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真亦假时假亦真!

      荧惑星阵,分为九重,每一重都能让人永坠虚无。
    以陈凡现在的修为,哪怕是燃烧精血,最多也就构建出基本幻境。
    在他前世,他还是初入上界的时候,就凭借着荧惑星阵, 坑杀过一位真仙后期的修士,待他成帝后,死在他阵法中的大圣,准帝数不胜数。
    他不信江饮溪能够逃脱的了荧惑星阵,特别是依靠荧惑古星,构建出他心中最恐惧最留恋的幻象。
    虽然陈凡不明白江饮溪的内心深处记忆怎么怪怪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场景, 不过他也没深究, 没有超凡力量的场景,不过是过眼浮云,百年后就会消散。
    ……
    第二日清晨,婉儿一早来到了成为废墟的园林。
    昨天晚上江饮溪冲天而起后,就再也没回来,蜘蛛子和叶倾仙也一同而去,所以也无法得知江饮溪的安危。
    平常江饮溪没个正行,偶尔也会一声不吭就撒丫子不知道跑哪去了,可这次不一样,饮溪他仿佛离开了这方世界。
    昨夜子时,监正从长安来到了江府,说了一个她们又喜又忧的消息。
    江饮溪登上九天之上后,把天给捅破了,离开了这方世界,同等于飞升而去。
    一般人飞升,是渡过天劫,然后就会被本世界排斥, 同时上界引仙台也会牵引, 而江饮溪硬生生打破了天的束缚,所以很大可能不会出现在引仙台,而是流落在上界的星空当中。
    因为昨夜几乎没睡着,婉儿的脸上多了两条卧蚕,眼中似乎还有江饮溪为他出风头的场景浮现。
    昨夜过后潭州也没传出什么留言,也有一些小人准备散播谣言,现在不是在大牢,就是被顾白带着人一顿死揍。
    “之前笑话饮溪恐婚,现在倒好,人真不见了啊。”
    天灵圣女没死之前,也是大修士,她说了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飞升之后基本上很难再回本世界,倒不是因为没有方法,而是本世界的天道会自然排斥。
    要想回来,除非江饮溪到了那种返璞归真的圣人境界。
    “婉儿你也在啊。”
    江鸣珂的脸上到没有多少悲伤,知道江饮溪去的地方是上界后,她不说伤心欲绝, 也只能说欣喜若狂。
    上界是什么地方,人尽皆知,爹娘天赋没她好, 她努力修行个多年,然后渡个劫,直接飞升上界去找江饮溪。
    到那时候,天高地远的,她要干嘛,还怕有人阻止,没人能阻止的了她。
    “嗯嗯。”
    婉儿看着江鸣珂,挥了挥手,她该离开了,江夫人害怕因为江饮溪离去对她和体内的孩子造成什么影响,简直是时刻不敢把她放出视线外。
    “一起吧。”
    ……
    另一边,张轩等人一大早就离开了潭州城,回了血色战场,和他们一起进去的还有一个叫做波衣的女子。
    昨夜监正来的时候,手上提着这个女子,说着什么设下了禁制,让他们当苦力用就行了。
    由于没了陈凡,他们的战斗愈发轻松起来,江陈李张几家也不隐藏,直接表明了,要魔道赢。
    某位上官长老把这上捅到了长安,也是无济于事,气的她直骂娘。
    不过此时长安也有人在骂娘,那就是唐皇。
    “他怎么就飞升了,他怎么敢的,他没了,朕的兕子该怎么办,监正你是不是要给朕一个解释。”
    监正看着愤怒的唐皇,突然换了一副面孔,草帝的声音传出。
    “唐皇稍安勿躁,你可知这是何物。”
    唐皇看了一眼草帝手中浮现的画面,一张星空图。
    “星图?”
    草帝调头道:“是星图,也是天道,更是我们头顶那虚假的天空。”
    唐皇微微一震,明白了什么,看着草帝道:“原来如此,江家子捅破天了,怪不得你说他能救兕子。”
    “倘若江公子无法回来,本帝会提他,为公子敌方天谴。”
    “有劳了。”
    监正茫然的看向唐皇,问道:“草帝说了什么?”
