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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反而清醒了。他已经明白了,自己不知何时起,对那个长著双被弃小狗似大眼睛的小东西有了超越寻常的情感。所以他才不喜欢他总想著死不死的,也不喜欢小东西把两人真当成普通搭档,一切分那麽清楚。
    因为喜欢,因为爱,而做出了让人讨厌的伤害之事,活该被砍两刀。
    咱人杀大爷也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想说既然都想明白自己感情归属了,知道对人家是喜爱不是单纯的占有欲了,也就有了法子。
    一系列的迷糊疑惑,让他做了傻事,伤了那本就有些惧怕性事的孩子,把两人关系给搞僵了。
    可又有什麽关系?反正他们现在是在一起的了,虽然是共事关系,但至少小东西没有拒绝他的三不五时的亲热举动,起码心里对他是不排斥的。偷偷的窃喜让他最近动手动脚都加剧了,晚上实在忍不住了还要捉这那白嫩嫩女娃儿似的小手来自渎一番,前天被撞见了,竟然没有被推开,真是好兆头不是,指不定等两天就可以吃到嘴里了。
    想著想著就又笑出了声,没受伤的手跑到小楚风脸上捏捏碰碰的好不得意。
    不明所以的小宅男,只是尽量撇著腰杆想躲,却再怎麽也躲不开那看起来伤得还挺重的男人怀抱後,最後自暴自弃的停下躲避了。
    两人就挤在这麽不算太宽敞的电脑椅上,後头某大人又假意呼痛用了下三滥招数,把小耗子似的某宅男给整个揽抱进怀中,窝到了那双紧实修长的双腿间,就那麽暧昧得抱著,蹭啊蹭的,还蹭出了情欲。
    小宅男左避右挡得想躲,又怕弄裂了某人伤处,好为难好为难。
    可怕的色狼人杀,没用上异能,光看那双盈盈的大眼水汪汪的模样就明白了。大手顺著那俊俏小脸就那麽一路往衣襟里滑,还不要脸的越滑越进去,越滑越下面,碰到小小的粉红凸起还不忘揉揉捏捏。
    小宅男本来就是个敏感的身子,当那只作怪大手滑到他腰际,滑进他裤子,滑到他有些小心翼翼偷偷抬头的小肉芽上时,整个人就软掉了。
    大手好厉害,五指上尽是茧子,用枪用刀受训时留下的,天长日久的生在那儿,也不见消,层次感却上来了。碰到小宅男私处,那小小的男根猛的就胀大了一圈,跟打了激素似的,粉嫩嫩的挺直了身子。
    多招人爱啊……翟仁低下头,认真啃著面前敏感又美味的小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得紧盯著前方手中俘获的小小风。
    圆圆的皮肉包裹住的粉红蘑菇头,小得可爱又可怜,古铜色大手握住,像是稍稍些用力就能掐断了一般。可真让他使大力吧,又舍不得了。这是他的小宠物小东西,这麽乖这麽可爱,可得留著好好玩儿,最好能玩儿上一辈子才好喃!
    没想到自己脑子里能蹦出“一辈子”这三个字来,翟仁有些好笑又有些心口发甜的亲了亲怀中人的脸颊。
    这样也不错啊!小东西没爹没娘没负担的,虽然经常跟个小耗子似的缩在电脑前,可真正遇事了处理得也挺不错,至少自己这次能顺利逃开,有很大一半是他的功劳。
    亲亲,捏捏,揉揉,搓搓,撸撸……得!根本扛不住这麽逗弄的小楚风,乖乖的就呻吟著扭动著瘦弱的身子,把那带著甜腥的白色浊液喷到了翟仁手上。也亏得是那只没受伤的手,不然医生可说了沾不得水的,这下可怎麽办才好?
    看到小东西舒服过後竟然一脸担心的捧起自己手来瞧,翟仁真的开心极了,哈哈的朗笑声,大得足以把门给震响了。
    呃……不对,貌似门是从外面给敲响的。
    搭档是怎样炼成的 21
    “南先生,同你预约好的雷特蒙先生已经到了。”推门进来的是翟仁现在这个身份的秘书,负责衔接他的对外接洽等相关事宜,实际上是夜摩的“实习杀手”,一个叫栗然的金发小子。
    一周前刚上任的他,昨天才从夜摩总部赶过来,也不知道紫夜存的什麽心思,派了这麽个菜鸟来当他助理──而且还是中文都不太利索的超级大菜鸟!
