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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还自顾自地点点头,似乎对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非常满意。
    四个人当中,只有南青箫愣住了,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骆叔时:“骆三爷在开玩笑?”
    “我像是在开玩笑?”骆叔时皱眉,南青箫这么一诧异,搞得骆叔时也诧异了,“怎么?不知道?”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青箫不会是真的没注意到吗?
    “不、不知道……”南青箫眨眨眼。原来骆叔时的那些不举动是因为想追求他所以在示好吗?他不说谁知道啊!
    “现在知道也不晚。”骆叔时抿嘴,有些气恼。仅是朋友,会值得他放下骆家生意屁颠儿屁颠儿地跑来吗?
    “从、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将童年、青春期和成年的短暂相处时光回想一遍,南青箫怎么都没能寻到蛛丝马迹。
    “六年前。”原本只是在寻找童年旧友,可是六年前的那次相遇,当骆叔时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南青箫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也或许是那个时候的南青箫让他一见钟情了吧,总之从那时起一直到今天,六年的时间,骆叔时的这份心意都不曾变过。
    “六、六年?”南青箫傻眼。骆三爷果真是骆三爷啊,这六年来他的音讯全无,骆三爷竟然也能稳坐奉阳城并将骆家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是怎样一种淡定的气度?南青箫完全无法理解。
    “哥,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多余的话?”南明月扯了扯南明宣的衣袖,十分疑惑。
    “你说的哪句话不多余?”南明宣斜了南明月一眼。她不是喜欢骆叔时吗?怎么还这么缺心眼儿?该提醒的不提醒,该努力的不努力。
    “我哪有!”南明月瞪眼,“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南明宣不解地看着自己智力不够用的妹妹。
    “那骆三爷喜欢南青箫,我喜欢骆三爷,怎么办?”
    “谁知道你怎么办啊!自己想办法去!”真是的,就应该让娘把这碍事的丫头带走,什么忙都帮不上。
    “唔……你是不是我哥啊?”南明月皱眉看着南明宣,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南青箫也是你哥,找他帮忙去!”
    “他才不是呢!”南明月皱皱鼻子,嫌弃地瞄南青箫一眼。
    南青箫暗叹一口气。这南家人是都像了南风吗?他可全都听见了啊。
    第13章 明宣登门
    自南青箫说了要先收粮制曲之后,天枢就带队出发,要在高邑城附近寻找适合的卖家,剩下四星与骆叔时在高邑城守着。南青箫被骆叔时半强迫地带进了新宅之后,就没再踏进南府,如今三天已过,只剩下南明宣主事的南府里,气氛比之前还要阴沉,只因南明宣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两夜了,这三天两夜的时间里,南明宣不眠不休地翻看着南风留下的书籍手札,连饭食都是随便抓几口。即便是这样,三天之后,南明宣还是没理出一点儿头绪来。
    “什么破东西!”南明宣精疲力尽地瘫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大力一挥就将手上的书丢了出去,书砸在窗框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少爷,休息一下吧。”一直陪着南明宣呆在书房里的南叔无奈地暗叹一口气。他都这么大岁数了,明明已经打算要回乡安度晚年,却偏偏赶上这样的事情。明宣少爷也是怪可怜的,才十七岁就要独挑南家大梁,身边也没个人帮衬着。
    “南青箫呢?回来过没有?”同样都是姓南,为什么他就要在这苦思冥想,南青箫却能在别的地方逍遥快活?以前是因为娘总在耳边念叨,所以他也怕爹突然对南青箫好了,就不重视他了,可突然被留下变成孤军奋战,南明宣心里还是希望那个所谓的“兄长”能出手相助的。
    “回少爷的话,青箫少爷没回来过。”
    “他倒是逍遥自在啊!”南明宣冷哼一声,更生气了,“明月呢?”
    “小姐跟朋友出去饮茶了。”
    南明宣瞪眼。合着他是最倒霉的那个?