    唐皇摇了摇头,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天空,便头也不回离开。
    “……”
    处在阵法中,江饮溪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失神,身体不自主的走上小路,缓步上前。
    在他走上坡,那个蹲坐在石墩上的小男孩也抬起头看向了他,二人视线重合,下一刻江饮溪视线的高度变得低矮起来,望着手中的碗,不紧不慢的扒拉了口饭。
    在潭州城的童年,可以说江饮溪是没有遗憾的,十岁前被姜半夏带着当混世魔王,十岁后陪着张轩他们成为恶少。
    主世界的童年也是没有遗憾的,却是不愿意回忆起来的。
    孤身一人后,他就对过往不在留恋,也不敢留恋。
    “我上学去了!”
    江饮溪站起身子,往熟悉的家走去,还不忘和身旁的中年男子说着。他这个时候大概八岁左右,上的是村小,大概离家几百米的样子。
    “今天周六你上什么学,等会跟我去镇上给摩托加油。”
    江饮溪愣住了,点了点头。记忆中是周几他已经忘了,不过陪着去加油他倒没有忘。
    每次陪着去镇上加油站加油,来回的时候会经过一个便利店,每次都能买根冰棍,或者小玩具回去,影响最深的一次是他羡慕别人的玩具,然后加完油他爸就直接把那一套小玩具都买了,回家后他开心了,他爸被骂惨了。
    哪怕江饮溪知道这是幻象,看着中年男子,飞快的跑回家放下碗,踏入家的时候他注意到整个屋内的景象在他来的时候是一片朦胧,下一个呼吸才出现他记忆中的画面。
    “妈,我的滑轮车呢?”
    “厨房的妇女头也不回的说:“不在你床底下放着,多大的人了还玩。”
    江饮溪看着房间的滑轮车,脸上笑着,心中却在叹息,他其实根本没有滑轮车,倒也算是有,他爸给他手工做了一个,然后他玩了个把礼拜就腻了,然后滑轮车被他爸拆了,当垫板去了。
    现在想想,他还真是不知珍惜啊,哪怕再简陋也是珍贵无比的。
    “嗯……要不回去后,让江典给我手工再做一个滑轮车?”
    出了门,江饮溪路过天屋时,看到门槛石上放着供摩托出入的垫板,笑了笑没有停留,眼巴巴看着他爸。
    江典的手在江饮溪头上猛搓,把江饮溪的头发搓成鸡窝,哈哈笑着,还哼着老掉牙的歌曲。
    是的,他并不打算立刻出发,时间还早,休息的时间不能浪费,放下碗后江典就准备看看今天的牌运怎么样。
    江饮溪怔住了,后知后觉才想起来,他爸这时候都会去打牌,美约其名赢个油钱,去镇上加油的时候,会喊在路边疯玩的他上车。
    重新体验一把童年,江饮溪觉得好像还不错,甚至有点想一直下去,这正是陈凡想看到的。
    凡人百年,沦为一捧黄土,等江饮溪忍了自己的归宿时,死了就是死了。
    死在最温柔的过往中,陈凡发现自己还真是个好人啊,好人有好报,江饮溪就快去死吧。
    到了这重幻境,哪怕是作为主阵者的他,的插不了太多手,不能和第一重幻境一样,提剑就掐,他现在只能稍微影响一下幻境。
    比如在江饮溪摔伤的时候,影响成摔断腿,在江饮溪高烧的时候,直接成大病,等等等等……
    “喂,江饮溪,昨天我发现个好大的八脚(螃蟹)被塔跑了,今天可能又出来了,我今天一定要捉到踏。”
    开口的人是江饮溪的邻居,江……凡?
