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没有肉体交易怎么能算包养关系”(

      冷玉从噩梦中惊醒,大口的喘息着,如同一个溺水的人猛烈攫取氧气。
    “别怕,阿玉。”温暖干燥的掌轻轻抚过额头,为她拭去一层冷汗,“这里很安全。”
    顾先生把冷玉扶起来,递给她杯温水,淡淡看着女人如同受惊小鹿般渐渐平复,又一点点斜靠在他身上,滑到大腿眯缝着眼。
    身体软软的,毫无戒备之心。
    “困了吗?”顾先生替冷玉垫好枕头,摩挲秀发。也许是刚洗过澡的原因,她身上染着些复合香味,淡淡的,并不令人生厌:“我抱你回房间,睡在这里仔细落枕。”
    “不······”她含混着又蜷了蜷,紧了紧毯子,将脸埋在热气之中,“好暖······”
    顾先生似乎笑了下,不再动作,就静静任着她枕了一下午,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冷玉醒来时已是日落西山,由于白天睡得过久头昏沉着,她只觉口渴。
    厨房里男人正围着围裙不知在做些什么。他身材高大,体格魁梧,棱角分明的侧脸被金色余晖也笼上层柔和。
    啊,没想到他还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类型,冷玉事后反思她那一刻绝对是色令智昏,明明贴过去搂在怀里的腰粗壮壮的,这男人一点也不瘦。
    “阿玉?”他倒没什么动作,只是默默把刀轻放案板,握住指尖,微扭过头看人半是醉酒样的睡颜。
    冷玉那迟钝的大脑足足运转了半天才勉强将警告信号从指尖传递到大脑,不好意思的收回手同时送了句掩饰:“那个,您围裙带子松了,所以······”
    所以就顺便摔倒了看您那个腰不错挺结实所以就抓过去了?真是蹩脚到家了。冷玉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比更蠢的借口提前出现的,是他的提议:“阿玉,我们一起做晚饭可以吗?”
    吃过晚饭,两人又一起看了部纪录片,冷玉又开始犯困,于是道过晚安也就回了二楼。
    冷玉小憩一刻后微微清醒,盯着床头紫檀的花纹开始琢磨:多好的木头,要是能把这玩意儿给搬走就好了,不然有一天顾先生要是不要她了她可舍不得这一屋子紫檀家具。
    欸,对了,她是被包养了?冷玉想了半天都没觉得自己这处境像是被包养了。
    “没有肉体交易怎么能算包养关系!”
    叁分钟后,一楼卧室,顾先生正读一本弗洛伊德,神情专注,随着声音抬头看向来人:双颊绯红,她眼睛很亮,带些羞涩与大胆。
    莫名的,有一种熟悉的糟糕预感······
    果然。
    听完来人思路清晰、逻辑严密的理由后,顾先生大概足足用了两叁分钟才理清她凌晨就裹件睡袍、披头散发赤脚闯入他卧室的原因。
    男人将书收好,用轻微咳嗽掩住某些情绪剧烈波动:“冷玉小姐,地冷,仔细着凉。”
    说着,将自己的拖鞋递过去示意她此事作罢,只可惜来人此次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不仅没接,还叁步并作两步扑过来,骑在他大腿上直接将他放倒。
    “我们认识多久了?”他侧过头,眼睛死死盯着墙上那幅紫色虞美人。
    “大概两个月?”冷玉歪着头想。这两个月里他从不主动亲近,只是陪着她去任何地方:影院,游乐场,动物园,博物馆······像一对真实情侣打卡每一个约会地点,可她并未因此感动,她只是觉得顾先生可能道德感强一点,认为直接睡一个母亲刚刚去世的孤苦女人未免过分,所以要培养感情。
    她满脑子都是某些硬着头皮勉强看完的工业糖精,于是抿了抿他的耳朵,动作生疏:“顾先生,我愿意。”
    软糯的,温热质感······
    “是啊,只有两个月······”顾先生似乎是在回忆又或是在惋惜什么,手轻轻抚上腰背然后不动声色将人推开,起身。
    预料中的沉重压覆感并没有传来,睁开眼,正看见男人要走。
    惹恼他了?
    她吓到了,猛抱住他的手,怯怯迟疑道:“顾先生······”
    顾先生折回身,坐到床边,就揉着她的手心,声音温和平静,让人察觉不出任何波动:“冷玉小姐,已经很晚了,先睡吧。”
    “您不喜欢的话,我吃药也可以。”
    见她仍不肯松手,顾先生侧过身子低头轻叹口气:“我不需要这个,冷玉小姐。”
    冷玉几乎整个人都僵在那里,来之前想过的千百预案唯独出现的是这种她是万万没想到的:花重金包养她的男人,顾先生,他,不行?!
    “抱歉······”冷玉只觉手脚冰凉,窥探到这男人秘辛,自己只怕很快就要人如其名,凉的不能再凉了。她跳下床,来不及站稳踉跄就要跑,心里连跑到哪个国家都计划好了。
    “过来。”顾先生忽然低低唤住了她。
    于是冷玉稍一迟疑怯怯地揪着衣服,她走得急,也许是因为过分紧张,动作僵硬,带些颤音:“顾先生······”
    顾先生骤然熄灯,趁她眼睛还未适应,只一片黑暗中他搂住了她的肩,在唇角轻碰一下:“冷玉小姐,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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