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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闻川没有说,但简迟已经自动将后半句补上——‘我会回到傅家,小心傅柏宇’。
    简迟说不出是失落还是释然,他告诉自己,也是说服自己,这对闻川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葬礼定在三天以后。午休过后,简迟请了半天假来到葬礼现场,看见一身黑西装的闻川与穿着黑裙的菁菁站在空荡荡的墓前。菁菁还小,但她一直比同龄人聪明,牵着闻川的手给外婆的墓前放了一束白色菊花。
    她安静站在那里,黑葡萄似的眼睛蒙着一层倔强的雾,与闻川如出一辙的坚韧固执。然而一转身,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闻川把菁菁抱起来,轻拍后背,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菁菁点点头,哭声才渐渐小了下来。
    不过第二天,傅家要举办宴会的消息就传遍了圣斯顿。没有理会HS论坛的简迟是在下午被季怀斯告知。闻川已经开始正常上课,没有再像先前那样不由分说地消失,他的冷漠与古怪对众人来说再熟悉不过,没有人察觉任何异样。尽管部分知道内情的人怀疑这场宴会与闻川的身份有关,但无人在论坛里透露出消息。
    “傅家给很多人送去了邀请函,看上去要宣布一件大事,不过信中并没有提及,”季怀斯说,“收到邀请的人可以携带女伴或男伴,简迟,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自从季怀斯卸任了副会长的职位,他们待的最多的地方从办公室变成了PC的私人学习室。原本季怀斯邀请简迟去他的寝室学习,气氛安静不被打扰,简迟去了两次,结果两次都从最开始的好好学习变成稀里糊涂和季怀斯厮混在一起。第三次,简迟表示了严厉的拒绝,于是可惜的季怀斯便将地点换成了PC学习室,虽然依旧是封闭环境,而且在简迟看来这个学习室奢华的过分,甚至还配有可以泡咖啡的小厨房和一张乒乓球桌,但在公共场合下,季怀斯终于收敛了不少。
    听到他提起傅家的宴会,简迟的心多跳了一拍,头磨蹭地从电脑上抬起来,“我……”
    “简迟。”
    简迟和季怀斯一同看向被推开的门,沈抒庭的身影矗立在门口,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出现打扰到什么,进来时顺带贴心地关上了门。季怀斯笑意微微一凝,欲起身,“你怎么来了?是有事情找我吗?我们出去再说。”
    不等季怀斯站起来,沈抒庭就回以否定的答案:“我找简迟。”
    “简迟吗?”季怀斯的视线在沈抒庭和简迟脸上划过,坐下后背靠椅背,稍微颔首一笑,“你就在这里说吧,稍微快一点,我们刚才还有事情没有说完。”
    真是双标得理直气壮。简迟莫名想到这个,回过神时沈抒庭已经走到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当沈抒庭靠近时简迟闻到一股淡淡的冷调香,沈抒庭有喷香水的习惯吗?
    简迟不由得多在沈抒庭脸上停留一会,奇怪于对方找他有什么事,等会要怎么开口才显得自然,沈抒庭冷冽的眉眼不明显地避开一瞬,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略显生疏地从怀里掏出一封邀请函样式的信封,放在简迟桌前。
    “一周后的傅家晚宴,你来做我的男伴。”
    第117章 归你
    简迟几乎要以为沈抒庭在门外听墙角,专门等到这一刻出现。
    邀请函躺在桌面,省去了询问和递给的流程,根本不给简迟拒绝的机会。沈抒庭的语气比起邀请更像是下达单方面的决定,简迟怔了半晌,旁边的季怀斯比他先一步回答。
    “真巧,我们刚才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说罢踱步到沈抒庭面前,刚好将简迟的身影半挡在身后,季怀斯撑在桌上的手轻拾起邀请函,瞥了一眼,递还给沈抒庭的方向,“不过简迟已经答应我,你来晚了一点。”
    季怀斯笑意不变,看不出任何替沈抒庭感到惋惜的意思,但背对的缘故让简迟只能从声音里辨别季怀斯的情绪,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沈抒庭来得不算晚,其实可以说是刚刚好,简迟没有戳破季怀斯的‘已经答应’,默默点头。
    当听到季怀斯询问的第一瞬间,简迟想到的是拒绝。他实在不想怀揣着早已知道未来的心情,眼睁睁看着闻川被所有宾客或是假惺惺地奉承,或是当场猴子似的围观。茶余饭后时,再将这次晚宴当作谈资话柄。
    简迟比任何人都明白被议论时无法挑起争端的忍耐与厌烦,这也是闻川必须要经历的一关。他下意识想拒绝这份残忍的邀请,但同样知道,这对闻川来说是无比重要的一天。
    比起最后从旁人口中了解发生的一切,简迟更情愿亲眼目睹。
    沈抒庭垂眸看向季怀斯递回的请柬,没有接过,更没有即将接过的准备,“已经给出去的东西,我不会收回。”
    这点和邵航有着出奇的相似。季怀斯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
    沈抒庭站在季怀斯面前,清冽沉稳的嗓音却明显不是对着季怀斯,“选择权在你手上,到时候我会过来接你。”
    这算哪门子的选择权?简迟腹诽。沈抒庭走到门口,拉开门的前一秒回过身,祖母绿的瞳孔注视简迟,闪动幽暗的光,“你的衣服还在我那里,不要忘记来取。”
    简迟心口一堵,差点没有喘上气,刚想质问沈抒庭在说什么,罪魁祸首已经将剩下的空间留给他和季怀斯,存心要将气氛搅合。季怀斯的静默让简迟感到七上八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你不要听沈抒庭乱说,我根本没有衣服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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