出来这么一份血书,说是庾士素所写?
    但凡庾士素矢口否认,那苏扬这伪造证据的罪名,便绝对逃脱不了了!
    想到此,贺叔达又狐疑地打量了苏扬一眼。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心绪骤然凝住!
    今日,他们可并未见到庾士素……
    “实不相瞒……”
    苏扬慢悠悠说道,“这份血书,乃是那罪臣庾士素,在我面前亲笔所写!”
    “当年一案发生后,他始终心中惶恐难安,而先前平定疫患一案的结果,更是让他意识到,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因此,他便找到下官,陈述他一桩桩罪行……”
    说着,苏扬摇头轻叹。
    “只可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自知……”
    砰!
    不等苏扬说完,贺叔达便重重一拍桌案!
    “一派胡言!”
    他怒冲冲地指着苏扬,眼中闪烁着厉芒。
    “这血书,分明是你自己伪造的!”
    他向着苏扬晃了晃手里血书,恨不得要将这血书撕碎!
    “这种证据,我可不敢伪造……”苏扬摇了摇头,又道,“庾士素来寻我时,我也难以置信!”
    “但他自知自己罪无可赦,留下血书之后,便速速逃离了!”
    “只可恨,下官有伤在身,留不住他!”
    听着苏扬的话,贺叔达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他看得出来,苏扬分明已是有恃无恐了!
    “段大人,现在有了庾士素这份对罪行供认不讳的证据,应当足够了吧?”
    苏扬摊了摊手,“此外,庾士素的血书中,还有提到,他所犯的那些罪行,除了与路绩相互勾结之外,还与户部的某些官员狼狈为奸……”
    “只可惜,他并未说明与他沆瀣一气之人,究竟是谁!”
    话虽这么说,苏扬的目光还是落在了贺叔达身上。
    贺叔达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盛怒不已。
    而段滔此时也心绪沉凝。
    苏扬掏出了这么一份血书,无论怎样,此事都绝不能草草了之了。
    只是,那庾士素果真会如此?
    这些,他没有深想。
    “段大人,这一份血书,皆是苏扬一家之言!”
    贺叔达转而面向段滔,“是真是假,我等也还不知晓!”
    “至于庾士素,他如今不在户部,说不定……”
    他一指苏扬,“说不定,庾士素已然被苏扬加害了!”
    “贺大人,说话得讲良心!”
    苏扬摊了摊手,“我这伤势,还能去加害谁?”
    “哼,苏扬,你伪造证据,诬陷我户部官员,简直胆大包天!”
    贺叔达冷哼一声,满脸阴沉。
    苏扬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贺叔达。
    他自顾自地在公堂上踱着步子。
    “眼下的情况,唯有庾士素出现,才能够自证清白了……”
    苏扬故作轻叹,“但庾士素已经不知逃到哪里去了,此案若要查明……”
    他仿佛想到什么,神色一振。
    “段大人,既是庾士素涉嫌身犯重案,倒不如,先去查一查他的府邸!”
    “说不定,他的府邸中,还会留存有什么证据!”
    闻言,贺叔达心绪骤凝。
    昨夜他与庾士素交待过一些,不知庾士素是否清理干净了!
    “不可,段大人,庾士素怎么也是我户部官员……”他连忙劝阻,“此案,更是苏扬诬陷,怎可凭此,就搜查他的府邸?”
    “贺大人!”
    可段滔却摇了摇头,“事已至此,不得不查!”
    话罢,他向着身边大理寺差役,挥了挥手。
    “传本官命令,去搜查庾士素府邸!”
    “此外……那路绩的府邸,也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