    “少爷,您若是没什么头绪的话,不如……”南叔一脸的犹豫,这话还是没说到最后。
    “不如什么?南叔您是看着我跟明月长大的,是除了爹和娘之外最亲近的人了,在我面前说话,南叔无需顾忌。”南明宣转头看着南叔,笑得爽朗。
    “我的意思是,少爷要不要去找青箫少爷帮忙?”
    “找他?他能帮什么忙?而且你以为他还会帮助南家?”南青箫回来半年,南家上下对他是什么态度?若说南家对南青箫有什么恩惠,那也只剩下的爹对他的生养之恩,还有生没养,他凭什么去向南青箫寻求帮助?他的脸皮还没那么厚!
    “青箫少爷未必会帮助南家,但一定会帮助骆三爷。”南叔同样也不指望南青箫对南家还有什么报恩之心,但南青箫与骆三爷之间的关系却是极好的,前几日骆三爷才表明心迹,南青箫随后就住进了新宅,这不就相当于已经接受骆三爷了吗?这样的话,南青箫就断不会对骆三爷的事情置之不理。
    听了这话,南明宣皱眉,思考了半晌,还是叹一口气。
    “南叔,容我再想想。”
    “是,少爷。那……我去让厨房做点吃的给少爷送来。”
    “恩,去吧。”南明宣一摆手,挥退了南叔。
    南叔摇摇头,默默地退出房间。
    南叔走了之后,南明宣再叹一口气,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窗户。
    南风的书房窗外就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南明宣记得小的时候,他和明月就常常在这个院子里玩耍,爹总是开着书房的窗户,看着他们嬉闹的场景,笑得和蔼慈祥,一点儿都不嫌弃他们吵闹。他就常常跟明月坐在院子里,透过敞开着的窗户看着书房里或严肃或和蔼的爹,看着爹与他的朋友们谈笑风生,那份温润和儒雅一直都是南明宣的憧憬。他就在这个院子里看着爹额角的发逐渐变得斑白,他就在这个院子里看着南家日渐兴隆,他也是在这个院子里得知南家逢变的消息,然后看着爹变得越来越憔悴,连最爱笑爱打扮的娘亲也整日愁容满面。
    爹和娘都以为他还小,不懂事儿,可那个时候,在南家慌乱的氛围中,他的心里也是慌张的,对于过去的留恋,对于现在的不知所措,以及对未来的不可预知。就在那个时候,南青箫来了。现在有时间静心细想过去这半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南明宣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就连爹和娘都显得有些可笑。
    说是认祖归宗,但南青箫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南家的祖宗当成是他自己的祖宗,平淡地进门,没有一丁点儿的喜悦和激动,冷眼旁观半年,他明明知酒懂酒,却不置一词,南家的存亡,南青箫从未在意过,他只是孝顺地完成他娘的意愿,他只是无处可去所以在哪都是一样。娘给南青箫的偏僻小院可以说是正中南青箫的下怀,他人在南家,想要找他随时都能找到,他却又不在南家,他若不来谁都想不起他,那不远不近的距离对他来说是刚刚好的。可笑他还在娘的再三“提点”下将这样一个不在意南家的人当做是对手,他的那些叫嚣在南青箫看来该是多么地可笑?
    南家的继承人吗?不过是人家不稀罕的东西,他还当成是宝了。
    南明宣就这样脊背挺直地站在窗边,思考他的过去,思考他的现在,思考他的未来,思考南家作坊未来的发展,然后,重新审视南青箫这个人。从小就被当成是继承人教导的孩子,自然都是聪慧的,所以当南叔端着小厨房刚做好的糕点进门的时候,南明宣已经想清楚了。
    “南叔,准备马车,我要出门一趟。”想通了,南明宣也不心烦了,转身回到桌边,抓起一块栗子糕塞进了嘴里。
    南叔一愣,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南明宣。他不过是去了一趟厨房,发生什么了?怎么少爷的气质和眼神都变了?那感觉……那感觉就像是年轻时的南风。
    “怎么了,南叔?”
    “请问,少爷是要去哪?”该不会是要去找青箫少爷吧?