    而且,也太没眼力劲儿了!
    眼睁睁看著一脸羞怯红成大番茄的楚风,和翟仁暧昧环著那细腰的手,还能硬塞上来一份文件说要签字。
    “我姓南宫,不是南先生!”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第九十五次出声矫正。事实上,翟仁已经计划好了,倘若这小子敢连续叫错一百次,他就打掉那排碍眼的门牙!
    “抱歉,南宫先生,这位雷特蒙先生已经等很久了。”挠挠头,似乎也明白自己错得很不应该,栗然恭敬得行了个礼,笑著催促。
    无奈,摸摸怀中人低垂的小脑袋,翟仁低声道:“小风,你在这儿休息会儿,我待会儿就上来陪你。”
    夜摩需要非常严谨的掩饰手法,如同黑煞对外一直宣称是全球最大玩具手枪制造商一般,夜摩是以优越的中介服务闻名於世的。
    雷特蒙是夜摩一直以来的大客户,那个老头拥有全美最大商超walmart的百分之五十二股权,每年的人才需求量都位居北美洲之首。明面上,翟仁不能失去这个巨大的“遮阳伞”,所以无论再怎麽想陪在楚风身边,此刻都不得不离开,去戴上假面具应酬金主。
    整整衣衫,带上手套遮掩伤痕,来到会客室推开那扇双开的实木门,在瞧见里面坐著的客人时,翟仁愣住了。
    怎麽?谍对谍?将计就计?
    皱紧眉头,挥退倒好茶准备在一旁做笔录的栗然,翟仁坐到了来人对面的沙发上,挤出抹客套的假笑来:“请问,这位先生冒充雷特蒙先生来这里,所为何事?”
    “好茶!龙井果然名不虚传,色绿、香郁、味醇、形美,真是无一不精。”不紧不慢饮了口茶,那人偏著头闭上眼一脸享受得品味,似乎真是被邀来品茶的一般。不过,待到他再度张口,翟仁的烦躁感便换成了紧张,“肖先生真见外,不久前我们还曾亲密接触过,怎麽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忘记了?还是说,我应该称呼你乔恩,比较方便唤回你的记忆?”
    连他的过去都能查到,翟仁明白,现在这个长著与楚风一般面庞的东方男子,来头不小。
    “称呼并不重要,来者是客,我公司的宗旨是,客人的需求就是我们的最大努力目标,不知你大驾光临有何赐教?只要是我公司能做到的服务,都尽量满足。”无论再怎的紧张,作为一个常年徘徊生死边缘的人来说,翟仁仍能够保持基本的假笑迎客,迂回著探知对方目的。
    “肖先生真客气,就不知,你背後的头头会不会认可你这种待客方式了,毕竟,我需要带走他。”放下茶杯,也不再废话,东方男子掏出一张相片,单刀直入。
    “呵呵,这位是谁?先生自己的相片麽?请恕我眼拙,似乎本公司并没有过这种相貌的成员。”近乎不可见的稍稍愣了愣,翟仁瞧著那张楚风当日因营救他,在酒店地下停车场偷车被拍到的视频截图相片,淡定得微笑。
    “你确定这是我?这张相片发生的时间,我有至少三名以上认证证明,我同肖先生在电梯中。”东方男子笑眯著眼的模样,让翟仁想到楚风写程式完成时候的满足表情,心头竟有些莫名不快。
    “那麽,还请先生明白,私闯民宅并向我们讨要一名本公司重要成员,是美国法律所不齿的。”没办法抹去楚风的存在,翟仁只能寻找变通方法,试图阻挡那小东西被人带离的可能。
    “肖先生,明人不说暗话,当日及洛杉矶街头,至少有三部以上监控器拍下了这位先生与你同进同出的影像。我想,作为fbi探员,无需多做解释也有权从贵公司提审任何我们认为有利於协助破案的人员。”掏出证件,皮革镶嵌的徽章上,清晰的编号佐证,这位与楚风长得很像的男人,身份隶属美国联邦调查局。
    “那麽,搜查证总是要出示的吧?”按下腕表上的通讯器,做出简单示意後,翟仁摊摊手,故作无可奈何得提出妥协似的最後要求,实则是拖延时间。
    然後,没来由的,从外面推门进会客室换茶水的人,正是翟仁非常不希望其出现的楚风。
    “呵呵!看来也不需要了,我要的人自己就来了。”那个东方男子很得意的笑著走向一脸呆愣的楚风,伸出手状似亲昵的摸了摸他小脑袋,压低了声音轻轻道,“小风,我是你叔叔,跟我回家吧!”
