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挨训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射进客厅，墙角的风扇依然不知疲倦地转着。
    杨南看了一下手机，十点多了。
    这就是夜生活的方式吧？半夜睡，中午起。以前的杨南很少睡到这个时候。
    环视了一周，屋里没人。陈宏伟夫妻俩都上班去了，路兵也不在，估计是找工作或者去哪里瞎逛去了。
    洗漱之后，杨南从冰箱里拿出一包面条和少许蔬菜，简单地煮了一碗面，吃了一顿不算早餐也不算午餐的面条。
    十一点，杨南出门。
    首当其冲的是要租间房子，不能老是住在朋友家，不能总是给别人添麻烦，再说自己也感觉不方便。
    宝安城里分很多区，出租屋很多，当然外来人口也很多，各种各样的人鱼龙混杂。这儿不是专门的工业区，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小生意人，贸易公司、各种服务行业和零售商场到处都是。
    作为一个才刚刚踏入唱歌行业的杨南来说，对于住所的要求不能太高，只要能容身就行。于是他往那些看起来居住环境稍差一点的地方转悠，如果行的话，与人合租也是可以的，就像罗小蜜和冉月一样。
    “靓仔，玩玩吗？”
    一个站在巷口的女人，手里拿着一张折叠的废报纸，边扇风边对杨南说。
    杨南仔细一看，女人清瘦，颧骨突出，再往下看，几乎没有胸，还叉着圆规似的两只脚。
    杨南明白她是做什么的。问道：“这才一大早上的，就开始了？”
    “早起的鸟儿有食吃。靓仔，你不也是一大早的就出来转悠了吗？”
    切！
    “你也太小看人了吧。我是来找房子的，你以为我是来找......”
    正说着，杨南的手机响了，是陈宏伟打来的。
    “你小子跑哪儿去了？”陈宏伟问道。
    “我在外面看看，租个房子。”
    “租房子？......你先回来吧，早上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有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吗？”
    “你先回来再说吧！”
    挂了电话，杨南在路口搭了一辆摩托车，便往回赶。他开门进屋，陈宏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你中午不是不回来的吗？”
    “不干了。”陈宏伟说道。
    “不干了？你丫辞职了还是被炒鱿鱼了？”
    “辞了，早就不想干了，没意思。但是，在新的生产部主管还没到之前，我还得上班，也就几天的时间吧。”
    杨南大概明白陈宏伟找他是为了什么了，说道：“那事你真的要干？”
    陈宏伟点点头，“找你回来就想和你商量，看看你愿不愿意一起干。”
    杨南坐下，掏出香烟点上，也递了一支给陈宏伟。
    “主要是钱的问题。其实......我也不想去酒吧唱歌。”
    “找你老爸，三万五万的弄点过来，咱们一起干！”
    “你这边怎么样？钱都筹到了？”
    “路芸他爸拿了十万，我和路芸有几万，我爸答应出几万，可以凑足二十万。你看你那边能拿到多少？”
    “我不好意思跟我爸说......”
    “创业嘛，开头肯定都不容易，不找你爸支持找谁支持？他们两老就你一个儿子，不支持你支持谁？”
    杨南垂头想了一下，说道：“晚点吧，我爸现在在跑车。”
    陈宏伟点点头，沉默了一下说道：“路芸她爸拿了十万给我们，只要我们还五万，另外五万说是算作给路兵的投资，要我们按比例给路兵股份。
    这个路兵，在老家游手好闲，经常给老头子惹事，叫他打工吧，工作又不好好找，真拿他没办法。”
    “谁叫他是你小舅子呢，慢慢来，年纪大点就好了。”
    “但愿吧。我去上班了，房子的事你先不要急着找，下一步我们还要租一套大点的房子，到时候再看怎么安排大家住宿的问题。”
    陈宏伟说完就走了，杨南一个人坐在那里，想着晚上怎么跟他老爸开口借钱创业。
    晚上，杨南来到酒吧，因为还早，酒吧里的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坐在位置上聊着天，消除着他们一天的疲惫，或是分享着友人之间的快乐。
    杨南走上舞台，拨动吉他，他喜欢自弹自唱，在昏暗迷离的灯光下，他竟然想起了《火柴天堂》这首歌。
    迷人的吉他solo过后，清亮忧伤的歌声响起，在场的每个人都沉迷其中。
    连续唱了几首歌后，杨南走下舞台，坐在一个卡座上抽烟。一个跑场的美女歌手走上舞台，酒吧里的气氛又被带动起来。
    杨南的脑子里总是想着怎么跟他老爸借钱的事。想想也挺惭愧的，活了二十多年，没孝敬过父母，现在不光要让他们操心，还要向他们伸手借钱创业，说是借，到时候真的亏了，父母也不可能要他还。
    终于，杨南一口气喝完了杯里的啤酒，拿着手机向酒吧外面走去。
    “爸，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小子开口，肯定没好事。说，什么事？”
    “那个......我和宏伟商量了一下，准备在深圳开个公司！”
    “开公司？你开玩笑吧？拿什么开？你们懂这里面的道道吗？”
    “别的都没问题，就差点资金......”杨南嗫嚅道。
    “差点资金？小子，我跟你说，别说你爸就是一个开出租的，就是十个开出租的筹钱给你，在深圳那个地方，也不够喂大海里的一条小鱼！”
    “也不至于，你了解的那些，都是电视上的。这边的小公司多了去了，大公司都是从小公司做起来的......”
    “打住！你最近在做什么呢？找到工作了吗？”杨老头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找到啦，在酒吧唱歌呢。”
    “啥？在酒吧唱歌？那种地方你跟我少去，我跑车什么人没见过，那种地方容易惹事儿！”
    “这不是咱们县城的那种酒吧，这边的人素质高着呢！”
    “你少跟我扯！我告诉你，赶快辞了你唱歌的工作，如果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就跟我滚回来，人只要有本事，在哪儿都饿不死！”
    “我来深圳半年都不到，你就叫我回去，人家陈宏伟他们在外面好几年了，也不见他老爸老妈叫他回去！”
    “人家陈宏伟夫妻俩一个月差不多一万块钱的工资，你有多少？我跟你小子说，再给你两个月，不行就给我滚回来！”
    杨老头说完，把电话挂了。
    杨南愣在那里。得了，钱没借到，还挨了一顿批！
    收拾了一下情绪，杨南走进酒吧，此时酒吧里的客人多了起来。杨南再次走上舞台，拿起话筒，很快就沉醉在歌声里。
    袅袅音乐声中，杨南看见两个漂亮女人走进酒吧，稍成熟一点的是老板娘辛丽。
    而另一位更为靓丽的美女，是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