    “去找南青箫。”
    “是,我这就去准备。”还真是!南叔眼睛一亮,转身就走。
    南明宣叼着一块栗子糕,莫名其妙地看着南叔的背影。这是怎么了?他去找南青箫是一件如此让人开心的事情吗?瞧南叔这几步走的,快要飘起来了都。
    吃过了东西,南明宣就带上他要带的东西出门了,不出半个时辰,就到了南青箫的住处。南明宣有些忐忑地下了马车,看着南叔敲响那一扇不大的门,他的心也随着南叔的手重重地跳了两下。
    “谁啊?”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可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南明宣,就完全拉开了大门,“南公子,里面请。”
    南明宣一愣,跟南叔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抬脚上前。
    开门的人再多一个字都没说,转身在前面为南明宣引路。
    宅子不大,进门之后先是一个小院,从长方形的前厅穿堂而过,就是比前院大一倍的后院,后院里,南青箫、骆叔时还有另外三个男人各自坐在不同的地方,听见声音后都齐齐转头看过来。
    “爷、青箫公子,人带来了。”天权冲骆叔时微微一点头,就转而走到一边去了。
    骆叔时看了看南明宣,以及南明宣身后端着托盘的南叔,然后就低下头,继续看他手上的账本。
    “坐吧。”南青箫动了动鼻子,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南叔手上的托盘,就笑着跟南明宣客气一句。
    “骆三爷,打扰了。”南明宣现在没什么心情跟骆叔时客套,他认为骆叔时也不在意这些,于是就大大方方地在南青箫右手边的位置上坐下了,“南叔,东西放桌上吧。”南明宣抿着嘴,即使是故作镇定,也能从双眼中看出他的忐忑。
    “是,少爷。”南叔上前两步,将东西放下之后,就又退开。
    “这几种,分别是什么酒?几年的?”南明宣将托盘上的布一掀开,说完这几句就闭上了嘴,多余的话一句没有,死死地盯着南青箫。
    “明宣这是要做什么?”
    “你别管,快点!”南明宣微微蹙眉,是忐忑,也是焦躁。
    别管?跟他有关的事情,让他怎么别管?南青箫轻笑一声,还是执起了第一个酒杯,闻了闻就放下了,接着第二杯、第三杯、第四杯和第五杯,都是闻了闻就放下:“一年陈的桑落酒,五年陈的高邑清酒,三个月的桑落酒,两年陈花雕和……昨天才泡过曲的山泉水。我说的可对?”
    南明宣目瞪口呆地看着南青箫,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竟然连尝都没尝就全部猜中了?不管是酒名还是时间,都是完全正确的,尤其他故意放了两杯桑落酒在里面,他竟然分辨出来了!这可是连爹都做不到的事情!
    在翻阅账本的骆叔时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好奇,便也逐次拿起几杯酒闻了闻。
    “有差别吗?”骆叔时抬手蹭了蹭鼻子。怎么他闻着就都是一样的?
    “有。”南青箫笑着点头。
    骆叔时又看了看五杯酒,回忆着刚刚闻到的味道,仍旧没发现任何区别,于是拿起一杯酒就打算喝下去尝尝看。
    “三爷!”南青箫大惊,赶忙伸手夺下了骆叔时手上的酒杯。
    第14章 嫁三爷不?
    “怎么了?”骆叔时被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南青箫。
    “青箫公子,干得漂亮!”周围的天璇、天玑、天权和摇光也是被骆叔时想要尝酒的动作吓了一跳,见南青箫成功拦截,才齐齐松了口气,天璇更是向南青箫比了个大拇指。
    “爷,您以后能别碰酒就千万别碰酒,别说一杯,连一滴都不行!”摇光有些不悦地瞪着骆叔时。
    “为什么?”不就是酒吗?为什么不让他碰?
    “爷您是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上次他们还以为是青箫公子在酒里做了手脚,后来找了大夫来,那大夫手忙脚乱地诊查之后,就无奈地丢出了两个字的结论,醉酒,那把给他们气的啊。你说哪有男人喝一杯就倒的啊?还是醉得六亲不认了!这酒量,跟他们家爷的长相完全不相符啊!
