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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美好,他也乐意。就让他在步入神仙生涯之前,好好享受这难得的美景吧。
    “呼──”幽冥跳到树上,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落樱洋洋洒洒落在他头上、身上,阳光透过繁茂的花叶,照在皮肤上的感觉很温暖惬意,他干脆抽了束发的发带,将半长不短的黑发披散於肩,靠著那朵硕大的花苞半眯著眼,心里一般感叹著,这朵花苞又香又软,当枕头用用真是相当不错。
    树後面的那处泉水汩汩流动著,整个永恒之境除了水流声、鸟鸣声、花落声,便再也找不到其他声响。新任的地府大帝就这样在永恒之境中抱著一朵花苞睡著了。
    睡梦中幽冥只觉得鼻子好痒,头发被不晓得是什麽东西拉扯著,睡得正香甜的他无意识地顺手拍了一下旁边的东西。
    啪!入手是一处极其光洁的触感。
    “哎呦!我的屁股!”一声软软糯糯的娇叹,让睡梦中的幽冥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打了个寒战睁开了眼。
    幽冥环视了下周围,一如既往的宁静祥和,他在想肯定是自己做梦了,才会感觉周围有人在。正当他抱著花苞蹭了蹭还想继续晒太阳睡大觉时,花苞里忽然传出劈里啪啦一阵惊呼声,吓得他惊悚地盯著花苞。。
    “哎呀你个小家夥!打我屁股不说,还压到我的唧唧了啦!还没上任就在偷懒,小心本君去帝俊那告状哦!”
    幽冥的头发被一只雪白无瑕的手拽著,那只手从花苞的花心中探了出来,揪著他的头发狠狠拽了拽。
    那声音既遥远又真实,带著三分撒娇七分恼怒的意味,听起来像猫爪子挠痒痒一般让人心痒。
    幽冥被吓到了,愣愣地看著那只漂亮的手,半天没有回过神──谁也没有告诉他圣君是住在这花苞里的呀!
    “还不快走开!我的唧唧再被你压下去,要断掉了啦!”
    花苞里明显滚动了一下,幽冥还抱著花苞的手被烫了般缩了回去,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貌似他不仅抱著花苞偷懒睡觉,还压到圣君的那个地方了…
    “对,对不起!”幽冥慌乱间急忙想站起身,那只扯著他头发的手可能是忘了松开,他刚站起身就被拽得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向了花苞。
    扑腾──身下柔柔软软,一声闷哼後,幽冥睁开眼睛才发现他整个人趴在了花苞上,圆鼓鼓的花苞被他压得扁扁的,他的脸正好卡在花苞中间,透过重重叠叠的花瓣,他依稀看到了一双蔷薇粉色的漂亮眼睛。
    “哎呀我的老骨头!要被你压断了啊!屁股好疼!呜──”花苞里带著哭腔的声音让幽冥顿时羞愧难当,七手八脚爬了起来,看著压得不成形的花苞,里面似乎有个人一直在扭动,他就想泪奔。
    这下他是把圣君彻底得罪了──传言圣君脾性古怪,他今天好死不死又这样,看来他的神职堪忧啊…
    “真的抱歉!我不知道您在这里!还请恕罪!”幽冥半跪在花苞前,想伸手“修复”下花苞又不敢。
    花苞里的人扭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一阵柔光闪过,花苞恢复了原始形状,那只手还是露在外面,朝著幽冥招了招手。
    幽冥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圣君…是在喊我吗?”
    “废话!这里除了你一个人还能有谁?赶紧过来!弄完走人本君还要睡觉!”那手明显不耐烦地又招了招。
    幽冥小心翼翼凑了过去,那手指拨开了他额前的碎发,温暖的指尖停留在眉心,一束神光闪过,幽冥只觉得浑身轻飘飘、成神前所有的回忆走马灯一样迅速在脑中回放了一遍,似是易筋洗髓般彻底倒腾了遍,疼痛过後再睁眼,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却是再也不记得成神前的事情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花苞里的人打了个哈欠,花骨朵明显翻腾了一下,那露在外面的手也慢慢缩了回去。
    鬼使神差一般,幽冥急忙拉住圣君的手,脸红了片刻终是鼓起勇气说道:“圣君,我叫幽冥,是新任的地府大帝。以後,我还可以来这里吗?”
