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曹操本色,大败李郭

      夏侯渊领兵回城,休整一日,第二日出城准备再战。李傕、郭汜却是紧闭营门不肯应战。李傕、郭汜麾下兵马两万余人,夏侯渊也不敢强攻营垒,只好收兵回城。如此反复三日,凉州兵马却没有一点应战的意思。
    夏侯渊也是奇怪,敌军远来攻城,明明应该速战才对。如今却坚守不出,莫非还等我军粮草不济吗?
    其实现在凉州军中正是出了问题。李傕、郭汜二人原来想着能够一举打败河东和弘农的兵马,然后把献帝接回长安,继续做他们的大将军和车骑将军。哪知道先是在河东被田靖烧了兵粮,现在又在函谷关下受阻。
    如今大军出阵三个月有余,除了占领了弘农郡一些可有可无的城池之外,再无战果。军中上下士气低落,都想撤兵回到长安。
    特别是郭汜,毕竟他的势力范围是左扶风,真是打下了弘农全郡,也不过给李傕做嫁衣。而他现在还是担心远在凉州的马腾和韩遂,此次东征若是胜了,此二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像现在这样不胜不败,马腾和韩遂的动向就必须关注了,否则一个不小心,很可能自己的根据地都丢了。
    郭汜力主撤兵,也让之前心气很足的李傕有些犹豫不前起来。河东之战,可以说他的部队损失最为严重。飞熊军统领李利阵亡,飞熊军损失了一半人马。自己的外甥,一向主持右冯翊军务的胡封被俘,生死不明。麾下兵马在河东战场损失了不下一万人。再打下去真能翻盘吗?
    就在李傕、郭汜犹豫的当口,曹操领着本部一万兵马赶到了函谷关。
    曹操见过了骠骑将军张济,二人寒暄一番倒是十分客气。要说官职自然张济的骠骑将军大过曹操的兖州牧;但是若论实力,张济只有不到两万兵马,辖下只有弘农一郡之地,反观曹操坐拥兖州、豫州大部,人口百万,麾下精兵不下十万,实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曹操是做大事的人,知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也知道越有实力越要谦卑的道理。曹操的态度让张济很是受用。
    现在函谷关上,曹操的兵马一万五千,远多于张济和田靖的兵马,张济便让曹操做主,主持弘农战局。
    曹操也不客套,立马升帐,击鼓聚将安排方略。将领传完,全部是如何追击李傕、郭汜的溃兵的。张济心中不免奇怪,便问曹操,如今能知道李傕郭汜一定会大举撤退。
    曹操捻须一笑,“此二人现在函谷关下,进不能进,退不肯退,我观其早有退意。如今只需一颗定心丸,好让其安然撤退。等敌军退时,我们再帅军进攻,李傕、郭汜可一战而破矣。”
    说罢,曹操命夏侯渊领兵五千到关前列阵,亲自到阵前,说有献帝圣旨,请李傕、郭汜二人阵前答话。
    李傕、郭汜本来有心不出,但是一想只要紧守营盘,怕他何来?李傕郭汜二人派骑兵出营,站住了阵脚。二人拍马向前,倒要听听曹操有何话说。
    曹操见到李傕、郭汜,对二人言道,“献帝传我密诏一封,想与二位将军讲和。若是二位将军愿意退军,献帝封赏之官职爵位一应如故,二位可回关中为朝廷镇守西京,经略凉州。若是二位将军不愿,那么操麾下尚有十万精兵,随时可以从兖州入河南,与二位将军一较高低。你我都是带兵之人,自然知道麾下兵马的重要,谁也不愿意让拿自己的家底与别人争什么一日之短长。如今乱世,只有自己手里的地盘和兵马才最靠得住。”
    曹操看看二人听了自己的话没有反驳继续道,“我是没有什么野心的人,只想守住兖州和豫州自己的地盘就好。二位将军若是非要攻打洛阳,操作为汉臣,不能不受献帝之招,那么也只好与将军战场相见。但是现在既然有别的选择,还希望二位将军能够三思而后行。”
    曹操说罢,也不催促。李傕、郭汜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了撤军回关中的心思。
    李傕当先问道:“你空口白话说来,可有凭据?若是我们退回关中,尔等再兴兵西向,又当如何?”
    曹操一笑:“兴兵西向?张济和田靖手中有多少兵马你们还不清楚?他们自保尚且不足,哪有实力兴兵西向。操麾下倒是有些兵马,可是就算打下关中土地,又如何越过弘农前去治理,那不是给人作嫁吗?你觉得操会行那等蠢事吗?”
    郭汜又问,“既然如此,我等撤出弘农,但是潼关的守卫之权交由凉州兵马你可有异议?”