    “怎么了?”他的酒量?那还真是不太清楚,他的生活中还真没有可以闲适品酒的时间,可是再差也不至于一杯倒吧?骆叔时眨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南青箫。
    “总之,三爷你以后要禁酒。”南青箫一仰头,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
    “为什么?”莫非……他的酒量真的那么差?
    “没有为什么!”南青箫嘴角一扬,一字一顿地说道。
    “……哦,知道了。”骆叔时撇撇嘴,继续看账本。原来他的酒量真的有那么差啊。等什么时候背着青箫试试。
    南青箫满意了,将桌子上剩下的四杯酒全都解决掉。喝惯了湟中地区的酒,睢宁国的这些陈酿对南青箫来说跟水没什么两样,只有喝到一定量的时候,才会醉,就像水喝多了也会撑是一样的道理。
    正品尝这最后一杯山泉水,南青箫突然就听见耳边“噗通”一声,眼角瞄见的景象吓得他手一抖,一杯酒水全都洒在身上了,幸好杯子不大,里面也没装多少。
    “明宣,你这又是做什么?”将杯子放下,南青箫不解地看着双膝跪地的南明宣。
    南明宣跪得笔直,垂着头,一声不吭。不是他没听见南青箫的问题,而是他在犹豫如何开口,虽然跪都跪了,可要开口还是有些困难。
    南明宣这一跪,天璇等人也傻眼了。啧啧,刚刚那一声“噗通”还挺响亮的,这孩子不疼吗?他这是为何而跪?
    “明宣,有话直说便是,快起来。”南青箫已经大概猜出是为了什么事情,禁不住叹一口气。就算南明宣不这么做,作坊里的事情,他也不可能置之不理,因为那关乎骆叔时的利益,可如今南明宣跪于眼前,这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哥……”南明宣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一个字来,这个字一出口,南青箫就为这声音中的哽咽感到惊讶,甚至连南明宣自己都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什么,南明宣突然就觉得很委屈。
    “我与南家无亲人之情,与爹没有父子之情,与你,也没有兄弟之情。”何必呢?以为叫他一声“哥”他就会帮南家东山再起吗?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我、我知道。”南明宣依然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南青箫,“这些年,南家亏欠哥哥跟姨母的,明宣在这里代表爹、代表南家向哥哥赔礼。”说着,南明宣当真给南青箫叩了个响头,果断得南青箫都没来得及阻拦,“但是、但是哥哥总是要帮骆三爷的不是吗?就当是为骆三爷培养一个死心塌地的酒将,请哥哥将酿酒之法传授于我!”
    南青箫皱眉,然后转头看向骆叔时。骆叔时的手下确实还需要酒将,就一个他和作坊里的那些老酒将还不足以带领作坊发展扩大下去。
    “怎么想就怎么做。”骆叔时连头都没抬,闲闲地翻过一页账本,语气也是淡淡的,似乎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一样。
    “哥,求你了!我不想让南这个姓氏自此在睢宁国内消失!我想……我想成为睢宁国最好的酒将!”
    “呵,口气不小!”南明宣的话音一落,天璇就忍不住说了一句,也听不出是赞扬还是挖苦。
    南明宣抿着嘴,笔挺的跪姿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垂着头,对天璇的话不闻不问。
    “不过这恐怕很难,若说睢宁国内的话,怕是找不到比青箫公子更厉害的酒将了。”天玑没骨头一样倚靠着廊柱站着,挑了挑嘴角,那笑容也是看不出褒贬的。
    “那、那我就做第二!”