    作家的话:
    原来很早以前两个人就勾搭上了
    ☆、(9鲜币)34牵手,含苞待放
    他喜欢这个地方,也许在地府呆得闷了,他还可以到这里散散心,陪圣君聊聊天呢。
    被幽冥抓住的手明显僵硬了片刻,花苞里的人闷声道:“还来这里做什麽,做你的地府大帝去。”
    “陪您聊聊天啊。圣君,您不寂寞麽?”幽冥少年心性,并不觉得如此问有多失礼,他的注意力其实都放在了圣君的手上,漂亮、修长、指甲是淡淡的粉色,比女人的手还要好看。
    停留在幽冥掌心的手没有抽回去,似乎是在极其严肃地考虑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寂寞…是什麽?”沈默了半天,圣君终於回答,却让人啼笑皆非。
    堂堂圣君,竟不晓得寂寞为何物。
    “就是没有人陪您,您不会觉得无聊麽?”幽冥并不知晓圣君已经就这样呆了很久很久,久到圣君自己都已经忘了。
    “嗯…说的也是呢。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原谅你的无礼了。”圣君轻笑,第一次遇见如此有趣的人。
    那笑声实在好听的紧,幽冥只想多听一些,便拉著圣君的手絮絮叨叨讲了许多成神後的奇闻异事。圣君被他逗得一直笑,清脆的笑声让幽冥觉得心里暖暖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抓著圣君的手一直未放。
    “那个…百花酿真的如你所说那麽好喝麽?”圣君悠悠然叹了口气,让幽冥的心都揪了起来。
    “嗯!圣君若是想喝,我下次给您带过来好不好?”幽冥不喜欢圣君叹气,他觉得拥有如此美丽双手的人,必定是快乐无忧的。
    “嗯。”圣君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夕阳西斜,永恒之境即将迎来夜幕。幽冥不知不觉在这里呆了一整天。“圣君,我下次再来看你。”他不舍地松开圣君的手,他必须得赶回地府任职。
    垂在花苞外的手指动了动,花苞里微微叹息了一声。
    幽冥猛地抓住圣君的手,有些焦急地解释著:“我真的会来的!圣君您要等我!我不仅会给您带百花酿,还给您带很多糕点!您,您别生气嘛。”
    “噗,傻瓜。”圣君笑了出来,手指勾著幽冥的手晃了晃,表示没生气。
    幽冥看著掌心那只手,实在是不舍得松开,愣到最後眼看著太阳就要落下地平线,他才依依不舍松了手跳下樱花树。
    痴痴地看著圣君的手缩回了花苞,幽冥想也没想就问了句:“圣君,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花苞里沈默了片刻後,平静地报了个名字。
    “迦樱。”
    “迦樱…迦樱!太好了!我知道圣君的名字了!那圣君我下次再来找您!”幽冥兴奋地挥了挥手,打算转身离去时,圣君却叫住了他。
    “等下。这十块神玉你拿著,回到地府把你的灵眼封印到神玉中,这样地府的戾气不需要经过你身体的过滤便能消融掉,只要你心中无心魔,这些神玉可保地府长长久久安稳无事。”花苞中抛出一堆东西,落入幽冥手中。
    “谢谢迦樱!呃,谢谢圣君!”幽冥开心得要死,嘴皮子一溜儿便叫了圣君的名字,意识到时红了脸急忙更正。
    “哈哈…叫我迦樱,可爱的地府大帝。幽冥,我在这里等你。”迦樱笑得很愉悦。
    “嗯!等我!迦樱!”幽冥挥了挥手,心满意足地跨出了虚空之门。
    “真是个傻瓜…”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响起,迦樱躺在花苞里,看著永恒之境的黑夜再次降临。
    过了今天,到了明天,还会是他一人的吧?活了这麽久,他第一次遇见一个人,问他寂寞不寂寞,问他名字,让他等著他过来。也许,终有一天,他会走出这永恒之境,到那时候,那个年轻的地府大帝,也已成长为出色的男人了吧。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的话迦樱闭上眼,淡淡地笑了。
    幽冥兴冲冲到了地府,还未来得及供职,就去求了百花酿和糕饼点心,这才听了圣君的话将自身灵眼封印到十块神玉中。