    这是什麽状况?
    楚风搞不懂了!
    他诧异得望著一脸敢怒不敢言的翟仁,突然开始怀念起那人的读心术来!
    这个和他长得非常相似的男人,说是他叔叔?可是,从小的记忆最开始,就是那间孤儿院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麽亲人!如果真的有,为什麽他会一直在孤儿院,然後又被金尔领养,最後还……他们既然都不要他了,也就没必要再出现了吧!
    摇摇头,躲开男人一脸慈爱的凝视,疾步来到翟仁身边。揪著那受伤未愈的大手,拽著那副用来掩饰伤口的大手套,垂下眼来。
    他不喜欢,不喜欢这个突然出现,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叔叔,也不喜欢和翟仁分开。
    虽然他讨厌做那种事,讨厌下面被弄得很痛,也讨厌下面流血吃喝拉撒都不方便的感觉……可是,相较来说,他更讨厌的是,在看不到眼前这个第一次认真听他心声,正视了他要求的男人。纵然是求死的执念,但是,楚风觉得,那是被尊重了的。
    当躺在那张冰冷的毫无生气的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时,他连最基本的喝水要求都会被忽视。
    只有翟仁,只有他,不知道突然的从哪里冒出来,给了自己一个解脱。
    所以,无论任何人,在楚风心目中,都不比翟仁来得重要。
    搭档是怎样炼成的 22
    “你不想跟我走?!”这会儿,瞠目结舌极度不满的人,换成了那个据说是楚风叔叔从外表看也满相符的那个叫罗伊的fbi探员。
    “别吓著小风了!”笑得很假很真情的翟仁,一把揽过身旁的小宅男,朝罗伊大人露了露八颗白牙。
    真得意,打心里愉悦著,嘴都何不拢了,再咧都能两头挂上耳根。
    是有些过分,可翟仁就是觉著乐呵。
    怎麽不乐呵?
    好些日子了,从他对那小东西做了过分的事情後,他就感受不到了对方的想法,就这麽僵持著拖著。这会儿,突然出现了个劳什子的舅舅,搞得他连偷偷开始策划的表白大计都没法实施了。往最悲催的方向寻思,指不定今後连面都见不上了。
    突然,峰回路转,一下子自觉身姿拔高了好几丈,心头悬著的大石头狠狠落了地砸出了个名为“心花怒放”的大坑来。
    “小风,你知道他是什麽人麽?他可是杀手,做的事都是用别人的生命权利来换取金钱,不人道不说,也触犯了法律!如果你和他一起,很容易就……”巴拉巴拉一串的义正严词,毫不费力的从罗伊口中窜了出来,不愧是fbi出来的,审讯洗脑一套一套都不带重复的。
    若是换了寻常人,听到翟仁从事的是如此高危职业,一定会飞也似的逃奔到罗伊身边寻求庇护。
    可惜,楚风不是寻常人,对於所谓的人道主义精神,所谓的法律道德观念,他通通是没有的。在他的世界观里,对他好的人,就是好人,做的事就是好事。除开性侵犯之外,其他的那些,他未曾经历过的东西,是好是坏,他根本不懂!
    所以,眨了眨那双可怜巴巴的大眼,小楚风依旧是紧紧环著身旁的男人,朝著罗伊不住摇头。
    “小风!难道你也要跟他一样,活在这种环境中,做那些天理不容道德不允的事情一辈子麽?”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本以为有过虐待经历的楚风,会对那种社会黑暗面的东西深恶痛绝,可没想却被其视若罔闻。
    罗伊急了,上前试图动手,却被翟仁高壮的身型所阻拦,场面有些僵掉,并形成了怪异的对峙情形。
    不懂事的小助理栗然,再度恰好现身,成功化解僵持。
    事实上,他是来看看,刚刚进来掺水的楚风这麽半个多小时还不出去,然後就撞见了这般模样。
    挠头,是大家饿了所以才产生分歧麽?(这神马逻辑?)