    “呵。”这一句倒是逗笑了南青箫。虽只差三岁,可终究是没经历过风雨的少爷,现在能心无怨恨地跪在他面前,就已经值得褒奖了,“罢了,起吧。三爷,让人准备一份契约,就按照卖身契的样子来就好。”
    “摇光,去准备。”骆叔时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吩咐摇光去做。
    “是,爷。”摇光点点头,进了屋子,不到一炷香就拿着写好的契约出来了,“青箫公子,请您过目。”
    “明宣看看吧。”骆叔时的手下为骆叔时办事,自然是不会出差错的。
    摇光闻言,就转了个身,将契约交给南明宣。
    南明宣接下,仔细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终、终身效忠骆三爷?”
    终身?南青箫和骆叔时也是一愣,然后转头看向摇光,只见摇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都忍俊不禁。
    “明宣若是真心想跟我学,就签了吧。”南青箫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到底是姓南还是姓骆?”南明宣一脸怪异地看了看南青箫。
    “我当然是……”
    “青箫公子现在应该算是……骆南氏吧?”天璇笑眯眯地抢断南青箫的回答。
    “我可不记得我有嫁进骆家啊。”南青箫斜了天璇一眼,脸颊微微有些泛红,窘得根本不敢去看骆叔时,可即使不看,他也能感受到那带着笑意的视线。
    自前几天表明了心迹之后,骆叔时就再没提起过这件事情,明示暗示都没有,以前怎样跟南青箫相处的,现在还是怎样,倒是天璇、天权、天玑和摇光四个人每天都变着法儿地提醒南青箫,生怕他忘了一样。对于那些揶揄,南青箫要么就不接话,要么就顾左右而言他,不然还能怎么样?
    南青箫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并未交到什么朋友,一只手就够数,而骆叔时是最特殊的一个。从小就认识,却又从小就分开了,还分开得莫名其妙,于是心里便记挂着,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无论经历了什么,无论认识了多少人,骆叔时就像是在南青箫的心里扎了根一样,无论如何都忘不掉,无论如何都想要找到。
    现在,人找到了,南青箫自然是欣喜的,可那份欣喜还没退散,他就被自己一直记挂着的人示爱了。拒绝?那就是要跟骆叔时分开,最坏的局面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南青箫不想。接受?可南青箫并不确定自己对骆叔时是否也抱有那样的爱恋,轻率的接受是对骆叔时的侮辱,南青箫不愿。这样一犹豫,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好在骆叔时并不逼迫他立刻标明态度,对于这一点,南青箫是心怀感激的。
    “青箫公子若是想嫁,我们几个可以立刻去准备啊。”天玑也跟着打趣南青箫。
    南青箫的脸色更红了。
    “额……那……南家是不是应该准备嫁妆了?”南明宣左看看右看看,傻乎乎地说了一句。
    本就是在开玩笑的几个人一愣,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
    “别胡说!”南青箫瞪了南明宣一眼,“这手印你按是不按?”
    “按!必须按!”
    南明宣的话音刚落,摇光就将事先准备好的印泥送到了南明宣手边儿,南明宣撇撇嘴。
    “准备得还真充分。”
    “那是自然。时间就是金钱。”摇光看着南明宣,优雅地假笑。
    南明宣的嘴角又抽了抽,便在那张“卖身契”上按了手印。
    手印按完,摇光就小心地将这张卖身契折好,当成珍宝一样收进怀里。
    “爹书房里的书你都看过了?”手续办完,南青箫才再次开口。
    “都看过了。”南明宣重重地点头。
    “都记清了吗?”仅用三天时间就看完了南风书房里所有的书籍手札,南明宣也真是努力啊。
    “额……没、没记清,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南明宣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恩,你是爹手把手教出来,我相信你的能力。这几天也折腾得不清,你先在家歇着吧,待天枢带了粮回来,我再教你。”各家酿酒的技艺都是大同小异的,他能交给南明宣的,就是如何做精。