    结果是出乎他意料的。
    成神之日的美好回忆随著灵眼的封印也全部消散了。
    成为地府大帝的幽冥,带著他的阎罗天子们,逐渐沈溺在繁重的公务中。那个笑容灿烂、温柔如水的少年,也逐渐成长为一名沈默寡言、严谨严肃的男人。
    只有永恒之境的那朵花苞,依然含苞待放,在千万年的时间流逝中,悄悄等著怒放的那一天。
    幽冥殿後花园。
    几缕花瓣落在幽冥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眼前缤纷的落樱与梦境逐渐重叠。他扶额坐起,多少回了,自从三千年前灵眼恢复後,那些被尘封的回忆一点一滴积攒、直到汇聚成泉流再次淌入心间。
    即便在他失去迦樱、身体频临魔化、状态差到无法维持地府公务的时候,幽冥也没有放弃过。这段被封印的回忆成了幽冥疗伤的最佳药物,时时刻刻让他维持著清醒,三千年的时间,他硬是将体内被强行注入的仙气尽数吸收,把差点入骨的魔性一点点从灵魂中剔除了出去。
    每当他疼得要死、无法坚持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当初从花苞中伸向他的手,还有那份至始至终都从未食言过的诺言。
    迦樱说过会等幽冥,他做到了。
    那麽幽冥会等迦樱,他也能做到。
    而现在,他确实做到了。
    幽冥唇边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历经生死、时间、空间的考验,他们已经完完全全属於彼此了。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衣袍落下,他这才发现身边少了迦樱的身影。
    作家的话:
    幽冥懂得等待,迦樱懂得守候。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人,在两个人共同努力下,在一起了。我自己写到这里时,有些小小的感动,世间多少感情能彼此守候,彼此付出,有情人终成眷属,现实不是传说,但在传说中,更为美好。
    ☆、(12鲜币)35诱情,只若初见
    眉头一皱,幽冥用神识环顾了下地府,判断迦樱已经不在地府了,和迦樱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摄魂铃。
    “唉──”幽冥长长叹了口气,回来得好好惩罚惩罚这个不知悔改的家夥。
    做什麽事总是一意孤行,做什麽事都是在为别人考虑。
    幽冥披上衣服,走回书房。
    天色已是接近凌晨时分,地府忙碌一天即将又要开始。
    文主判早已备好文案笔墨,呆在书房内翻著卷宗,对於幽冥只身披著单衣、满面春情地走进来,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小武,给殿下准备洗漱用具,请殿下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用完早点。”文主判站在堆成山的公务边上,皮笑肉不笑地吩咐著。
    幽冥打了个寒战,跟著武主判出门洗漱用膳去了──至於未来三天,在他的亲亲十殿阎罗天子游玩回来前,他恐怕会累得不成人形了吧?
    但再苦再累,幽冥也心甘情愿──他早已不是当初冲动、欠缺考虑的男人了,对於迦樱,他能给的,除了爱情,便是信任了。
    於是地府大帝在时隔三千年後,拿著朱笔、捧著一杯清茶,乐呵乐呵地开始了漫漫批文路。
    第一天,幽冥埋首在成堆的卷宗里,批完一份伸出头望向大门外一眼,时间久了他不嫌累文主判都累了
    第二天,幽冥继续埋首苦干,十殿公务加起来能压死人,他没日没夜干著活,也没日没夜盼著迦樱能早些回来
    第三天,幽冥已经趴到在书桌上,头晕眼花手抽筋,执著朱笔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卷宗上画起了鬼画符,嘴里尽是唠叨著“迦樱,迦樱”
    就这麽过了昏天暗地的三日三夜,幽冥到最後处理完所有公务失去意识的最後一刻,心里咆哮著:迦樱这个男人果然又任性又霸道一点都不可爱!
