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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跃龙门记 作者:阿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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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握住他右腕,从怀里掏出枚扳指,给他套在拇指上。

    宋微动动手指,又“咦”一声。大小合适不说,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低头瞅瞅,乌黝黝的色泽里头透出沉敛的莹光,凉沁入骨,看不出什么材质。

    “不必疑惑,还是原先那个。只不过内圈略为削薄,以玄铁合金包裹。”独孤铣在那扳指上头摸摸,顺势将宋微右手五指都拢在掌心,“小隐,这是世上最坚韧的佩韘了。除非内力深厚的绝顶高手,否则没有刀剑能把它劈开。”

    独孤铣说罢,瞅瞅李易。李管家忙把弓箭呈上。宋微接过来,试着拉开弓弦。拉到一半,又慢慢收回去:“嗯,挺好使。”见几双眼睛都巴巴望着自己,笑笑,“省点力气,留着一会儿用。”

    独孤铣忽然将他一把拉到身前,手掌往左肩猛按下去。

    “啊!”宋微惨呼一声,痛得浑身发软,趴在他怀里。

    独孤铣冷冷道:“先前问你疼不疼,尽给我打马虎眼,嗯?这个样子,还开场箭?别丢死人了!”

    宋微恼羞成怒,挣扎着站直:“不过一箭而已,老子忍得住,用不着你瞎操心!”

    独孤铣不再说话,直接上手,开始扒他衣领。宋微还要挣扎,被他牢牢攥住,转念反应过来,大概只是换衣服,老实站稳,不再乱动。

    伺候的闲人都在外头,室内除了宋微,便只有独孤铣、李易与蓝靛。蓝靛手上捧着刚送到的新衣裳。

    上身脱得光溜溜,独孤铣把人扣在怀里,又是捏又是看。宋微额上青筋直爆,那边李管家抬头望屋顶,蓝管家低头看地面。

    独孤铣忽道:“李御医,封穴镇痛,截脉发力的法子,你知道多少?”

    李易听宪侯这么问,立刻猜到他心中打算,沉吟道:“这是内家功夫法门,却常用于外伤紧急状况,并非下官擅长领域,仅略有所知。不过,若有行家指点,经络穴位之道,下官倒也不敢妄自菲薄。”

    独孤铣点点头:“办法我知道,但须你帮忙。”抱紧宋微,低声道,“小隐,这个时候开弓,必定引发旧伤。你这般贸然上场,只怕中途就要力竭。筋肉撕裂之痛,我保证,你忍不住。我让李易帮你封穴截脉,发力时与平常无异,不会觉得痛。只是……时效最多一个时辰,过后少不了多遭些罪……”

    宋微听明白了,撇嘴:“行了,不丢面子,就要丢里子。这回的面子丢不得,过后遭罪便遭罪罢。——你不就是这意思么?”

    独孤铣摸摸他的脸,不再多说,径自与李易商量如何下针。

    紫宸殿外众人翘首踮足企盼,等着休王殿下换完衣裳出来,奈何这衣裳换得似乎稍微有些久。不过,当六皇子一身明金暗紫夏族劲装,背负长弓,腰悬箭袋,步履轻捷而来,飒爽如松竹之姿,比之先前潇洒若梅兰之态,端的是一种高标,两样风流,顿时谁也不觉得白等。

    礼官问:“殿下是步射还是骑射?”

    宋微扬扬头:“死物有什么意思,牵我的马来。”

    早有侍卫牵着得哒过来。宋微翻身上马,向捧着羽箭的吐火罗王笑道:“我比不得你,天生神力。好在只是图个彩头,便使惯用的弓箭罢。”

    各人拿的其实都是自己用惯的弓矢,当然不会有人在此等细事上计较。决赛骑射靶子是事先备好的活雁,当场放飞,选手同时射猎,以数量和中箭位置定输赢。因为大家用的箭都不同,故很容易分辨胜负。

    宋微射的是开场箭,没人和他争。跟着礼官的引导把相应仪节应付完,在马上坐定,抬眼看去,才发现前方负责抛掷活雁的侍卫,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宪侯。念头一转,反正是玩,那就玩大一点。否则过后的罪不是白遭了么?伸手从箭袋中抽出三支,向着独孤铣晃了晃,随即策马奔跑。

    因场地有限,马儿只在广场当中兜圈子。得哒跑过半圈,宋微屏息凝神,弯弓搭箭。那边独孤铣蓦地松手,一只大雁扑棱棱直窜云霄。众人视线都落在休王的弓箭上,待得发觉有异,三只大雁均已飞到半空,眼见就要展翅翱翔而去。

    宋微骑在马背上,仰面侧身,手中长箭锁定目标,却不急于射出。恰在得哒跑完一圈,回到原点时,松开右手。但听得“嗖嗖嗖”三声连响,三只大雁以眼花缭乱之势,接连下坠,砸到地上。

    负责报靶的侍卫奔过去,用充满了惊喜与激动的语调大声道:“三箭均中雁目,上上射!”

    第143章 说理论情担大任,求全负重忍积伤

    休王殿下精彩绝伦的开场箭效果惊人,四位决赛选手深受鼓舞,均有超常表现。最终计靶,却是回纥箭手与吐火罗王并列胜出。宋微对这个结果极其满意,十分大方地表态不必搞加时赛,冠军奖品发两份就是。

    至此,余兴节目顺利结束。虽不敢说皆大欢喜,亦当得上周到圆满。

    鸿胪寺卿掐着时刻通知寝宫那边,未时刚过,皇帝便出现在紫宸殿,群臣及蕃使跪拜谢恩,整个中秋飨宴活动才算真正完成。有那次日就要启程返回的,挨个向皇帝拜别辞行,又多费了一点工夫。

    最后一个使团跟皇帝告别的时候,宋微已经有点站不稳了。封穴截脉的时效刚过,皮开肉绽似的疼痛冷不防猛然袭来,果如独孤铣所言,便似要活生生撕裂筋肉一般。连日累积的困倦疲惫,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瞬间变得无法抵御。不过片刻,汗湿重衣,眼前昏黑一阵紧似一阵,左肩上的痛感刹那蔓延到全身,体内力量如开闸泄洪般流逝干涸。

    模模糊糊似乎看见大殿中的人越来越少,心想,该走的都走了罢?听得内侍一声吆喝“起驾——”心头大松,原本打算咬牙撑到老爹撤退,看来是不行了。眼睛一闭,直挺挺往前栽倒。

    他这里不管不顾就地昏倒,除了宪侯与李御医,其他人谁不吓得魂飞魄散?独孤铣本来就站得近,一闪身把人捞进怀里,翻个面将没受伤的右肩靠向自己,打横抱起。不及仔细察看,赶紧开口安慰脸色煞白浑身打颤的皇帝:“陛下且安心,六殿下无妨。只因蕃使相争,殿下不得已下场骑射,臣与李御医以封穴截脉之法为殿下压住伤势。此刻疼痛反噬,一时难以承受,不必太久便能缓过来。”

    李易先头站在角落里,这时早已奔至近前,待宪侯说完,放下搭脉的手,补充道:“陛下,殿下会昏睡过去,也是因为这些日子太累了,无甚大碍,多养养、养养便好。”

    六皇子为什么这么累,李御医从头跟到尾,最清楚不过,奈何没法多说。面对皇帝,还得拼命轻描淡写敷衍过去。心知如此积累压制而后爆发,怕是得有一番折腾。不过话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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