    清清嗓子,顶住气压颇低的压力,栗然开口了:“既然都临近中午了,不如大家到餐厅,坐下来聊。”
    而恰好,楚风肚子适时发出的咕噜声,应了景,让两个快要相互撕扯的雄狮停了下来。他们都不舍得他饿著,同样的关心,让不对盘的两人难得一致默认了栗然不靠谱的提议。
    转战餐厅。
    这里是打著优秀中介服务商“南宫翟仁”名号所修筑的私人公寓,只招待生意上的密切夥伴及大客户,所以,宽敞明亮的餐厅,只有很少的几个“员工”在进食。
    罗伊有些警戒得坐到了楚风和翟仁对面,他的旁边是试图让宾主尽欢并努力调节著气氛的没眼色特助栗然先生。他对现在被围剿状况不是太满意,可为了接他失散多年的侄子回家,他必须忍耐。
    有些事情他还没查到,比如小风为什麽会对这个杀手如此依赖。夜摩这种组织,fbi并不会轻易去动,所以他这次前来,也只是公器私用的私人行为,无法借助官方资料库探知更多。
    不过,为了他哥哥,罗伊还是决定尽量想办法把侄子接到身边,就算是工作不保也不足惜!
    “罗伊先生身为fbi竟然还跑去兼职当吉安娜保镖,我真怀疑联邦政府是否财政赤字,给不了你们充裕的薪资。”微笑著,看著对面猛切牛排的刀叉突的一顿,翟仁好心情得用自己叉子叉了块鱼肉,喂到楚风嘴边。
    罗伊对於这句抢白,没法应付,因为这是个机密任务,翟仁的身份早已让他恨得牙痒痒,自然不会告知太多。有些恼怒得盯著那柄叉著鱼肉往自己侄子嘴巴送的大手,罗伊有种想砍下它当球踢的冲动。
    不明所以的楚风,乖乖吃下了那块鱼肉,感觉到对面投来的炙热视线,抬头,看到一张和自己极度相似只是年龄稍长的脸,笑了笑。
    这是礼貌吧?
    为什麽身边的翟仁会这麽不高兴瞪著自己?
    缩缩脖子,楚风低下头继续吃他盘子里的鸡排,他不是太喜欢胡萝卜,本来想偷偷拨到盘子外面,却被对面伸来的一个叉子给叉走了。感激得抬眼,再度迎上一双慈爱怀念又与自己非常相似的目光,楚风笑得露出牙齿,决定把这个叫罗伊的叔叔也归入“好人”范畴。
    见到那种示好的漂亮笑容竟然不是对自己展露的,翟仁怒了!
    皱紧了眉头,咬了咬牙,放下刀叉恶狠狠道:“罗伊先生,你这种做法对小风的成长完全没好处的,而且,我希望今天的就餐是你同小风的最後一次见面了!毕竟,你并非小风的直系监护人,而小风也不愿意跟你离开,夜摩对他的好,小风不会因为你这麽个外人的横加指责就随意忽视的!”
    “肖先生,我想你真的应该好好再去读读法律了,作为一个美国公民,如此法盲是非常可耻的。我作为小风的直系亲属,已经向法院提出了申述,相较你经营人口流动巨大成员水平良莠不齐的公司来说,拥有正当职业的我,更适合当小风的监护人。我想,你也没道理坚持让我侄子就这麽做个来历不明无法拥有过去和未来的可怜人吧?”据理力争的罗伊,说什麽也不会允许自己今天空手而归的。
    虽然他自己的职业,并不太适合带小孩,可好在楚风已经快要十八岁了,不是那种需要成年人每天管东管西守著念著的小孩子,罗伊自认可以教育好他,特别是比起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杀手来说!