    三天啊!整整三天,迦樱就这麽眼睁睁放著他不管不顾失踪了三天啊!他的心里瞬间有万头神兽撒著欢快的蹄子奔腾而过,然後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文主判也好不到哪里去,顶著乌青色的黑眼圈,拖著幽冥扔到了床上,胡乱给他盖了条被子後,打了个哈欠也打算休息一下。看这时辰点,阎罗十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还没跨出大门,大门彭地一声被撞开,焦急地喊声伴随著一个强壮的人冲撞到他身上。
    “不好了!不好了!转轮王和秦广王已经在外面成了亲!刚回来说要补办喜酒呢!还、还带回一条漂亮的大蟒蛇!”武主判哼哧哼哧闯了进来,满脸惊慌失措。
    文主判听到这句话被砸晕过去前的唯一想法就是,天要下红雨啊这是!
    永恒之境。
    幽冥再次踏入虚空之门时,已是当日黄昏时分。
    夕阳的余晖洋洋洒洒落在这片仙境上,仙泉波光粼粼、淡色樱花花瓣落了一地、一池,在阳光的照射下透著一股淡金色的光芒。清风拂过,清甜甘美的香气略过鼻尖,混杂著浓郁的灵力,教人心旷神怡。
    幽冥轻手轻脚走到永恒之树下,抬头看著那朵巨大的樱花花苞轻笑了一下,提著手中的竹篮,纵身一跃跳上树顶,伸手摸了摸花苞,里面的人似乎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响。
    他叹了口气,看来他心心念念挂念了三日的人正在埋头睡大觉呢。也是,如此殚精力竭费了几千年的心思,不累才怪。
    抱著花苞,幽冥半躺在树上,眯著眼享受著夕阳的余晖。落日尚留著一丝温暖,怀中抱著的“东西”,柔滑清香,令他分外安心。
    身体逐渐放松,连日来的疲倦随著心安也袭上心头,幽冥渐渐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似乎又想起了成神时的美好回忆,正睡得起劲儿呢,鼻子里一阵痒痒,痒得他打了一大个喷嚏,大手无意识地拍了下旁边的东西。
    “哎哟!谁呀!又摸屁股又压唧唧的,本君可是有夫君的人,再压下去本君要喊非礼啦!”强忍著笑意的声音从花苞中闷闷传来。
    幽冥瞬间就清醒了。
    花苞里伸出了一只手,正调皮地拽著他的头发把玩呢。
    幽冥捉住了那只手,顺手拿起竹篮里的一瓶百花酿,塞到那手中,俯身对著手背亲吻了一下:“迦樱,我如约把百花酿送来了。”
    拿著百花酿的手缩回了花苞,里面依稀可闻喝酒、甚至打酒嗝的声音。
    半晌儿後,一个空瓶子扔了出来,一只手探出不满足地摇了摇:“不够,本君还要!呃──”
    又是一个响亮的酒嗝,隔著花瓣,幽冥都可以闻到酒味了。
    啪──幽冥毫不客气地在最下侧的花苞外打了一巴掌,那里正是圣君尊贵的屁股所在。
    “嗷──混蛋!胆子挺肥啊!”花苞里明显有只脚印胡乱踹著,就是不见人影出来。
    幽冥皱眉,敢情迦樱又在跟他闹什麽别扭,思前想後也不晓得哪个地方惹得这个祖宗不高兴了,脑中灵光一闪,边扶著花苞好声好气说道:“亲爱的,快出来,嗯?我这三天在忙公务,冷落你了是我不对。我好想你…”
    “哼。你还知道有我这个人啊,我回来三天了你都不来找我!你明显是厌倦我了!走开啦你!压到我手了!”迦樱气鼓鼓地翻了个身。
    某人额头上冷汗直下,莫不是他真的生气了?好不容易等到的亲亲爱人,可不能因为这一时半会儿的误会又闹僵了。
    幽冥仔细观察著花苞,黑色桃花眼一亮,凑近花苞贴著耳朵听著,果然听到里面的人压低了声音的笑声。w色薄唇扯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靠近花心轻轻说了句:“听说…”
    恩,里面的人果然停了笑,似乎是在认真听著。
    “听说…”幽冥故意延长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重复了一遍。
    几根葱白手指从花苞中钻了出来。
    “听说…子默已经把怀砚吃得骨头都不剩,还在一群蛇妖那里成了亲,这几日刚回来,带回条漂亮的蛇妖不说,还要补办喜宴呢。”
    本来紧闭的花苞“噗”地一下,层层绽放,全裸的男人披头散发躺在花床,一如既往妖孽得让人无法直视。
    迦樱尚未来得及摆好八卦的姿势,就被一人扑了个满怀。炙热湿润的吻强势落在颊侧、唇边,最後发展成热辣的深吻。
    “唔──你慢点…小秦子究竟──嗯──别摸那里!”
