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郑和军令:登岛,杀倭!

      东海,风高浪急。
    十几艘大小不一的船只,随波而动,船上的号子不断响起。
    郑和稳稳地站在船首,厉声喊道:“给朱能、张玉发信号,绝不能放走这批倭匪!”
    身旁的旗手走到船舷处,三声铜锣之后,旗手挥舞着两个黄色旗帜,然后交叉在一起,往下压分,然后再次重复,直至不远处的船上传回铜锣声,才停止了动作。
    朱能脚下的是一艘三百料福船,虽比不上郑和的四百料战座船,依旧是强横战舰,三百步外,便是日本倭匪的五艘船只。
    不久之前,这群倭匪纠集了两百余人,进犯安东,结果被安东卫给赶下海去。还没等他们商量好是先办丧事,还是先换个位置打劫,郑和的水师船队来了。
    在丢下了两艘船与三十余具尸体之后,这些倭匪仗着船小灵活,逃了出去,途中几次想要分散突围,却被郑和、张玉、朱能的水师给逼得只能一路向东而去。
    郑和并不着急,这群倭匪杀了一批又一批,就是不见少,反而愈演愈烈,甚至出现了有组织的进攻,这让郑和很好奇,好奇是谁在背后控制这群倭匪。
    “前面发现岛屿!”
    水军喊道。
    郑和连忙看去,沉声道:“让他们葬身大海!冲锋!”
    张玉在左侧率三艘战舰,朱能在右侧率三艘战舰,郑和居中,加速而去!
    倭匪见状,疯狂地喊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倭刀,还有几个倭匪,竟也拿出了火铳,对着郑和的船便发射出去。
    郑和身旁的盾牌手动都没动,火铳的射程还不足以突破一百五十步,现在距离尚远,就乱用火铳,只能说明对方慌乱至极。
    郑和举起手来,投石机已然就绪,装着石灰、淤泥、铁蒺黎的瓦罐就放在投石机的弹袋中,八十余军士靠在船舷之后,抽出箭矢搭在弓上。
    “放!”
    郑和见距离拉近到一百五十步左右,便猛地挥手。
    投石机嗡地一声,一个个瓦罐从不同的船只上飞出,一部分跌落在海中,一部分砸在了倭匪的船只之上,石灰弥散,烟雾骤起,铁蒺黎更是划破了倭匪的脸与手,惨叫一片。
    “放!”
    郑和厉声喊道。
    军士拉满弓,以一定角度朝天射箭,箭矢飞出,然后坠落,覆盖了一片小小海域。
    在弓箭发射之后,军士从容不迫的站起来,二十军士拿起长矛、钩镰枪、盾牌与刀剑,二十军士手持火铳,还有二十军士则拿着火攻箭与神机箭。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火铳手纷纷出击,随后便是火攻箭与神机箭,船上的倭匪早已被消灭的七七八八,还没等接舷战开始,福船便直接碾了过去。
    几艘倭船被撞得破碎,成为了一片残碎木板。
    这一招,名为冲角。
    在消灭了倭船之后,一艘艘小船开始从福船之上放下,军士手持钩镰枪、盾牌、刀剑与火铳,沿着福船周围,不断搜寻倭匪。
    见到活的,补上一火铳,然后把脑袋砍掉,见到死的,也是一样的程序。
    这也是血粼粼的经验。
    一开始海战时,倭匪还会装死,待明军靠近之后,便会反杀夺船。
    为了降低士兵的伤亡,郑和下令:
    无论死活,一律当活的,再弄死一次,然后再讨论脑袋的问题。
    “副总兵,前面应该是车牛山岛,是否登岛?”
    一旁的副手李兴问道。
    郑和冷冷地看着远处的岛屿,这里,极有可能是一座倭匪的窝点,只是不知道倭匪有多少人。
    张玉、朱能登上了郑和的座船。
    张玉面色严峻地问道:“副总兵,敌我不明,我军作战军士不过八百,是否等待后援,再登岛探寻?”
    郑和也清楚,自己所率水师,分散在各地,周围这几艘船虽然是主力,但人手毕竟不足,而登岛作战,又非水师最擅之事,加上倭匪情况不明,冒然前进,必有损失。
    “朱将军如何看?”
    郑和凝重地问道。
    朱能沉吟了下,说道:“倭匪掠我子民,杀我百姓,罪行累累!无论倭匪有多少,我们都应该杀过去!凭着我们的军士与火器,哪怕他们有两千人,也不足为惧!”
    “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张玉更为谨慎,问道。
    朱能凝重地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冒险是必然的,但试想,若是我们的妻儿子女就在岛上,就在倭匪手中,谁愿意忍受?谁愿意等待?多一刻登岛,很可能会多活一个人!”
    郑和看向岛屿,抬手,重重地拍打在船舷之上,厉声说道:“登岛,杀倭!”
    三月朔日,即初一。
    朱允炆在礼部与百官的强烈要求之下,释奠先师孔子。
    身着皮弁服,朱允炆御奉天殿,传制遣官,献官领命,摆好祭祀省牲,然后安排祭乐舞生,典仪唱“迎神”,典乐举麾,《咸和》之曲奏响:
    “大哉宣圣,道德尊崇。维持王化,斯民是宗。典祀有常,精纯益隆。神其来格,于昭圣容。”
    《咸和》之曲后,典仪唱“奠帛,行初献礼”,典乐举麾,之后便是《宁和》之曲:
    “自生民来,谁底其盛?惟王神明,度越前圣。粢帛具成,礼容斯称。黍稷非馨,惟神之听……”
    再后面,还有《安和》、《景和》、《咸和》、《咸和》(均为《咸和》,只是内容不同,非笔误)四曲……
    明代对于孔子的敬重程度,可以通过繁复冗杂的礼仪窥见一般,而这,也从某个层面,展示着孔子及其学说的强大影响力。
    开帝王祭奠孔子先河的是汉高祖刘邦,但第一个向孔子行跪拜礼的,是后周太祖郭威,第二个帝王便是朱元璋。
    现在轮到朱允炆了。
    朱允炆对于孔子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好感,若不是“前世”朱允炆的功底,自己连《论语》都背不出来,谈什么对孔子的尊重,总不能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走遍天下吧?
    但对于孔子的贡献,没有人可以否认。
    正如不知谁写在蜀道馆舍壁上的那句话: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这是天下之师,跪拜就跪拜吧。
    朱允炆不介意跪拜孔子,以其对中华文化的贡献而言,给他磕三千个头也不为过。
    让朱允炆头疼的是,礼部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抵制国子监的革新,也在隐晦地提醒自己,孔子乃是天下之师,你想要动儒学的地位,是绝对不会实现的。
    国子监不革新,自己想要复合型人才,那就是痴人说梦。
    毕竟,国子监是大明最高学府,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学院,这都改不了,还指望改革地方县学去?
    这群榆木头疙瘩,不就是在四书五经之外,加点课外读物,搞点课外实践,至于如洪水猛兽,提防万分吗?
    文化是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
    知不知道孔夫子说过“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孟子也提倡“尽信书,不如无书”,怎么到了你们这里,怎么就空剩下理论,没有实践了?
    不服气,抵制是吧?
    朕有的是法子对付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