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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桂手里拿着一个药罐从后院走了出来。
    他扫视了一圈, “秦婆走了吗?”
    “嗯!”狗子走到柜台前将刚才秦婆给的钱又数了一遍。
    “她已经好多了!前几天来身上寒气还重的很,今天我给她把脉,脉象沉稳了许多!”狗子手上算盘打的啪啪响,“你的神肤膏熬好了吗?”
    “是啊!”商桂晃了晃手中的药罐, “已经熬好了,明天李叔要过来取药,我多熬点备着!”
    “也好!多备着点吧!免得到时候忙不过来。”狗子将抽屉打开, 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好些银钱铜板。他将刚才数好的铜板叠好又放了进去,
    “也不知道师傅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把这些钱清理一遍呢,都快放不下了。”他嘴里嘟嘟啷啷着,用钥匙将柜子稳稳地锁住。
    商桂耳尖地听到了他的嘟囔,端着药罐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抬起手将罐子放到了隔层里。
    “许大人那里还没有消息吗?”商桂抽了抽鼻子。
    “没呢!”狗子将钥匙放好,“等师傅回来看到咱们挣了那么多钱了一定很高兴!”
    他揉了揉眼睛,“师傅这么聪明这么厉害,他一定很快就会回来了!”
    “你说是吧?阿桂哥?”狗子侧头看着商桂,嘴角抿起一条弧度,颊边的酒窝深深的陷了进去。
    商桂垂着眸静默了片刻,随即狠狠地点了下头。
    “他会平安回来的!”
    是啊,会平安回来的。
    镇子上的人心里都藏着这么一个小小的期盼。
    州济城
    飞鸟扑扇着翅膀飞过假山林木,清凌凌的鸟鸣声回荡在耳边。.
    院子里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令人窒息的沉闷压抑在在场之人的心中。
    “到底什么事?”耶那成一双虎目扫视了一圈众人,目光所到之处,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威压。侍卫们嘴巴紧紧抿着,面容凝重,垂着头一声不吭。而那带头的侍卫已经面色惨白,嘴唇轻颤。
    周锦暗暗打量了一下耶那成,只见他身穿黑色皮甲,腰间缠着一根黑亮的菱形长编,那鞭子凌厉异常,纹路之间仿佛隐隐夹杂着暗红色,也不知是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他敞开的胸前裸露出大片黝黑喷张的肌肉。几乎覆盖了下半张脸的胡须被编成了一条细细的小辫子垂在下颌。
    周锦见侍卫们的反应便知这耶那成将军大概平日里脾气不太好,积威甚重。
    他的目光在周锦身上划过,只略微停顿了一下,便朝着季良道:“阿勒平,你说!”
    季良拧着眉峰,欲言又止,“将军......”
    “说!”
    季良躬身,垂眸瞬间往周锦这里扫了一眼,只是速度太快,并没有人察觉到。
    季良将刚才周锦那句话用北梁话复述了一遍。
    那领头侍卫一听,呼吸又粗重了几分,拳头捏的咯吱作响。要不是顾忌耶那成的威慑,只怕就要冲上来狠狠揍周锦一顿了。
    耶那成听完浓眉也立刻隆了起来,一双虎目锐利地盯着周锦,似乎要从他那张白净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周锦面不改色的回视着他。
    比定力?他何时输过?
    赖木哲站在后侧,神情有些焦虑,这周大夫是怎么回事?竟然敢和耶那成将军这般对视!若惹恼了将军可怎么办?阿帕可还等着他的解药呢!
    突地,耶那成咧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下颌的胡须都随之震颤了起来。
    侍卫们虽满腹疑惑,却也不敢多言,只垂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周大夫大名本将军早已听闻,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他收回笑容,扯着脸皮,眼神危险地盯着周锦,仿佛凶猛的野兽锁住了猎物。
    “将军过奖了!”周锦淡淡地回了一声。
    “周大夫当真是胆量过人,只不知这半月过得可好?”
    周锦笑了笑,“承蒙将军招待,在下很好!”
    耶那成垂下了嘴角,眼神微眯,右手摩挲着腰间的鞭柄。
    季良立在一旁,心里一跳,一阵担忧浮了起来。
    周锦嘴角的笑意未散,仿佛没有看见耶那成危险的眼神。
    他知道,他此刻是在老虎头上拔毛。但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向对方卑躬屈膝。
    而且,周锦心里也十分清楚,在对方还未表露出目的之前他是绝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否则,对方就不会用祝双才来演这一场戏了。
    一方面是杀鸡儆猴,震慑恐吓周锦,让他知难而退,乖乖听话。
    而另一方面,如果他猜得不错,他被绑来这里,祝双才绝对功不可没!耶那成让周锦看着祝双才被鞭笞折磨,无非就是另一种示好!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房里由远及近而来。很快,便有一片雪白的影子迎着日光出现在了周锦的眼帘里。
    那一团雪色险些晃花了他的眼睛。
    他心里有几分震撼,虽然早就听说过白化病,但此刻却是第一次真真实实的见到白化病人的样子。那一头白发比雪还白,衬着他苍白的脸色,洁白宽阔的长袍,整个人仿佛就是一个雪人。
    “想必这位便是周大夫吧!”白祭司站定在耶那成身侧,看着周锦轻飘飘道:“刚才听闻周大夫言语,似乎另有玄机,不知可否解惑?”
    他眼珠子往领头侍卫那里移了一下,意思再明显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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