    “居然敢调戏本王!随随便便就诱惑本王给圣君开了苞,本王自然要尽心尽力滋润圣君这朵小花儿了!”
    几声荡漾的呻吟後,花苞缓缓收拢,似乎比起以往长得更大,沈甸甸压在永恒之树上。
    夜幕降临,星光璀璨。银河在空中划过一道霓虹,整个永恒之境成了夜的海洋。
    夜风卷著漫天花雨,若有似无的暧昧之声,拂过仙境,羞了整片月色与仙物,给这宁静的夜晚,平添了十分的瑰丽羞色。
    只是那缤纷的落樱比起平日,居然多了许多许多,洋洋洒洒直到天际泛了鱼肚白
    作家的话:
    圣君好可爱啊!本章算是落下一个圆满的帷幕了,下一卷便是亲爱的小秦子大人的故事了,看傲娇小秦子大人如何落入蛇(离)妖(家)之(出)手(走),看忠犬转轮王如何千里追夫大(吃)战(干)蛇(抹)妖(净),还有无节操第三者蛇妖粗线!另外还会送上各种有趣番外,希望大家看的开心。
    ☆、(10鲜币)1强吻事件
    转轮殿後院。(迦樱尚未进来捣蛋之前。)
    十殿阎罗聚在一起,觥筹交错,喝得不亦乐乎。
    转轮王大喇喇地躺在中间一张硕大无比的水晶软榻上,蹭了蹭身下垫著的极品狐狸毛,他舒服地眯著眼打著哈欠。身侧一字排开坐著的,是另外九位阎王,文主判,以及从镜河中刚被捞出来,倒在地上尚未苏醒的武主判。
    “来来来,大家一起干杯!”转轮王抬起夜光杯,里面的红色液体散发著醉人的香味,“庆祝我们都解放了!让那个笨蛋殿下一个头两个大,可是想了三千年了!”
    其他人都举起酒杯,将那葡萄酒一饮而尽。
    秦广王默然坐在一侧,唇边刚沾上一丝酒液,那杯子便被一只大手夺了过去。他微恼地扭过头,果然看见转轮王将那杯中酒喝得一滴不剩,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边残留的酒液。
    秦广王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他一把夺过酒杯,恼怒地瞪了眼乐开怀的转轮王:“转轮王,你要是再这麽不正经,我就”
    “你就怎样?嗯?剁了我的手,还是扒了我皮?”转轮王喝干另一杯酒,一甩手酒杯起了个优美的抛物线,然後地上发出了一声可疑的闷哼声。他伸出指尖,不经意地扫过秦广王耳侧碎发,酒气萦绕,荡漾在逐渐靠近的两人间。
    “你竟敢回嘴?!”秦广王耳朵发热,他这三千年来一直深居简出,刻意忽略眼前这个依旧无耻赖皮之人,看在以前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份上,他忍了这份憋屈,今天居然让他听到什麽了?!