    “恩,好。”南明宣点头,话说完了,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还有事?”南青箫不解地看着南明宣。
    “那个……额……就是那个……”南明宣表情纠结,吞吞吐吐半天,一句话却连个开头都没有,这样的态度,倒是让院子里的几个人好奇了,全都看着南明宣。
    “明宣有话就说吧,不碍事。”南青箫以为南明宣是在顾忌骆叔时,于是笑了笑。
    “那个……哥,你要是不打算嫁给三爷的话……还是不要住这里比较好吧?要……跟我回家吗?”骆三爷带走南家大少爷的事情已经在高邑城传开了,小住几日还能说是朋友,可若是住的长久了却又不成亲,那哥哥以后嫁人或者娶妻就都不好办了。
    众人一愣,笑声再起,只有骆叔时黑了脸色。
    南明宣缩了缩脖子,吐吐舌头。
    南青箫一愣,然后一脸无奈,偏头看了看黑着脸正用眼神威吓南明宣的骆叔时,再看看快要钻到桌子下面去的南明宣,还是笑了出来。
    “不了,我就住这吧,方便。”他要跟骆叔时一起讨论的事情,可比要跟南明宣说的多多了。
    “哦,那明宣就先告辞了。”南明宣起身,作揖,转身大步走向门口,走到半路,脚步又突然顿住,“哥若是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飞快地说完这一句,南明宣拔腿就跑,只留下年迈的南叔承受骆叔时的愤怒。
    “哼!臭小子!”冷哼一声,骆叔时就转头看着南青箫,那眼神似抱怨,又似哀怨。
    “我又没说要回去,做什么跟小孩子生气。”这人当真比他年长吗?南青箫暗自觉得闹脾气的骆叔时很有趣。
    “哼!”
    这一声冷哼让南青箫知道,南明宣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不怎么好过了。不过……历练一下也是好的。
    第15章 三爷偷酒
    “青箫公子。”晚饭之后,骆叔时有事要办,就带着天璇出门了,南青箫正坐在小院里对月独酌,也顺便想想这新酒的配方该如何是好,但三杯才下肚,这宁静就被人破坏了。
    “天权,天玑?何事?”
    明明是买给他的宅子,跟骆叔时的骆府紧挨着就算了,怎么就把两个宅子给打通了呢?开的还是一扇拱门,怎么不干脆将整面墙都砸了呢?搬进来的时候,南青箫就向骆叔时表达了他的不满,但骆叔时只以一句“不放心你一个人”就轻飘飘地将他的所有抱怨给堵了回去,于是这拱门也就这么放着了,任由骆叔时以及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不过骆叔时身边的人也都守规矩,要么就是跟着骆叔时一起来,要么就是得了骆叔时的命令过来,不然是绝不会跨过那道拱门的。
    “青箫公子明明是自小受苦走南闯北的人,可怎么就比那些个富家公子更像是公子呢?瞧瞧这模样,天玑刚刚还以为是仙人下凡了呢。”天玑一边打趣南青箫,一边就跟天权走到了南青箫身边。
    七星干将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被骆叔时当成兄弟一样对待,骆叔时从未把他们当成是低自己一等的下人,久而久之,七星干将就被骆叔时刻意培养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不自卑,无奴性,在处理骆叔时身边的各项事务时甚至会根据自己的分析和判断违背骆叔时最初的命令,当然,他们的违背也是忠诚的一种表现。所以,这样的七星干将即使是在南青箫面前,也没个奴才的样子,因为他们原本就不是奴才。
    “天玑可不是为了打趣我而来的吧?”比起那些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奴才,南青箫更喜欢骆叔时身边的这群兄弟,因为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束缚,不必顾忌,南青箫喜欢这样的气氛。
    “这怎么是打趣?天玑说的可都是发自肺腑的实话。”天玑顺势坐在了南青箫的对面,倚靠着身后粗壮的廊柱,而天权则退到了回廊的墙边,阴于阴影处站好。
    “喝酒吗?可没有多余的杯子。”南青箫以为天玑一定会要,所以话音未落,就直接将酒坛子丢了出去。
    “还是算了吧,今夜还有任务,可不能喝酒。”天玑稳稳地接住酒坛,只缓了一下力道就又丢了回去。跟南青箫同坛饮酒?可放过他吧!若是被爷知道了,非拨了他的皮不可!
