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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招?
    叶白汀眸底杀气更甚。
    申姜正后背发凉,感觉大难临头的时候,突然门口一阵响动,人们肃正行礼:“见过指挥使!”
    然后他就看见,面前人没了。娇少爷突然跑开,速度和步法前所未见,噌一下,已夺门而出。
    申姜:……
    还说你俩没事,躲什么躲,连面都不敢见了!
    叶白汀疾行如风,奈何腿脚还是比不过训练有素的锦衣卫,人家那长腿,那步伐——
    情急之下,叶白汀用力晃了晃手腕,一长三短,很特殊的节奏,那是他在百忙之中训练出来的口令:狗将军你在哪,快来救我!
    “呜汪!”
    不愧是天底下最可爱最靠得住的狗子,它来了,它拽着他的小车车来了!
    叶白汀完全没有犹豫,直接往小车车上一坐,都不用喊走,狗子就兴奋的跑了起来。
    昨天才下过大雪,纵锦衣卫们勤快,扫得干干净净,地上仍然有薄冰,寒冬腊月,地砖带土都冻上了,光滑的很,狗子拉个小车车装个人,真的,毫不费力。
    终于拉到了心尖尖上的少爷,狗子开心疯了,甚至炫耀的围着院子转了两圈:“嗷呜——汪!汪汪!”
    叶白汀:……
    艰难抚额。
    他刚才就想着跑了,能多快就多快,能想什么法子就想什么法子,现在突然发现叫狗子这行为不对,小车车……他是能坐进去,狗子疯跑着开心,可狗子拉风了,坐在车上的他是不是有点滑稽?
    他这行为,哪里想要逃跑,分明是告诉大家,所有人——快来看我!
    仇疑青一定看到了。
    不仅看到了他甩手腕上的小铃铛,还看到了他坐上小车车的所有过程。
    人死不过一瞬间。
    叶白汀安详地闭上了双眼,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庄周梦蝶,人生海海,不过幻像尔。
    “见过指挥使。”
    娇少爷跑了,这边申姜不能愣着啊,朝仇疑青拱手行了个礼,还十分义气的,帮娇少爷解释:“那什么,少爷突然想起有点事,挺急的,不是故意装看不见您……”
    仇疑青视线从远处收回,状似随意的“嗯”了一声,越过他,走向中厅。
    申姜:……
    不是,指挥使你不追么?你俩这明显是出误会了啊,你昨晚到底对娇少爷干了什么,不然娇少爷跑什么?你不追,不怕事情收不了场么!
    他哪里知道,仇疑青要是真追了,才收不了场,叶白汀正在经历人生重大社死现场,恨不得整个北镇抚司凭空消失,谁都别看到他。
    这种时候,诏狱明显也回不了。狱卒们有多碎嘴,他在还不能出来的时候就见识到了,何况相子安和秦艽那模样,哪里是欲言又止,敬佩到词穷说不出话,分明是想看他笑话!
    他才不要把昨夜过程复述一遍,澄清不了的,就……让往事都随风吧。
    他去了仵作房。
    “汪!”狗子明显没玩够,一个劲往他身上扑,表示自己精力充沛,体力完全没问题,还想拉着他跑。
    叶白汀把狗子摁住,给它来了个全身马杀鸡,从头到脚一痛揉,酸爽到骨子里,狗子很快亮了肚皮,卧在地上哼哼唧唧,车?什么车?哪里有车?它现在连饭都不想吃,只想美美的睡一觉。
    叶白汀在仵作房转悠,为了安抚情绪,他翻了一遍近来的尸检格目,验完的,没验完的,等着复检的,心情慢慢平复下去,时间这下倒是过得挺快。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他看到了商陆。
    商陆进门看到他,眼睛一亮:“正好你在这,都不用我费劲找你了!”
    叶白汀心跳慢了一拍:“有消息了?”
    “有了,”商陆看着他,拿出一块帕子:“是竹枝楼的老板娘,叫叶白芍。”
    身份不用猜,年纪和名字都对得上,应该是娇少爷的姐姐。
    “竹枝楼……”
    叶白汀接过帕子,上面用银线绣了一朵花,是芍药。
    他捂住左胸,那里突然重重跳了一下,眼底跟着也有些酸。
    每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都是提醒他是外来人的时候。他和原身相貌一样,名字一样,可能连性格脾气都有相似的地方,很多时候他会忘了,他本不是这里的人。
    可原身是有亲人的,父母意外去世,义兄不是东西,还有个远嫁的长姐,长姐……
    怪不得每每想到家人,心里总是酸酸的,怪不得昨日吃到那些菜,会不由自主的眼眶湿热,原来那些饭菜,是姐姐亲手做的么?
    “我知道了……这次多谢你。”
    叶白汀声音有些哑,商陆也明白,大喜大悲,情绪都是需要缓一下的,摆了摆手说:“不必,我这手头还有事要忙,回头空了咱们再聊。”
    说完就转出了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时间过去这么久,连午饭都没见到人,申姜感觉有点不对劲,娇少爷到底在跑什么,这么久了都没缓过来?
    他寻思得问问。眼珠子四下转,看到指挥使开始放寒气的目光,心底更坚定了,这必须得问问啊!再不问,指挥使也要发脾气了!
    他开始满处找人。北镇抚司说小不小,说大倒也不大,至少娇少爷会跑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很快,他在仵作房找到了人,刚想调侃两句,就觉得人表情不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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