    曹操还是一笑,“刚才我就说过了,弘农郡是他张济的地盘,与我何干。只要两位将军一撤,献帝自然高兴,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至于一个潼关,就算张济不愿,谅他也没有本事去争取。所以二位将军尽管放心。”
    李傕、郭汜二人又问了些问题,觉得可以放心了,这才翻身下马,领了圣旨。曹操拿着一封假圣旨,脸不红心不跳,大大咧咧的接受二人行礼。然后扶起二人说了些客套话才各自上马回营。
    李傕、郭汜二人回营之后,商议撤军之事。曹操回营之后,则是告诉众将今夜晚间就做准备,该埋伏的埋伏,该休息的休息,但等明日一举破敌。
    田靖说实话挺佩服曹操的本事的。白日里与李、郭二人那般亲热,说了一番交心的话。晚上却谋划着如何要二人的项上人头,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第二日一早,李傕郭汜二人果然拔营撤兵。他们也不是全然没有防备,为了防止献帝反悔,他们把精锐的骑兵全部放在后军,以为断后。
    大军急行了半日,不见有追兵追来,这才该改为正常速度,慢慢撤军,而防备敌军的斥候也逐渐减少了。
    哪知道这是,曹操的大军全是动了。充当先锋的不是别人,正是曹操的亲军三千虎豹骑。张济派五百骑兵随行,田靖亲领五百后备白马义从一同出征,也是想见识一下虎豹骑的威力。
    排在第二梯队的是夏侯渊的步军。任务是紧追敌人,全歼敌军落后和兵马。
    张济的麾下兵马为第三梯队,主要是沿途占领之前失守的各县城,抓捕和关押俘虏。
    曹操之所以有信心大败李傕,郭汜,是因为乐进早领了三千精兵埋伏在函谷关往新安的路上。
    现在乐进正在一处山口等候着李傕、郭汜的人马。李傕、郭汜人马撤退,却是让最弱的兵马在前,把最强的兵马全部放在了后面。原本以为可以安然撤出弘农,哪知道竟有一支兖州兵马阻路。
    乐进见凉州兵马到了跟前,也不答话,占据有利地势让弓弩手用箭矢牢牢封锁了山口。
    李傕、郭汜二人心中气恼,大骂曹操无信。下令让前锋的兵马趁敌人弓箭不足的间隙,冲上去占领山口。哪知道兖州兵马的箭矢好似用不完一般,只要自己的步兵一冲,就有弓箭射击,一波又一波的箭矢,根本不曾停歇。
    李傕、郭汜约束不住前军,只好从后军调精锐兵马支援前方,哪知道这样一调整,却是阵型大乱。
    就在他们这面被阻不能前进的时候,曹操的虎豹骑却是追上了李傕郭汜的后军。曹纯见到前面便是凉州骑兵,立马下达了冲击的命令。
    只见三千虎豹骑向一阵旋风般杀向了李傕、郭汜的断后人马。作为断后的不是别人正是伍习的三千狼骑。这一下子,两只最强的骑兵便遇到了一起。
    田靖领着后备白马义从和张济麾下的五百骑兵上前支援,他这下可算见识到了虎豹骑的威力。
    曹操麾下的虎豹骑不仅装备马匹均优于凉州骑兵,而且骑士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非屯长以上不能担任此职,其战斗力可想而知。
    曾经让河东兵马吃尽了苦头的狼骑和虎豹骑相遇,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彻底败下阵来。伍习不得已领着残兵迅速脱离了战场西逃,这下后面的步军可就惨了。他们哪里是曹操虎豹骑的对手,曹纯领着三千骑兵左冲右突,杀敌不是最大的目标,分割敌军各部兵马让其失去统一指挥才是首要目的。
    就在虎豹骑给凉州兵马带来大乱的同时,夏侯渊的五千兵马及时赶到,他们才是收割凉州兵马性命的侩子手。田靖仔细观察,发现夏侯渊的兵马打这种乱战,却是丝毫不乱。夏侯渊麾下兵马往往以一屯为独立的战斗单位,分割小股敌军聚而歼之,然后选择敌人再战。
    由于战场广阔,而敌人四散奔逃,这种情况下金鼓旗帜命令部队都有些跟不上速度。而夏侯渊索性放弃了中军的统一指挥,而让下面各曲、各屯独立战斗,但是有一个大的方向不变,就是夏侯渊大纛所指之处,就是下一步进攻的大方向。
    就这样,曹操麾下兵马的追击歼灭李傕、郭汜主力部队的战斗,就像一场教练战一样在田靖的面前展开。田靖在一旁看罢,可以说受益良多。
    夕阳西下之时,喊杀了半日的战场终于趋于平静。李傕、郭汜丢下近万尸体,以及几千溃兵,只带了精锐的部队仓惶西逃。乐进、曹纯、夏侯渊的兵马胜了会师,兖州军以极少的伤亡获得了弘农战局的决定性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