    江饮溪看清来人的脸,不动声色。因为他也曾在多次轮回中当幼年陈凡干爹的缘故,自然认得陈凡幼年的模样。
    他就不怕露馅吗?居然替换了自己的大小。
    和上一重幻境一样,江饮溪发现自己的力量被剥夺了,此时就是一个八岁脑海的力气。
    就在江饮溪发呆的时候,陈凡已经代入了角色,融入幻境中的他,自然也被剥夺了力量,不过他也不急,作为主阵者,影响幻境的能力还是有的。
    “江饮溪,快快快,捉了螃蟹,我们还要到学校里摘李子去吃。”
    江饮溪反应过来,见说话的陈凡已经开始了表演,跟了上去。
    谷懿
    在村里出去玩基本上是不打招呼的,很快就又来了几个吃完饭的男孩聚集在一起,往村小山下的溪流而去。
    溪水很凉,陈凡代入的很深,已经开始翻石头了,江饮溪也投入了进去,当了这么久的纨绔,再来下水摸蟹,别说,还挺有意思的。
    陈凡举起一只肚皮里住在密密麻麻小螃蟹的母蟹道:“好多小螃蟹。”
    “快放了,这种螃蟹不能抓的。”
    “我就不放。”
    江饮溪没好气的说:“你还抓不抓大螃蟹了。”
    “行吧。”
    陈凡笑的格外开心,江饮溪越投入,越沉沦,他就越兴奋。
    就在这时,上方的蓄水坑里,一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大叫一声,一行人看去,脚他手上拿着一只小孩手掌那么大的螃蟹,得意的笑着。
    在他笑的时候,一只大蟹钳夹住了他的舌头,疼的他把头埋进水中,螃蟹才松开蟹钳,扬长而去的钻进了石头缝中。
    江饮溪对这事还有映象,这事没过多久,他在摸蟹的时候头顶掉下来一条蛇,落在他身后一米左右的位置。
    当时可把他给吓坏了,晚上就给告诉父母了,然后吃了一顿竹笋炒腊肉。
    陈凡眯着眼睛,在江饮溪头顶一条蛇正在树上爬着,在他的影响下,江饮溪弯腰的时候,树梢上的蛇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江饮溪身上。
    陈凡大喊:“江饮溪,你身上挂了一条蛇。”
    陈凡提醒的原因很简单,他想江饮溪慌乱起来,那么就会引起蛇咬他一口,果不其然听到他的话后,江饮溪也看到了肩膀上的蛇。
    江饮溪立马“吓”的拔腿就跑,手还不断甩动,还真被他甩下来了。
    蛇落在水面,不仅没有发怒咬人,而是飞快游动想要逃离。就在这时被蟹夹舌的小子,因为刚刚丢了脸,一直处于气头上,想找个东西发泄发泄,从水里摸着一块石头就砸了过去。
    陈凡虽然失望但是也开始摸石头砸蛇,江饮溪离蛇最近,等会蛇临死反扑,去咬谁一目了然。
    陈凡不愧是是天帝,一发命中蛇身,把蛇砸进水中。
    不一会正等着江饮溪痛苦哀嚎的陈凡发现不对劲了,他的腿似乎有点痛,因为他们的动作溪水已经浑浊,陈凡跑上岸,那褐色的蛇正咬着他的小腿不放。
    不仅陈凡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还是江饮溪反正过来,告诉喊人,正好有附近有个人家,连忙打电话给陈凡父母,先带着他往镇上卫生所跑。
    江饮溪目送着陈凡痛苦的样子,忍住笑意,之前在家的时候,这层幻境为了让他沉沦留下来,会对他的“无心之举”进行回应更改。
    也就是因为这,他在陈凡砸落蛇的时候,无声低喃了一句:“蛇被砸就会咬砸它的人。”
    所以陈凡才会被那条蛇给咬住。
    等江饮溪陪着江典加完油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哭丧着脸的陈凡站在门前哭。
    陈凡倒是很想立马脱离这个角色,他堂堂天帝怎么能哭,哪怕是演戏也不行,可想到这个角色的脸已经被江饮溪看见了,自动带入了,要是发生变化,江饮溪就会立即醒来。
    为了江饮溪慢慢沉沦在幻境中,他忍了。
    晚上时,江饮溪特地来到陈凡家看电视,作为别人家的孩子,陈凡理所当然的又被骂了。
    “小凡你看看你,再看看饮溪,成绩又好,还挺话,再看看你,班级倒数就算了,要不是今天那蛇是无毒蛇,你就等死吧你。”
    “气死我了,看什么看,睡觉去。”
    关了电视,陈凡闷闷不乐的躺床上去了。
    江饮溪心满意足的离开,走出陈凡家的时候,江饮溪愣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忘记了。
    “穿越?江家……女主……婉儿……到底是什么呢?这幻境还真有些本事,要是我这个穿越者也有系统就好了。”