    挑衅的眼神,成功激起了人杀大人前所未有的怒火。
    “你──怎麽了小风?”刚想予以有力回击,却被旁边的小东西拽住了袖子,翟仁压下怒火,转头轻声询问出声。那柔情似水的模样,同刚才的凶狠完全判若两人。
    不过,小楚风是不太懂得这些的,他只知道翟仁好像被自己成功吸引了注意力,终於不再和那个同自己想象的好人吵架了。
    他不喜欢刚刚那种气氛和感觉,好像是他的“主人”同另外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在争斗。不知道为啥,楚风觉得罗伊给他的感觉,非常熟悉,他很喜欢这种亲切感,他不希望翟仁和罗伊为了自己闹得不愉快。
    咬了咬下唇,想到翟仁没法探知到自己想法,拨开餐盘中的鸡骨头,楚风用指头沾著酱汁写下了一句让翟仁瞬间炸毛的话──不闹,我跟他走。
    搭档是怎样炼成的 23
    这下,换眼尖的罗伊大方展露八颗门牙了:“看看,我侄子说了,他跟我走!”
    “小风,你疯了吗!”事实上,震怒的翟仁一脸狰狞表情,才真的是疯了,被活活气疯了!
    “小风,吃饱了麽?我们走吧!”可小人得志的罗伊哪里管他,起身,帅气的把餐巾那麽一扔,微笑著伸手,牵起有些迷茫的楚风便准备走人。
    “哪儿也不许去!”一把捉住那只小小的手掌,困在他大手里,翟仁轰的也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继续一脸狰狞。
    周围瞬间没了人,没眼力劲儿的助理,这会跑得还挺快,已经蹿到了餐厅大门口,眼见就能逃离风暴边缘,却突然听到那声来自地狱的呼唤,“栗然,把门封上,从现在开始,公司不许进出!”
    不许进出?
    一个虽然隶属私人公寓式的办公场所,可实际上经营的是人来人往的中介生意,你让人家不许进出……亏得这里算是内部餐厅,所以掉下巴的,也不过是些内部高管罢了。
    “不许进出?你平时就是用这种方法控制小风的?连一点人权都没有了?”冷笑著,松开楚风的手,罗伊轻蔑得瞄了眼翟仁越发握紧的那只手,“你已经弄疼他了,可惜,小风没法出声抗议。”
    “你……”想说什麽,可还是心疼得松开手。瞧见那支纤细胳膊上出现的清晰指痕,翟仁内疚得无以复加。不久前他刚向自己发誓,说绝不会再伤害这个人,以後都要用保护者姿态站在他面前,为他遮风挡雨的。
    可是竟然连二十四小时都没过去,就被逼著打破誓言了。
    真是……shit!
    自责得垂下肩,翟仁想要解释,却被罗伊随後而来的抢白给打断了。
    “小风,你在这里,当一个杀手的附庸,你可知道,当年,你父亲是对你有多大的期翼?!
    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是想让我为你铺下一条光明的未来之路。如果不是我当年太忙,你被劫匪绑架後又弄丢了,那麽现在,你本应该是向你父亲一样成长为一名优秀的电脑工程师,你这样……”如此这般控诉,说到後面,罗伊竟双眸含泪,似是真情流露,把楚风弄得也红了眼眶。
    之前罗伊所谓的自由人权什麽的,楚风从来都不曾在意过,或者说,他觉得无所谓。毕竟,对於这个人生几乎已了无所愿的他,只是过一日算一日罢了。
    可,罗伊的话,却突然向他开启了一扇未曾关注过的窗。
    父亲,亲人,期望……这一切看似遥不可及的词汇,今个儿突然随著这个和他外貌极为相似的男人出现後,齐齐迸发了。
    电脑工程师?
    原来,他对电脑方面的天赋,是来自遗传麽?
    看到那个“跟我走,我会帮助你”的哑语手势,心头有些莫名欣喜。楚风张大眼,怔怔得瞧著罗伊一脸的义愤及懊悔。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流著同他身体里极端相似的血液,给了他一个生的目标。比之之前翟仁所给予的解脱,当下的这种莫名归属感,让楚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决定,跟著罗伊离开,去找找,他父亲的轨迹。
    之前曾以为,自己存在是为了帮助别人,可自从黑煞之行泄露了部分程式内容後,一直关注美军内部网路。发现美国军方确实被黑客闯入,虽被拦截,却於当日莫名其妙的发射过一枚地对空的导弹……击落的客机,新闻里说是遇到强气流,事实上根本就是他的错!他的帮助,结果只是助纣为虐的自以为是罢了!
