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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皇子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楚玉珩认真点头,故意写了一个很幼稚很难看的字体。
    楚和珩字笔画都很多,秦落衣见楚玉珩写得虽然歪歪扭扭,但一笔一划皆对,眼眉弯了弯,赞了楚玉珩一句:“九皇子写得很正确。”她不知楚玉珩早已满头黑线,顿了顿,补充道,“玉珩是一种弧形片状的玉器,用作佩于胸前的装饰品。说明陛下和娘娘都将殿下放在心尖上的。”
    脸 上的傻笑忽然僵住了,同时,楚玉珩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被夺去了。他的名字,曾被不少人暗中嘲讽,说当年楚瑞帝给他赐名的时候,胸口戴着一块玉器,所以取名玉 珩。他身为一国皇子,那人却是如此轻易而草率地给他取了名,可见他这名皇子是多么不受重视。如今在秦落衣嘴里,却是另一番意思,给他带来了一种不知名的暖 意。
    仿佛他的出生,是被那个人期待的。
    “九皇子还会哪些字?”秦落衣随意找了一本书,给楚玉珩指了几个,见他满满一页只能认出五六个汉字,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那今天,我先教殿下你写我的名字吧。我叫秦落衣——”
    秦落衣半弯着身,滴了些墨水慢慢研着。秀发披垂而下,认真的侧脸特别的迷人。
    淡雅的浅蓝色衬着娇躯纤细修长,突显着白皙柔滑的肌肤更为光亮透润。宽柔的衣袖随着写字的动作微微摆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纯然优美的弧度。
    楚玉珩坐着,目光不是望向秦落衣写的字,而是发现秦落衣半弯着身子,胸口有些小小地走光,清香甜软的气息更是阵阵飘鼻,俊脸立刻一片粉润,心都酥了。他暗自想着:秦落衣太瘦了,还是以前圆鼓鼓的好!
    楚玉珩记得,初次见秦落衣时,她还是个胖胖丑丑的女人,而且还凶巴巴地砸了他脑袋。但意外的,哪怕她貌丑时被所有人厌弃,所有人不耻,他却觉得她是最美的。一种从心底透出来的温柔、自信和智慧,是那样的闪耀夺目,令他在一步步接触中甘心沉沦,欲罢不能……
    “九皇子?九皇子?”
    秦落衣喊了两下,发现楚玉珩依旧痴痴呆呆,连忙将毛笔塞进他宽大的手里,自己握在外面,手把手地教他写了起来。
    被秦落衣一握,发傻的楚玉珩一瞬间有了种触电的感觉。软软的掌心就这样贴在他的手背,他感觉自己猛烈的心跳声更加剧烈。
    “九皇子,我叫秦落衣,秦朝的秦,落花的落,衣服的衣。这秦字笔画虽多,但……”
    秦落衣说话时清软的气息自然地呵在了楚玉珩的脖子里,让他一阵阵的酥麻。若非现在他是坐着,恐怕早就瘫倒在秦落衣怀里了。
    “嗯。”他侧头,看见秦落衣专心致志地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白纸,不敢再说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怕秦落衣听出那颤抖的音线,任由秦落衣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着。
    每写一个字,楚玉珩便轻吐出这个字的读音来,轻轻的,软软的,如春风细雨般灌进秦落衣的耳朵里:“秦、落、衣——秦、落、衣……”
    他故意写得极丑,让秦落衣耐着性子握着他的手教他。他喜欢被她握着手一笔一划地练着字,特别是写她的名字。因为这样可以畅所欲言地念着他心里默默念着许久的字。
    落衣——
    “嗯,我叫秦落衣。”秦落衣见楚玉珩反反复复地练习着这两字,特别专心致志、刻苦学习,嘴角微微一勾,道,“你以后不要叫我仙女姐姐,叫我落衣就可以了。”
    “落衣……”楚玉珩一字一句缓缓地念着这两次,心里一片凄苦。和她接触那么长时间,一直保持着“秦小姐”“秦姑娘”的状态。装个傻子,却这么轻而易举地念到她的闺名。这之间的差距真是令人心酸啊……
    “小姐,快酉时了,宫宴不久后就开始了。”玲儿在门外轻轻地喊着,秦落衣动作一顿,帮楚玉珩整理好衣服后,摸了摸他脑袋道:“我要走了,你要在家乖乖的哦。”
    她心中一叹,一国皇子早已十八,非但没有正妃妾室,连变相的相亲会都没法参加,太可怜了……
    和秦落衣相处的时间足足有一个多时辰,楚玉珩却觉得一眨眼就过去了,特别的恋恋不舍。他泪眼汪汪地紧紧拽着秦落衣的手不放,反反复复软软糯糯地喊着她的名字,眼泪啪嗒啪嗒地滚落了下来。
    百花宴是什么性质,他怎么会不知!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万一有莫名其妙的人看中秦落衣了怎么办!太危险了!
    “乖,不哭。”秦落衣连忙拿着锦帕给楚玉珩拭泪,谁知他哭得更委屈了。她立刻手足无措,诱哄地抱抱比她都高大的男人,“不哭不哭,到时候我给你带好吃的东西。我先走了了……”
    由于楚玉珩整张脸给秦落衣的震撼太过强大,秦落衣并没有发现,那双微微上扬的凤眼其实有些眼熟。不过,就算发现了,也很难联想到同一个人。一个是名动京城的第一才子,清雅温润。一个是名动京城的第一傻子,语气幼稚,眼中清澈干净,如孩童一般纯洁。
    “嗤嗤嗤,第一次见你装傻都装得那么开心!”目睹了整件事情经过的离昕,忍俊不禁地说着,心里其实早就笑开了花,都快憋出内伤了。
    他师弟怎么那么逗呢!竟然舍不得秦落衣离开,还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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