    “是嘛。”南青箫有些遗憾地撇撇嘴,“那天玑想对我说什么?”
    “是爷的酒量。”
    “三爷的酒量?不超过一杯吧。”说起这个南青箫就觉得好笑,你说怎么就真的有人只喝一杯酒就能醉得六亲不认呢?
    “额……我们是想知道是不是换成其他的酒也不行?”天玑跟天权对视一眼,蹙着眉问道。
    “天玑是什么意思?”
    “我们觉得,爷既然开始经营酿酒作坊了,以后就免不了要与人应酬,这酒量若是一直这样……”天玑面露担忧。
    南青箫想了想,觉得天玑这话在理。酒商大多是从小就开始与酒接触的,不说全都千杯不醉,喝个三两坛都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只要酒商们聚在了一起,那就是无酒不欢的,三爷的这个酒量,着实不太妙啊。
    “那天玑希望我做些什么?”
    “青箫公子可有什么方法能锻炼爷的酒量?”
    “锻炼酒量吗?”南青箫仔细想了想,“倒也不是没有,只是得先摸清三爷的酒量。”
    “需要准备些什么吗?”一听有门,天玑就松了一口气。
    “这样吧,你们明日去高邑城中的几家酒肆买几种酒回来,咱们就趁着三爷得空的时候试上一试。”
    “如此,就拜托青箫公子了。”天玑起身,跟走出阴影的天权一起向南青箫鞠了一躬。
    “无妨。酒以外的事情我不甚了解,若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你们尽管开口就是。”南青箫笑着开口。能帮上忙,他才会觉得自己呆在骆叔时身边是有意义的。
    “有青箫公子这句话,咱们就放心了。”天玑眯着眼睛笑着,那笑容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点儿奸诈,“那我们就……”
    “青青!”
    一听到这个称呼,南青箫、天权和天玑三个人浑身一抖,立刻转头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只见夜色中有一抹黑影在跳跃,一起一落就到了面前,黑影速度不减,一头扎进南青箫怀里了。
    “喂!”南青箫被撞得重心不稳,直接从回廊的栏杆上掉了下去,往怀里一看,撞进来的人可不就是骆叔时。这人怎么喝酒了?
    “爷!”天璇紧追在骆叔时身后,双脚辅一落地就直接瘫坐在地上。天啊,可累死他了!他们今夜是去拜访一下老爷的友人,原本都好好的,可爷不知道从哪弄了酒,竟然在回府的马车上偷喝了,等他察觉到的时候,爷就已经进入了六亲不认的状态,跑出马车就用轻功到处乱飞,幸好现在入了夜,他们走的那条街上几乎没人,不然等明日不知要传出什么样的鬼神故事了。
    幸好爷醉酒之后还记得要找“青青”,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天璇,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让爷喝酒了?!”天玑和天权立刻上前,想要将骆叔时和南青箫扶起来,可这手还没碰到人呢,就被骆叔时给拍开了。
    “别碰!”骆叔时死死抱着南青箫的腰,凶狠地看着天玑和天权。
    “怎么回事?”天权有些恼怒地看着天璇。
    “我、我怎么可能会让爷喝酒啊!本、本来在那边都挺好的,酒局的邀请也顺利推掉了,可是爷不知道从哪弄了酒,回来的时候就在马车上偷偷喝了一杯,我、我……”早晚要被爷玩死!天璇一脸哭相地看着在南青箫怀里一个劲儿磨蹭的骆叔时。
    “爷偷喝酒?为什么?”天玑一脸的诧异。爷这么多年都对酒不感兴趣,怎么突然就有了兴趣了?
    “我怎么知道啊!”
    “许是白天不让他喝,所以才来了兴致吧。三爷,别闹!”磨蹭就磨蹭,手往他衣服里钻什么钻!
    天权和天玑都无法出手帮忙,不管骆叔时在折腾什么,只要两个人伸出手,骆叔时就总能精准地拍到,所以就只有南青箫一个人在跟骆叔时拉扯,两个人你推我扯的,没几个来回,南青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