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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氏派了身边的刘妈妈过来看望长宜, 刘妈妈拉着长宜的手道:“……表姑娘不必担心, 太太已经为姑娘物色夫家了, 等有了消息就派人来接表姑娘到沈府小住。”
    长宜不由失笑,她如今却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只想安安稳稳的给母亲守三年孝。
    青竺把刘妈妈亲自送出院子,路过寿宁堂看到庑廊下站着几个陌生的丫头婆子, 回来跟长宜说:“定国夫人叫人送了拜帖,今儿来拜访老夫人呢。”
    长宜对京城的公侯伯爵略有耳闻, 这位定国夫人她是听说过的, 定国公是开国勋侯,在战场上曾救过□□一命,手持丹书铁券, 子孙世代袭爵。傅家虽是书香门第, 却也只是个五品的小官, 怎会入得了定国公府的眼。
    定国夫人竟然递上名帖亲自拜访,着实透着几分古怪。不过如今她不管事,也懒得打听这些,听了两句并没有放在心上, 让青竺替她劈丝线,她还要绣扇屏。
    珊瑚打着帘笼进来,看到长宜坐在靠窗的炕上,身上穿着牙白绣花卉长衫,她屈膝行了一礼,笑盈盈地道:“姑娘在做针线呢。”
    长宜抬头看到是珊瑚,笑道:“姐姐怎么得空来我这里了?”又吩咐青竺:“给珊瑚姑娘搬个绣墩坐下。”
    青竺放下丝线,珊瑚连忙摆手道:“姑娘不必忙,老夫人让您现在去一趟寿宁堂。”
    长宜一愣,刚才青竺说定国夫人来府上拜访,老夫人不好生招待客人,让她过去做什么,但又一想定国夫人这样的贵客上门,府上的女眷去请个安倒也是正常的。
    长宜下了炕,趿拉着鞋道:“五姑娘和六姑娘下学回来了?”
    “老夫人只吩咐了奴婢来请姑娘。”珊瑚笑着回:“姑娘身上穿的也太素净了,还是换件鲜亮点的衣服过去吧。”
    长宜打量了一眼珊瑚,总觉得她脸上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长。
    以往傅老夫人有事吩咐她,都是让砗磲过来,怎么今儿派了珊瑚,珊瑚可是傅老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
    长宜回内室换了一件淡青色绣折枝纹衫裙,跟着珊瑚匆匆去了寿宁堂,庑廊下站了十几个丫头婆子,看穿着打扮就能分辨出哪个是出自国公府的,小丫头见人走过来,连忙打起帘笼,进屋回禀了一声。
    刘嬷嬷出来,长宜才跟着进了正堂,傅老夫人坐在上座,一旁坐着一位穿绛紫色通袖襕衫的中年妇人,带着金丝狄髻,头上插着金满池娇分心,鹅蛋脸面,气度雍容华贵。
    长宜上前恭谨行了一礼,傅老夫人笑着和妇人说话:“定国夫人,这是我嫡出的孙女,名唤长宜。”
    定国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长宜,笑着道:“果然生的貌美,百里也挑不出来这样一个妙人儿,老夫人可是个有福气的。”
    长宜站在傅老夫人身旁,抿着嘴浅浅笑了一下。
    傅老夫人笑呵呵的说了声‘谬赞’,定国夫人却瞟了一眼长宜,见她安分守拙,并没有因为听到称赞而喜形于色,还算是个知礼大方的。
    但这样的姑娘在京城一抓一大把,哪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小姐不是沉静娴雅的,傅家一个小门小户,徐太夫人怎的就瞧中了傅家的姑娘,前一阵子不还闹出私相授受的事来。
    要嫁的可是徐四爷,年纪轻轻就做到少詹事的,朝廷里可没几个这样的贤才,以徐四爷如今的地位,娶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
    定国夫人不太理解徐家的想法,但徐太夫人既找了她做媒人,她也不能推脱,说不定这傅家姑娘真有什么好是她不知道的。
    傅老夫人亲热的招呼定国夫人喝茶,两人说了几句家常,傅老夫人挽留定国夫人吃过午饭再走,定国夫人却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家中还有事,我就不多留了。”
    她还要去一趟徐府。
    长宜跟着傅老夫人把定国夫人送到垂花门前,定国夫人回头道:“此事老夫人还是要问问姐儿自个的意思。”说着笑看了长宜一眼,“那我就在府上等老夫人的信。”
    长宜听着这话云里雾里的,越发觉得古怪,事出反常必有妖,定国夫人肯定有事,但什么样的事求到傅老夫人的头上。
    送走定国夫人,傅老夫人带着长宜回了寿宁堂,让珊瑚沏了一壶雨前龙井,长宜坐在绣墩上,望着脸色凝重的傅老夫人,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安来。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长宜紧握着手,过了一会傅老夫人才睁开了眼睛,招手让长宜到她跟前:“宜姐儿,你是个有福气的。”
    傅老夫人握着长宜的手道:“定国夫人亲自前来,是替徐四爷提亲的。”
    和程家的亲事散了后,她还觉得可惜,懊恼的几夜没有睡好,谁料会有这样的好事砸到他们头上,定国夫人开口的时候,她惊的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她一直以来都想着傅家能攀得上徐家这棵大树就好了,任由着二儿媳带着窈姐儿在徐二太太跟前露脸,她也瞧出来徐二太太很是喜欢窈姐儿,原以为这门亲事就要成了,人家徐二太太却早相中了户部尚书的嫡女,她呕着这口气到现在还没吐出来。
    四个孙女中,她最瞧好窈姐儿,一来周氏出身名门,二来次子的仕途是傅家三房最好的,谁料……徐四爷会求娶宜姐儿。
    傅老夫人激动的差点都要晕过去,现下手心还是濡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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