    向来对他百依百顺的男人,居然也会有如此捉摸不定的一面。
    “哈哈哈”转轮王低沈大笑,黑如深潭的眼沈迷地盯著秦广王惊讶的嘴角。
    那抹丰唇此刻沾染了些许酒液,在水晶灯光下,闪耀著一丝诱人的色泽。转轮王的舌尖舔了舔唇,脸上无限放大的笑容配合著略显猥琐的神情,让秦广王做了一个让他後悔万分的举动。
    一个手刀毫不留情地劈向眼前无耻流氓的脖颈,转轮王发出一声闷哼直接倒了下去。倒下去的瞬间似乎是衣角被绊了一下,连带著秦广王一起倒在了後面的软榻上。
    其余正在喝酒的喝酒,打闹的打闹中的阎王们,都齐刷刷看向了两人。
    “”宋帝王红著脸缩到了五官王胸前,捂著眼睛透过指缝看著;窝在他怀中的小狸猫一口酒水直接喷了出来;阎罗王脸上满是打了鸡血般的激动;连带著一向沈稳的平等王,都有了下巴没了的感觉;反倒是文主判还是板著那张棺材脸,似乎眼前的一幕都见惯不惯了。
    眼前不过是两个人倒在了同一张软榻上而已,但向来沈默寡言、强势执著的工作狂人秦广王,此刻整个人都趴在了转轮王的身上。转轮王当然是昏迷了过去──在旁人眼中,秦广王正“强吻”著转轮王
    秦广王被绊了一脚扑下去的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可惜为时已晚,一双大手禁锢在他腰上,连带著整个人扑倒了他,然後──四瓣唇便结结实实贴在了一起。疼痛伴随著恼怒,他想起身却无法动弹,唇间忽然被湿软的东西舔了一圈,震惊之余他刚想说话便被钻了空子。
    滑腻的舌头狡黠地溜了进去舔了几圈,顺带给他喂了一口葡萄酒。
    “唔──”唇角滴落几滴酒液,秦广王气急败坏地撑起身体,刚想一巴掌拍过去,却看到十几道探究的视线齐刷刷盯著他们,
    “怀砚大哥,子默大哥,你们这是”宋帝王被惊吓得不轻,他们兄弟几个正喝酒热闹著,没想到一下子发生如此尴尬的事情。
    五官王轻轻拍了下他肩膀,示意他安静,其余几个也是满脸兴味地盯著两人。
    秦广王还维持著压倒转轮王的动作,他身下的男人歪著脑袋紧闭著眼,一幅毫不知情的样。他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脸到脖子都红了个透。他咬牙切齿地看著身装著迷糊的男人,嘴角还透著一丝得逞後的贼笑,嘴巴里的酒香味让他更是恼怒了几分,於是停留在空中的手毫不犹豫地挥了下去。
    一个大耳光赏给了“昏迷”的转轮王,那张俊脸瞬间鼓起了五指山。
    秦广王见他死挺地装到底,一咬牙扑了上去,那只拿惯了判笔的手指有力地揪住转轮王的耳朵。左拧三百六十度,右拧三百六十度,完了还向外狠狠拉了一把。
    “啊──”刚才还死鱼一般的转轮王捂著耳朵跳得老高,他揉搓著火辣辣几乎要掉了的左耳,满脸委屈又迷糊地看著秦广王。
    “亲爱的,怎麽回事?不是喝酒喝的好好的,你干嘛打我?”
    “你──”秦广王伸手又是一巴掌,“我今天定要打死你个流氓!”他气得浑身发抖,挣扎著想逃脱眼前这个极度无耻之人。
    转轮王一扭一拉便将他手腕握在了手中:“亲爱的,我又做什麽让你不高兴的事了?今儿个不是庆祝我们假期的晚宴麽?大好时光可不能浪费了啊,兄弟们,你们说是不?”他侧著肿得老高的脸一个劲儿地给站在旁边看好戏的八个阎王使著眼色。
    五官王悠悠然走上前分开了两人,将还在气头上的秦广王拉到了身後,“子默,切莫因为一时兴起坏了兄弟情。调皮捣蛋的後果,已经有人尝到苦头了哦。”
    这个人当然就是指此刻一般悲催地和一堆公文奋战一边还要哄老婆的幽冥了。
    “嘿嘿,五官王说的极是,我也是看怀砚连年累月的超负荷工作累的,想为他减减压而已。大家不必当真,不必当真。来来来,良宵苦短,今儿个大夥儿不醉不归!虽然少了美人陪伴,这极品的葡萄酒,可是最新进贡来的!葡萄美酒夜光杯,神仙飘飘欲当飞啊!哈哈哈──”
    ☆、(10鲜币)2他说不必当真
    阎罗王几人坐了下来,戏也看够了,好不容易轻松下来,他们当然乐在其中。宋帝王小心翼翼地看著满脸铁青几乎快要晕死过去的秦广王,终究还是不敢去招惹他,怀揣著担忧坐到了旁边。
    秦广王坐在後面。打从被拉架後他就一直沈默著,他心里五味杂陈,猛地倒了杯酒直接下了肚。微浓的酒精瞬间在腹中散发著热量,身体开始暖了起来。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葡萄酒,几乎都忘了自己根本是不胜酒力之人,真是的,喝醉了又要影响公务了。脑袋越来越昏沈,他忽然自嘲般地笑了出来,原来他还在想著工作上的事,真是天生劳苦命!