    而那个他当成是夥伴的翟仁,似乎也总是对他有著某些程度的戒备(其实是伤过他後开始在忍耐欲望),他总觉得,很多时候,他都与周遭格格不入。
    也许……也许罗伊,能给他答案,让他觉得,纵然当下死去,也不枉此生。
    确立了目标,楚风实际上也是个行动派的孩子。
    冲到罗伊跟前,牵起他的手,咬咬牙,朝著一脸扭曲的翟仁挥了挥手,推开不知所以的栗然,出门,无人敢拦。
    楚风不知道,这些天翟仁对他的关照和守护,已经成了所有人的焦点,没人敢惹人杀大人,当然也没人敢挡人杀宝贝的去路。
    直到罗伊反客为主的把人带上车,发动引擎绝尘而去後,餐厅中才传来某个愤然悲伤的嘶吼:“啊──啊───”翟仁冲出来,可是却没有追赶,只是望著罗伊他们离去的方向,咬著牙,狠狠捶著一旁无辜电线杆。
    直到满手是血,直到看不下去的人来拖来拉来劝,一脸悲戚的翟仁,仍无法抑下内心疼痛,看著道路镜头,心酸得双眼泛涩喉头涌出一阵腥甜来。
    “南先生……你吐血了。”小心翼翼的靠近,小心翼翼的掏出手帕,可没想,却被翟仁大手一挥,栗然整个摔倒在地。
    “滚!”嘴角挂著血迹的翟仁,双眼泛红,泪珠成串,一副野兽出笼的恐怖模样,吓得栗然忘记曾学过的所有技能,只呆呆在地上缩退,“你这个该死的!难道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麽?我姓南宫不是南!而且……你刚刚为什麽要放他们走?我说过不许任何人进出的!”语罢,也飞快掏枪,朝著那傻里傻气的栗然就一阵乱扫。
    当然也不过是吓吓他,四周那些尖叫的人群同样受了惊,知道不久後就会有警察来探,翟仁收好枪,心绪紊乱的前往停车场。
    楚风的离开,像是一场早已揭幕的悲情剧,在翟仁的心头上演。
    回到夜摩总部,被紫夜狠批了一顿的他,开始闭关接受训练。他心情低落,没日没夜的用疲惫来麻痹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何,已累到极点的他,当独自躺在楚风曾睡过的大床时,那种源自内心深处发自灵魂的寂寥感就会溢出来。
    果真是爱上了麽?
    不止一次,翟仁如此自我,却不知该如何自答。
    时间,过得飞快,可对於一直苦等著楚风消息的他来说,却有慢得宛如蜗牛踱步。
    每一个不眠之夜,那种被针扎似的疼痛,让翟仁辗转反复。
    他常想,若是当日楚风离开,他认真的告之,那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感情,结果会不会不一样?摇头,拉起被子捂上脸,遮挡住有一天伊始的晨光,翟仁想要躲避全世界般,蒙住自己,对门外的急切敲门声不闻不问。
    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接任务的他,似被那个离开的小东西传染了厌世的念头。
    需要他供养的母亲,已在不久前离世。而医院退回来的足够平常人挥霍十余年的巨额款项,似乎显示著,就算不当杀手,不接任务,做点其他的什麽,也足够令翟仁衣食无忧。可他眼睛都不带眨的,就把钱捐出去了,捐到孤儿院,帮助那些有轻微自闭症的孩子。
    算是给自己和他另类补偿吧?翟仁想著,皱眉,张眼,看到床前拽著他被子一脸不快的长天。
    还未等他臭脸轰人,那边便甩出了个重磅炸弹,直接把翟仁给“炸”到了飞往塔利班的直升机上──“听fbi那边说,你的宝贝小宅男楚风自行参与了联合行动,被绑架到塔利班一处秘密基地了。”
    搭档是怎样炼成的 24
    轰隆隆隆──
    直升机的螺旋桨发出巨大声响,回荡在阿富汗的北部沙漠半空。
    心急火燎,尚不足以形容翟仁现在的心情。
    那个小笨蛋不是只擅长电脑程式麽?跑去做什麽劳什子的联合行动!