    躺在床上,江饮溪再次检查了一下记忆,一个不落刚刚好。
    另一边,陈凡嘴角上扬,在幻境中呆的太久,记忆就会越来越模糊,直到只剩下幻境中的记忆。
    “慢慢耗吧江饮溪,看谁耗的过谁,得到衍帝传承的我,是无敌的。”
    ……
    荧惑古星上,叶倾仙和蜘蛛子看着荒芜的大地,脸色凝重,从得知江饮溪落入荧惑星阵开始,她就坐立不安,因为她知道江饮溪一开始的执念是什么。
    所以哪怕蜘蛛子说江饮溪死了正好回家,她也坐不住,拉着蜘蛛子在荧惑古星上寻找阵法的踪迹。
    荧惑星阵是荧惑古星天地走势形成的天然阵法,后被人借鉴才传出去的阵法,陈凡也是通过荧惑古星才能布置下九重幻境,否则就最多四五重。
    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凭借叶倾仙他们的力量,还无法破坏天然形成的荧惑星阵,可抹除陈凡的布置,还是可以的。
    陈凡在荧惑星阵上的痕迹开始被二女抹除。
    “可这样还是救不了江饮溪啊,最多陈凡和江饮溪一样陷入阵法中。”
    叶倾仙微微一怔,疲惫道:这样就够了。
    ……
    ……
    很快,随着时间流逝,江饮溪从一个小学生晋级到了初中生后期了,陈凡也同样如此,二人从小到大莫名其妙的就进入了一种竞争状态,啥事都要争个第一。
    “饮溪,顾影怜是谁啊,你昨晚梦话喊了这个名字。”
    “还能是谁,肯定是他的暗恋对象呗,啧啧啧,顾影怜。”
    面对好友的调侃,江饮溪感觉莫名其妙,什么顾影怜,他都不认识的好吧,肯定是哪本小说的名字,最近他迷上了看小说。
    “滚滚滚,我才不认识什么顾影怜。”
    “顾影怜?江饮溪你还有心思搞这个,告诉你这次年级第一我当定了。”陈凡路过江饮溪时,轻描淡写的说着。
    “你要当就当呗,天天白日做梦想当皇帝的傻子。”
    面对江饮溪的嘲讽,陈凡不以为然,那是他的梦想,他要自我努力,他要变得更强,去视线他的梦想,当一个帝王。
    这种小插曲谁也没放在心上,很快期中考试就到了,遗憾的是,江饮溪,陈凡还有个叫林婉恶女生并列第一。
    对于林婉和他们两并列第一,陈凡非常不服气,认为是江饮溪给林婉递答案了,因为林婉是他的同桌。
    “下次,下次我一定会赢你的。”
    “……”
    经过一系列的节日还有运动会会,时间很快就来到每个学期结束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中,陈凡获得了新的装备,每日每夜的熬夜学习,让他成功比让人多了一双眼睛。
    对于这位四眼学霸大家都很热情,因为他和江饮溪争锋相对,受益人是大家。
    江饮溪给大家答案,他就帮大家写,就是要压江饮溪一头,而大家则成功躺平享受。
    “饮溪,为什么你和江凡(陈凡)什么都要争啊,你们不是邻居,一个村的而且还是发小吗?”
    江饮溪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用疑问的回答:“可能从小我就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他被气到了吧。”
    “哈哈哈,别人家的孩纸,我也会抓紧时间赶上你们的步伐。”
    在初中后期中,江饮溪和陈凡要么并列第一,你参加比赛我也参赛,你去打暑假工,我也去……
    这种情况一直连续到了高中时期。
    因为较真,二人都选择了一个学校,文理分科也是同一个科,哪怕二人两科都是顶级的,学校也有意让二人一文一理,可被拒绝了。
    高二下学期期末,即将步入高三,陈凡本以为他会和江饮溪到高考时一分胜负。
    成绩已经公布出来了,他以一分的优势,赢了江饮溪,而江饮溪和林婉并列第二。
    陈凡兴致冲冲的去在江饮溪面前炫耀,走进江饮溪的班级,他看到江饮溪和紧张沐浴在阳光下,有说有笑的,时不时做出亲昵的动作。
    “饮溪你没必要为了我故意和我同一个分数的。”
    “你就当做是我难得的任性。”
    “不要脸你!”
    陈凡听着对话,他愣在原地,他明明赢了,为什么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就像他输了,输的很彻底。
    “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