    脑海中不期然响起转轮王的那句话:“不必当真!”不必当真麽嘴里的美酒似乎开始苦涩了起来,秦广王抬头看了眼旁边玩闹欢乐的众阎王们,中间那个无礼之徒的脸上虽然吊儿郎当一幅欠扁的模样,却没由来地让秦广王的心纠结了一下。
    原来他对谁都是那个样子。
    三千年前,对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是不是同样不必当真。
    他冷冷地笑了出来,又是几杯酒下肚。一阵夜风吹过,卷起了数片彼岸花的花瓣。
    再後来,他只隐隐记得圣君大闹宴会,他却抵挡不住酒意,彻底昏睡过去。
    第一殿。
    秦广王幽幽醒来,宿醉并不代表他不清楚今夜发生过什麽。幽冥和迦樱在宴会上闹腾的那出戏码,无比清晰地刻画在他的神识中。
    那相依相伴的两人,让他想起了三千年前迦樱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为一个人疼痛,为一个人迷茫,那便是预兆,预兆你要爱上他了。如果你不想陷入那折磨人的泥沼,那就尽早断了那路。如果你选择爱上了他,那你便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人类最原始的情感,与神仙并无任何差别。”
    那双看了千万年总是漆黑一片,明亮得能倒映出他面容的双眼,此刻正担忧温柔地看著他。那种纯粹毫无杂质的眼神,让他慌了心神,愈发害怕。
    “你不回去麽?”秦广王坐起身,冷冷地提醒著坐在床边的男人。
    “哎呦!亲爱的,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回去?这夜色太浓,我被劫财劫色了怎麽办?”转轮王大喇喇地翘著腿倚在床头。
    “你──你不走我走!不要跟著我!”秦广王衣袖一挥,气呼呼地下床就要往外走。
    “等等等等!”转轮王急忙拉住了他。
    秦广王被牵住的手抖了下,脑海中想起的便是转轮王顶著那张满面桃花的脸随处勾搭人的画面。
    “不要碰我!”他猛地抽出手,既然不要当真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招惹他!
    秦广王脸色很难看。不仅是讨厌眼前之人的轻浮举动,更是害怕著他自己奇怪的反应──不安,嫉妒,羞耻,局促。这样的自己,很陌生。
    转轮王看著秦广王迫不及待挣脱自己,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哦?难道被我碰了让你感到很恶心麽?我看其他阎王都可以拉得你的手,为何我就不行!”他一步一步逼近秦广王。
    秦广王一步一步後退著,略微惊慌地将双手背到了身後:“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
    “你就怎样?”转轮王双手扣在秦广王的头顶,居高临下地看著靠著墙壁瑟瑟发抖的男人。他忽然间笑了起来,“哈哈哈冥界的劳模什麽时候变得如此不中用了?”
    轻浮的语气让秦广王细长的眼瞪得老大:“你胡说什麽!”
    “那你告诉我,你在害怕什麽?”转轮王双手搭在秦广王肩膀上,一提就将他拉了起来。
    “我没有害怕!你我是同僚,何必这样苦苦相逼!要是觉得无聊你可以去找卞城王,宋帝王,阎罗王,平等王,都市王他们,我没功夫和你瞎胡闹!”
    “我胡闹?三千年前那天晚上,你明明答应过我的,要和我在一起,要和我成亲,可是後来,後来你要独自撑起地府大任,好,我陪你;你说要公私分明,好,我一直等了你三千年!怀砚,你不能太过分,为什麽不回头,看看我?胡闹,胡闹也有个限度吧。那我就胡闹给你看!”转轮王看著秦广王冷淡又恼怒的神色,心里一阵无名火便升腾了起来,手指夹紧了他秀美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
    秦广王瞬间僵硬在那里,无法动弹。转轮王的舌头毫不留情地侵略著他的牙关,试图要打开它。他拼命抵抗著,双手推著转轮王的胸膛,脑袋不停地想离开禁锢。转轮王扣住他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劲儿,秦广王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灵活的舌头堂而皇之地侵入了最私密的地方。转轮王放开了秦广王的下巴,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带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