    猛得捶了捶拳,被一旁诧异的小助理投来敬畏眼光,翟仁撇嘴,认真检查自身装备,抹了把脸上的黄沙,心中再度暗自咒骂紫夜派这笨蛋栗然来当近身後勤是多麽失败的决定。
    特别是,这一次的单独行动任务,深入秘密基地,营救人质,难度极大。特别是相对他这种,只知道杀不知道救的人来说,深入敌腹把两个人安全弄出来,非常不容易。可是,他偏偏就来了,还是胡子都来不及刮,穿上鞋拎上家夥就马不停蹄赶来了。
    翟仁瞥了眼身边这个总是记不清他姓氏的小子,还没等飞机飞到指定位置就拉开舱门,弄得他一脸沙尘,决定回去给他算总账。
    “五,四,三……”机舱门按时打开,翟仁戴好防风镜,朝机头处比了个准备妥当的手势,纵身跃出。天气很好,降落伞适时展开,他很顺利落到预期地点,一个略被风化的巨石後。
    收拾好降落伞及相关装备,翟仁用高倍数望远镜看了看目标处,位於东南方的一处军事堡垒,是资料上提供的临时人质关押地点。
    对照了下武装人员的巡逻频率和方式,确认资料无误後,翟仁拿出m82a1狙击掉最高了望塔上的几个武装兵。贴著巨石转了一圈,审视了下周围情形,把m82a1和降落伞等物埋入一颗仙人掌底部,掩好後踏平。
    匍匐著朝堡垒前进,他来到巡逻兵视线死角,打开怀中计时器,按下按钮。
    在脚边埋入一个定时炸弹,翟仁看了看手表,确认刚好两队巡逻兵看不到他时,一个健步冲进了墙柱夹角,再在墙脚埋入另一枚炸弹。左右观望,侧耳聆听,墙那头没有脚步没有乱七八糟的思绪,应该是空无一人的。利落抠住墙缝爬过去,果然这里暂时没有武装人员经过,应该是地处堡垒一角的缘故。
    看了看胸前挂著的计时器,还剩十四分二十六秒,炸弹爆炸。
    在心中再默了一遍行动路线,一鼓作气,沿途在墙柱隐秘处均安上定时炸弹,最终一路顺利的来到关押人质地下室通风口。
    探听了下周围,似乎安静得有些异样,翟仁拧了拧眉,开始掏出工具撬窗。
    铁制的窗架,非常牢固,试图不发出声音开窗未果後,他有些急了。
    掏出消音手枪朝著焊接处连发数枪,总算有些松动。双手握上窗架,刚想使劲把它摇下来,翟仁就听到了较为陌生的阿拉伯语言。应该是数人交谈所发出的,似乎正在讨论今日菜谱。听起来,那些塔利班人离他已不过三百米。
    暗叫,不好!
    这道墙遮不住他的身型太久,他必须在三分锺内搞定这扇窗子。
    想到这儿,手中力量更甚,偏偏窗架就是不再有动静。
    就像那个该死的墨菲定律应验般,越发急,越发撼动不了那几根看似不怎麽坚固的铁条。
    手心被汗水浸湿,额际都不可遏止的滚落下颗颗水球,翟仁已经明显感觉,塔利班人近在咫尺。手中动作未停,可心下不由一阵猛抽,负面情绪瞬间升腾脑际。曾见识过的刑囚戏码统统於脑中演绎一遍,他有些绝望得闭上眼,心中怒叹,莫非这片黄沙将是他葬身之地?!
    放下手中动作,一时间,思绪万千。
    从小到大,翟仁总觉得,死亡这个词离他是很近的。
    自打懂事以来,他的脑海里就充斥著各种各样的声音,那是──人,心底的声音。
    无论他是否愿意知道,那些喜悦的,悲伤的,肮脏的,可笑的……所有的秘密都会被他“听”到。不想“听”也不行,不愿“听”也不行。就算他堵住耳朵,蒙著脑袋,那些声音也能直达他的脑海,涌进他的心里。
    所以,当他明白那些声音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後,便开始离人群远远的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