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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辰的解围令楚凌寒一阵感激,他立刻道:“久闻公子大名,曾求见几次,但公子一直身子不适。如今能得以共膳,本王甚是欢心。”他瞧了瞧百里辰身边娇滴滴站立的慕容秋,嘴角隐隐含着一丝笑意。
    英雄不过美人关。果真如此!
    他的步伐刚跨出几步,二楼的红衣公子素手芊芊一指,指向了跟在楚凌寒身后一脸茫然的秦芷萱,朱唇再次起道:“我只请燕王殿下,并未请秦二小姐。秦二小姐如此当众诋毁长姐,品行恶劣,厚颜无耻,不配与我同席。”
    一瞬间,大厅安静了下来。秦芷萱瞪大着眼睛,双颊通红,有些许透不过气来。
    她曾在宫宴见过百里辰几次,当真面容俊朗,谈吐非凡,那才气全京城,不,全南楚都无人能比。只可惜,他是个病秧子,而且是个商人。虽是官商,家财万贯,但比起燕王表哥,身份地位天差地别。
    如今这位第一才子竟然说她不配与他同席,这是何等的侮辱!
    “我,我……”这时候,秦芷萱才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重,竟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好求助地望向楚凌寒。
    楚凌寒移开目光,淡淡道:“回府好好休息一下,别再惹事了。”
    秦芷萱听得出来,这是变相赶她走的意思!可,惹事?她何事惹事了?
    一瞬间,秦芷萱如同掉入冰窟,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因为,她回忆起了之前自己恶言相向的场景。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这岂不是让她精心维持了十几年的形象全部毁于一旦了吗?
    她的唇瓣轻轻蠕动着,极力想辩解刚才的话,却又哑在了喉咙处。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微启唇瓣,吐出了一句哀怨的句子:“凌寒……刚才,其实……我……”
    面对如此窘境和众人的奇怪目光,楚凌寒恨不得甩袖离去。但百里辰一面极其难见,他约了几次都以身体不适拒之门外。如今他亲自抛下橄榄枝,他岂有不上前一见之礼?
    这面必须见!而秦芷萱再这么闹脾气,只能让他们的流言蜚语传得更难听。
    楚凌寒抿唇打断了秦芷萱未完的话语,一双俊眸幽深不见底,一瞬间和她划清了界限:“秦二小姐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本王还有事……要做,就不奉陪了。”
    秦二小姐?!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中了秦芷萱。
    她先是被百里辰拒绝同席,如今又被自己的未婚夫当庭嫌弃,并驱赶回家,这样的屈辱,令她以后如何在姐妹中立足?
    感受到大堂里众人投射而来的怪异目光,秦芷萱羞愤欲死,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瓣,双眸盈满委屈的泪水。
    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想着,她踉跄一步,头顶的珠钗一歪,“哐当”地摔倒在地,碎了一地。而那抹倩影顺势一歪,弱柳扶风地摔倒在了地上。
    楚凌寒脸色一变,迅速将面朝地面摔去的秦芷萱搂在了怀里。秦芷萱依靠在他的怀里,往日精致绝美的脸庞满是苍白,眼角缀着些许泪痕,透着无助而柔弱。她紧闭着双眸,呼吸轻弱,唇瓣印着一排深重的齿痕,让人不由地生出一股保护欲。
    楚凌寒焦急地喊了一声,见秦芷萱晕厥过去,完全不醒人事,立刻向百里辰告辞,抱着秦芷萱急急向外走去。
    一场变故发生得极快,秦芷萱的晕倒,燕王的匆匆离去,更是让人意料不到。
    二楼的百里辰眉心微低,偷偷望了望秦落衣,却见秦落衣正巧也在抬头看他,对他挤眉弄眼地做了一个鬼脸,甚至伸出舌头舔掉了嘴角的“血迹”,嫣然一笑。
    他微微一怔,随即心头一松,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一抹浅笑。
    之后,他捂唇清咳了几声,收起了嘴角的笑意,转身望向身后呆若木鸡的慕容秋,抱歉道:“慕容小姐,在下还有事要做,先行一步了。”
    百里辰行色匆匆,他的两名护卫对视了一眼,立刻紧张地跟上。倒是将还未吃午膳的慕容秋丢在了雅间内,一时间不知是哭还是笑了。
    秦 芷萱和楚凌寒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非但没让满香园的营业额遭受到影响,反而更为的喧闹繁华。众人边喝着果汁和茶水,边津津乐道地刚才一出好戏。不少原本没 瞧见的,后来才进满香园的,听人添油加醋地一说,仿佛也真的瞧见似的,立刻传遍了满香园所在的整个街道,甚至整个京城。
    有些人好奇当时发生的事情,连忙马不停蹄地来到满香园,听人说书。
    大堂说书的先生是许安,秦落衣特地重金挖了过来。他从燕王刚来满香园说起,深情并茂地讲至秦芷萱突然泼妇骂街,各种辱骂长姐,并当场自爆与燕王早在一年多前就相好上,两人联合策划悔婚一事。
    他时而摇头晃脑,指手画脚,嘻笑怒骂,表情夸张,时而扮燕王,时而扮秦芷萱,甚至还扮演了被燕王抛弃的秦落衣。动作幽默滑稽,语言风趣,令人目不暇接,啼笑不止。
    正讲到百里辰出场的时候,只听许安一拍积木,卖关子道:“各位看官,今天先讲到这里,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听客们正听得瞠目结舌,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着。而且还是百里辰啊!百里公子竟然也出场了!忍不住起哄求着许安多讲一回。
    许安却道天色已晚,众人才回过神来,原来到了满香园打烊的时候。讲到高潮突然哑然而止,众人心痒难耐却又没办法,只好流连忘返地结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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