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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竟有此等事!不过依周大夫的本事,也难怪逊儿他会如此了!”
    周锦心里一下就沉了下去,这该死的王仁逊,他用脚趾想也知道这纨绔在信中写了什么!
    “陛下,时候差不多了,容草民先为娘娘取出金针吧!”
    眼看王贵妃脸色越发红润,连贴身的里衣都有些浸湿了。她眼神清亮,精神烁烁,丝毫看不出刚才还是个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忧思成疾的病人。
    苍诏看向王贵妃头顶的金针,便知这一切都是这针灸的功劳。只是太医院会针灸的太医何其多,王贵妃向来身子弱,也不是头一回针灸了,怎么这次效果竟然如此之好?
    他看着周锦将金针一一取下,这些金针很细,很长,银亮的针尖闪着寒光,与他平日里见过的金针没什么不同。
    那些问题就出在施针的人身上了!
    “周大夫,你这金针可有什么特殊之处?为何效果竟如此显著?”
    周锦将金针卷进金针袋里,“陛下,金针没什么不同,只是施针手法不同罢了!每个大夫下针都有其特别的手法习惯,撵转,针刺,提插等,轻重缓急不同,呈现的效果也有不同。草民所用的便是烧山火针刺法,随着金针的刺入,病人会产生不同程度的热感。”
    苍诏看着脸色绯红的王贵妃,恍然道:“难怪如此!”
    “李显,你可曾听过这烧山火?”
    李显面部通红,眼睛发射着精光,“回陛下,这烧山火臣却有耳闻!是以撵转,慢提急插,三进一退手法为主。若施针之人手法精妙,病人能感受到热气在经脉中传递,此针灸之法能够温经通脉,疏散邪气。”
    “怪不得本宫觉得浑身发热,好似当真有热气在身体里游走!”
    李显异常激动,呼吸急促,“贵妃娘娘觉得浑身发热,便是这烧山火的作用了!只是烧山火向来难以掌握,臣虽研究数年,依然不得其法。像周大夫这般炉火纯青,将烧山火发挥至极致的针灸之术实在是当世罕见!”
    李显抖着胡须,激动得脸皮都在颤抖,若非皇帝和贵妃都在,他只怕立刻就要拉着周锦探讨一二了!
    苍诏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若人人都能将这烧山火发挥极致,岂非人人都是神医了!”
    周锦抿了抿唇,对这般夸赞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
    “陛下,既然贵妃娘娘已无大碍,草民可否先行告退?草民的弟弟年纪尚小,又是第一次来皇宫,草民担心他有些害怕,想去看看他!”
    进宣室殿之前,01号就被交给了一个太监带去一旁歇息。周锦也担心他冲撞了皇帝惹来麻烦,没多考虑就答应了下来。以01号的脾气,宫里也没什么人能欺负得了他。
    苍诏好像也终于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看周锦有些疲倦的脸,神色温和了起来,“周大夫长途跋涉也是辛苦了,德安,你带周大夫下去,务必要好好招待周大夫!”
    德安立即上前,“周大夫,您请吧!老奴这就带您下去休息!”
    周锦点点头,“草民告退!”
    他转身就跟着德安出了永晖宫。
    “你们也都退下吧!”
    随着王贵妃一声令下,寝宫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她和苍诏两人。
    “爱妃可是有事要与朕商议?”
    王贵妃从枕下拿出一张信纸轻轻展开,“陛下,请看!”
    “这是......”苍诏接过信纸,抖开一看,眼神瞬间就凝住了,“这是逊儿传来的信?”
    “陛下,您说这信中所说当真可行吗?”王贵妃眼中已经氤出了泪花,“若逊儿说的是真的,那舜儿的手臂就有救了!”
    苍诏紧紧捏着信纸,几乎要将那薄薄的纸张给捏碎了。他抿着唇,缓缓道:“断肢重生,实乃神迹,又岂是一般大夫能做到的?逊儿他向来没个正行,他说的话又如何能当真!”
    “陛下!逊儿他虽然平日里喜欢贪玩了一些,但在这件事上他绝不会无的放矢!您也说过他很聪明,他既然会这般说,那就说明他一定发现了什么!他不会拿这件事哄骗我的!陛下,难道您不想让舜儿的手臂恢复吗?”
    苍诏神情一暗,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来,“舜儿的手臂一直是朕心头的一根刺,朕又如何不想让他复原!只是此等之事实在神乎其技,即使周锦医术不凡,有医神之称,但也不过是百姓的戏称,他终究只是凡俗之人。你莫要再徒增烦恼!好生调养身体才好!”
    “高莲!”
    “奴婢在!”
    “你好生照顾贵妃,切莫让她思虑过深!”
    “是!”
    苍诏起身,不顾王贵妃的挽留径直离开了寝宫。
    “陛下,陛下!”王贵妃看着苍诏离开的背影,内心很是伤痛。她没想到皇帝竟然直接拒绝了。
    “娘娘,您莫要伤心了,保住身子要紧啊!”
    高莲心疼地搀扶着王贵妃。她是王贵妃的心腹,对于信中所写内容一清二楚。她并不相信这些,已经断掉的手臂要如何才能长出来?除非神仙显灵!
    只是王贵妃自收到信后,便整日发呆,暗自垂泪。才几日,就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丝毫没有办法。心里不禁有些埋怨王少爷做事不靠谱,明明知道贵妃娘娘最是在意八皇子的手臂,他却偏要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惹得娘娘神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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